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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李孝恭韜晦揚州城 武士彟哀悼唐國公

  • 武曌傳奇
  • 漁樵江渚上
  • 3129字
  • 2013-09-02 11:00:04

楊太真接過書信,只看了一眼便潸然淚下了。女兒武則天已經(jīng)十歲了,她此時在母親身邊見狀兒問道:“額娘,你怎么了?”太真搽了搽眼淚道:“我看到你爹的來信,睹物思人,故此落淚。”武則天小聲道:“娘和爹的感情真好,則天真羨慕你們。”楊太真笑道:“你年紀(jì)還小,哪懂得情呀愛呀。”則天嬌嗔道:“額娘,等我大了不就知道了嗎?”楊太真撫摸愛女柔軟的發(fā)絲,整個思緒早就飄到了揚州城。

武士彟為何去揚州呢?這是有原因的。武德五年,江淮一帶割據(jù)稱王的杜伏威接受李唐地招安,帶領(lǐng)數(shù)名親隨去了長安。唐高祖李淵聞訊大喜,賞賜了無數(shù)財物。杜伏威這樣在長安住了下來,每日養(yǎng)尊處優(yōu),倒也逍遙自在。李淵送給他十名美女供其享樂,他從此以后便沉浸在溫柔鄉(xiāng)里了,終日歌舞升平享盡人間艷福。杜伏威這邊在長安享福,而在揚州的部下卻鬧起了嘩變。與他一起打天下的輔公祏模仿杜伏威的筆跡偽造了一封信找到其親信王雄誕,令其交出兵權(quán)。他當(dāng)即接過書信大致瀏覽一下,沉吟片刻道:“既然主公想將兵權(quán)交給你,我沒意見。明日我就把兵符給你。”第二天,他真的把兵權(quán)交與了輔公祏。輔公祏心中大喜,馬上找來了謀士左游仙,私下密謀造反。這個輔公祏又偽造了一道杜伏威的命令。有一天,他召集三軍,痛哭流涕道:“我家主公到了長安以后,被李淵小兒幽禁起來。每日派人監(jiān)視,失去了自由,時刻有性命之憂。我們做臣子的豈能坐視不管?”這話挺有煽動性,大伙聽罷齊喊:“滅李唐,救主公。”聲徹寰宇,響聲雷動,此起彼伏。輔公祏和左游仙相視一笑,當(dāng)真心照不宣。武德六年八月,江淮軍公開起兵造反,輔公祏自稱皇帝國號為宋,他當(dāng)然不會忘記左游仙的功勞,封他當(dāng)了兵部尚書。王雄誕聽到輔公祏發(fā)動兵變,急忙帶領(lǐng)數(shù)十親隨出逃,結(jié)果被輔公祏拿獲,遂被殺害。杜伏威聞訊,如坐針氈,終日寢食不安。他親自去找李淵解釋,皇上寬慰道:“此事與你無關(guān),你大可放心。”杜伏威聽完,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武德七年春,李唐調(diào)兵遣將前去消滅輔公祏的的江淮軍。那時李淵的堂侄李孝恭為大帥,李靖,李世績,闞陵為將。闞陵是杜伏威手下的一員猛將,在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易如反掌。杜伏威為了表明清白,才命他代為出征的。唐軍共出兵三萬,他們驍勇善戰(zhàn),是一枝勁旅。唐軍曉行夜宿,行了半個月就到了揚州城下,李孝恭并未急著攻城而是后退十里扎下營盤。當(dāng)日李孝恭命人給輔公祏下戰(zhàn)書,輔公祏批復(fù)來日交戰(zhàn)。次日,兩軍擺開陣勢,兵對兵將對將,一派大戰(zhàn)即將到來的景象。這個闞陵昔日在江淮軍中,威望極重,他催馬向前大喊一聲,就好像晴天打了一個霹靂,震耳欲聾。江淮軍人人變色,膽小的當(dāng)即跌落馬下。闞陵揮刀,指明點姓叫左游仙出戰(zhàn)。左游仙心里叫苦不迭,他硬著頭皮來到陣前,一副無精打采之色。左游仙喜歡吹牛吹噓,那是一套一套的,可是戰(zhàn)場廝殺卻是外行。闞陵大喝一聲道:“左游仙你助紂為孽,今日死期到了。”說罷揮刀與偽兵部尚書左游仙打在一起,三個回合后,左游仙慘叫一聲跌落馬下,尸首分作兩段。闞陵出招甚快,只在電光石火之間,眾人都沒有看清楚。江淮軍一陣大亂,唐軍趁勢強攻,輔公祏大敗,退歸揚州城。唐軍把江淮軍圍在城中,一困就是半年。江淮軍糧盡,兵士嘩變,紛紛降唐。輔公祏見大勢已去,便修書一封表示歸順,李孝恭同意了。三天后,唐軍接管了了揚州城。李孝恭叫人查抄了反賊的家產(chǎn),搜得錢財無數(shù)。輔公祏暗地里給李孝恭寫了一封密書,書中誣告闞陵和杜伏威曾參與密謀江淮軍造反。李孝恭當(dāng)即修書一封叫人騎著快馬交給了唐高祖李淵;對于闞陵則表面尊敬,暗中警惕。這一天,李孝恭在書房看書,闞陵氣哄哄地闖將進來。他把頭盔往地上一扔,道:“元帥,我有事找你。”李孝恭沉吟片刻兒道:“將軍,發(fā)生了何事?稍安勿躁。”闞陵大聲道:“抄家是怎么搞的,竟然抄到了我的頭上。元帥,你一定給我一個說法。”李孝恭笑道:“將軍勞苦功高,坐下說話,我馬上派人查明此事給你一個交代的。”闞陵一笑,這才上前深施一禮道:“適才末將言語魯莽,元帥莫要放在心上。”李孝恭笑道:“將軍行伍出身,性格豪爽,本帥豈有怪罪之理?”闞陵走后,李孝恭冷笑一聲,心說,亂臣賊子人人誅之。武德七年二月,杜伏威在長安暴斃,死因不明。李淵厚葬于他。李孝恭聞訊,很快就將闞陵,輔公祏安上謀反的罪名處以死刑。唐高祖封李孝恭為揚州大都督,節(jié)制江淮嶺南四十九州郡,一時間兵權(quán)日重。

