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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誅俊臣身首異處 罷酷吏大快人心

  • 武曌傳奇
  • 漁樵江渚上
  • 3249字
  • 2013-09-02 11:00:04

李淳風道:“愿聞其詳。”狄仁杰用手一按墻壁上的消息機關(guān),只聽暗門“吱呀”一聲自動打開,一條暗道出現(xiàn)在眾人的面前。李淳風暗暗佩服不已,狄大人果然了不起能勘破機關(guān)!狄仁杰對李淳風道:“你帶人順著密道去查一下,或許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李淳風一拱手道:“卑職聽命。”說罷帶領(lǐng)數(shù)名精干的手下走入地道之中。狄大人則打道回府,來到書房等候李淳風的音訊。這時吉頊(音需)來到了書房拜見了狄仁杰,說有機密大事相告。這吉頊本是來俊臣的親信,但是為人尚存忠義之心。他說:“狄閣老,來俊臣就躲在魏王府內(nèi)。”狄仁杰道:“千真萬確?”吉頊道:“我以身家性命擔保,絕不敢欺瞞閣老。”狄仁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吉頊道:“我有人在來俊臣那里,所以曉得。閣老有所不知,我們身為酷吏一個個如履薄冰,都是彼此提防猜疑的。這豈是人過的日子啊?”言談之中留露出作為酷吏的悲哀和無奈。

中午時分,吉頊前腳一走,李淳風就回府了。他徑直來到書房向狄仁杰稟告事情經(jīng)過。李淳風顧不上喝茶,道:“大人,我門順著密道行了十里,方到盡頭。然后我們來到地面上竟然發(fā)現(xiàn)此地乃是魏王武承嗣的一所莊園。莊園富麗堂皇,堪比皇宮,房間鱗次櫛比多如牛毛。我猜想來俊臣可能藏在了里面。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們按原路返回了。”狄仁杰沉思一會兒道:“此事牽連魏王武承嗣,當真棘手。想要搜查魏王的莊園,必須得到陛下的首肯才行。淳風,你我分頭行動。我去找陛下,拿到圣旨方可便宜行事;你務必設(shè)法將來俊臣這狗賊擒住,好讓魏王無話可說。”李淳風道:“事不宜遲,我立刻夜探魏王府。”說罷起身離去。狄仁杰連夜面見武曌皇帝,把事情一說,武曌皇帝沉吟片刻道:“來俊臣私自越獄,藐視律法,殊為可恨。愛卿既然說吉頊告密,說來俊臣就在魏王府內(nèi),想必無訛,明日查抄便是。”狄仁杰道:“我唯恐魏王橫加阻攔,干預司法。”武曌皇帝道:“我給你一道圣旨就是了。”狄仁杰急忙下跪謝恩。武曌皇帝命侍從上官婉兒草寫了一份圣旨,并親手交與了狄閣老。次日天光放亮,日上三竿,狄閣老和吉頊率領(lǐng)御林軍五百人徑直來到神都近郊魏王的莊園將其團團圍住。有人到里面向魏王稟告:“魏王千歲,大事不好了,狄閣老率領(lǐng)御林軍將莊園圍了個水泄不通。您老出去看一下吧。”魏王武承嗣端正衣冠之后,這才緩步邁出府門。

武承嗣道:“狄閣老一向可好,在下有禮了。”說罷深施一禮。狄閣老道:“魏王客氣了,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武承嗣干咳一聲道:“狄閣老此來所為何事?”狄閣老道:“特為魏王而來。”“為我。”武承嗣愕然了。狄閣老朗聲道:“正是為了魏王千歲。據(jù)報,來俊臣就在你的莊園里。你倘若不交出來,恐有窩藏之罪。”武承嗣仰天哈哈大笑道:“狄閣老來我府邸尋覓來俊臣無異于緣木求魚,那來俊臣越獄之后怎么會躲到我這里?狄閣老尚望三思才是。空口無憑,凡事要講究個人證和物證。”狄閣老道:“來俊臣的親信吉頊可為人證。他親眼看見來俊臣進了魏王府邸,豈能有錯?”魏王武承嗣道:“來俊臣與吉頊素來不睦,落井下石也未可知。一面之詞不足采信。”狄閣老道:“魏王強詞奪理,顛倒黑白,真是豈有此理!”說罷請出了武曌皇帝的圣旨。武承嗣無奈接旨,心中憤恨不已。御林軍進去查抄了三次,竟然一無所獲。武承嗣露出了笑容道:“狄閣老你還有什么話好說,我壓根兒就沒包庇來俊臣。”說罷哈哈大笑不已。就在武承嗣得意忘形之時,李淳風押著一個人及時趕到:“狄閣老,來俊臣已被屬下擒獲。”武承嗣一看果不其然,那人正是自己的盟友來俊臣。原來李淳風暗地查詢,竟然摸到了來俊臣的下處,不費吹之力將其拿獲。此時五花大綁的來俊臣,驀地跪在了武承嗣的面前:“魏王救我一命。”武承嗣道轉(zhuǎn)過頭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我救不得你。念你我的交情,我會照顧你的家小的。”狄閣老向魏王告辭和李淳風押著來俊臣來到刑部,并且立即審訊,待取得來俊臣的招供之后判他死刑。次日整個神都都沸騰了,百姓們一大早就來到西市看熱鬧,此際人山人海蔚為壯觀。為了維持秩序,三千御林軍嚴陣以待,如臨大敵相似。有人道:“報應啊,老天爺睜開眼了。”有人道:“陛下圣明,為百姓除一大禍害。”還有人道:“天理昭昭,報應不爽。”總而言之說什么的都有。午時三刻已到,劊子手舉起鬼頭刀一刀就砍下了來俊臣的頭顱,此頭顱滾出甚遠還贊道:“好快刀。”說罷閉上了眼睛。眾人蜂擁而上,對來俊臣的尸首開膛剝肚,大卸八塊,以泄私憤,此乃來俊臣罪惡滿盈所致。來俊臣一死,武曌皇帝也感傷了一陣子。有日,她與群臣議事談及來俊臣:“來俊臣雖然為人殘暴,但是對我還是忠心的。朕焉有不知之理?”狄閣老道:“來俊臣之死乃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侍郎大臣姚崇道:“來俊臣殘暴害民,以致身首異處,今日伏誅乃是陛下英明所致。此舉順應天意民心,所以百姓們都很擁護。”武曌皇帝連連點頭道:“言之有理。”武曌皇帝又問道:“過去,來俊臣周興主政推事院時,朝臣互相揭發(fā)檢舉,經(jīng)常有大臣犯罪連坐的;現(xiàn)在二人被誅,而今卻無造反的人了,這是不是二人的錯呢?”姚崇略一沉吟道:“來俊臣辦案子都是看陛下的臉色行事,可謂曲意逢迎之至。所以這些案子不足為信,很多是無中生有莫須有的罪名。東漢末年有鉤黨之禍,現(xiàn)在我大周也有鉤黨,不過換了一個羅織的名稱罷了。我敢以身家性命擔保,真正造反的是那些皇室貴胄李唐后裔,這些都是陛下逼出來的。試想一下,倘若陛下不任用來俊臣等酷吏,何人愿意與陛下作對?有太平日子,那個都會享受的。”武曌皇帝長嘆一聲道:“愛卿言之有理,朕在用人方面也有失誤啊。

狄閣老道:“陛下從今天起罷黜酷吏,一切依照律法,則上應天意下順民心。”武曌皇帝道:“準奏。”次日,武曌皇帝的果然應驗了,不僅推事院被裁撤,而且被大批酷吏革職了。一時間舉國上下民心大悅,四海賓服。百姓們編了很多歌頌武曌皇帝的童謠,此足見罷黜酷吏確系大快人心。來俊臣一死,武曌皇帝念及他往日的忠心,對他的家小極力撫恤。這日,有人對武曌皇帝說,張昌宗與上官婉兒關(guān)系曖昧,不可不察。武曌皇帝雖然將信將疑,但還是決定試她一試。一次,武曌叫張昌宗,上官婉兒一并吃飯。席間,武曌皇帝佯作大醉之狀,以迷惑二人。上官婉兒對張昌宗暗送秋波,脈脈含情,那張昌宗此刻已是意亂情迷,用右手輕捏她的皓腕,柔情蜜意,似乎在傾述衷腸。武曌皇帝將此情況全部看在眼里,又是惱火又是痛心。武曌惱火的是,這上官婉兒不知收斂居然敢勾搭五郎張昌宗;痛心的是,我百般疼愛于他,竟然不忠于我,殊為可恨。正想間,怒從心頭起,拔起匕首擲向婉兒,婉兒見狀本能的一閃,躲了過去,幸好沒傷及性命。張昌宗嚇得魂不附體,不知所措。武曌皇帝派人將上官婉兒囚禁起來,以泄心頭怒火。五郎借故離開,回到控鶴監(jiān)躲藏起來。過了一段時間,武曌皇帝的火氣消了之后,又想到了上官婉兒的諸般好處,遂決定放過她,為儆效尤在她額頭施以黥刑,刻上一個記號。然后將她放了出來,重新委以重用。上官婉兒來到房間,對鏡梳妝,甚是悲傷,不由得喟然長嘆一聲。她自己畫了一個梅花妝,總算蓋住了刻字。次日有人見了,贊嘆不已,紛紛效仿一時間宮內(nèi)上下無不以梅花妝為榮。

自此上官婉兒收斂了很多再也不敢和五郎勾搭了。五郎張昌宗和六郎張易之的生活極盡奢華,互相攀比炫富。有一次張易之請兄長赴宴。這個張易之命人抬來一個鐵籠子,里面放著燃燒的炭火,火旁邊則是一個銅盆,里面注滿調(diào)好的五味汁水。然后有人將一只肥鵝放入籠中,由于籠內(nèi)炙熱無比,那只肥鵝便吸盆內(nèi)的汁水。張易之命人加火燒烤,那肥鵝內(nèi)外受熱,沒多久就被烤熟了。二人享用之后,贊嘆不已。還有一次,張昌宗如法炮制,他將一頭毛驢放在密不透風的小屋里,放上炭火和一盆汁水,不多時毛驢便被烤熟。有人用刀子從驢身上割肉,然后放到二人的面前。待品過之后,他們紛紛叫好。有次武曌問張昌宗:“五郎,你聽說過周靈王太子姬晉成仙的典故嗎?”張昌宗道:“周靈王太子姬晉也就是后人所說的王子喬,此人精通音律善于吹笙做鳳鳴。后來遇到浮丘公,遂得到成仙。”武曌皇帝喃喃自語:“朕若長生不老該有多好啊。”若知張昌宗說出什么奉承的話來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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