這個李孝恭和秦王李世民關(guān)系很好,于是招致太子李建成的忌恨。太子經(jīng)常在李淵面前說李孝恭的壞話,無非是說其擁兵自重罷了。李淵聽信了讒言,決定下詔免去李孝恭揚州大都督一職。李淵心想,我派何人替代李孝恭呢?他想到了很多人,房玄齡有勇無謀,裴寂不諳軍機,唯有武士彟乃是最佳的人選。武士彟是李淵的過命相交,素來老成持重,多謀善斷,深得唐高祖的器重和賞識。唐高祖命武士彟起身去了揚州城。一路無話,武士彟曉行夜宿行了數(shù)日便到了揚州城。李孝恭親自前來迎接,并且設(shè)宴款待。席間二人,談笑風(fēng)生,十分愜意。李孝恭道:“武大人,此來為了何事?”武士彟笑道:“特為孝恭而來,你大禍不遠(yuǎn)矣。”李孝恭愕然道:“此話從何談起?”武士彟一捋胡須道:“有人向皇上進讒言,說你擁兵自重。”李孝恭聽聞,頓時呆若木雞,瞠目結(jié)舌,感到萬分驚恐。李孝恭道:“武大人這可如何是好呢?請教我一法,以解此厄!”武士彟道:“其實這事好辦,韜光養(yǎng)晦。”李孝恭接著道:“如何韜光養(yǎng)晦?”武士彟笑道:“我教你一法,交出兵權(quán),散盡家財,回長安。”李孝恭再三拜謝。這時武士彟拿出了唐高祖的詔令,李孝恭看畢確信無疑。次日他交出了兵權(quán),把家財大半賞給了隨征的將士,然后回到了長安。李淵大喜,厚賞于他,封他為河間郡王兼禮部尚書。孝恭再三推脫,李淵不允,他只得勉強接受。

武士彟在揚州,打擊豪強,鼓勵農(nóng)桑,取得不錯的政績。李淵聞訊大喜,對武士彟倍加贊譽。他們肝膽相照,以心交心,可媲美伯牙子期之交。武德九年(公元624),發(fā)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即玄武門之變,此事改變了唐王朝的的命運。發(fā)生玄武門之變,怪就怪在李淵的身上,太原的起兵的謀略是秦王李世民一手提出的,高祖那時允諾,事成之后立秦王為太子。但是等唐軍攻占長安之后李淵竟然改變初衷反而立長子李建成做了太子。此事必然給二人埋下兵戎相見的禍根。那時武士彟曾為此事勸說李淵,建議他立秦王為太子,唐高祖固持己見未聽從老友的忠言。玄武門事件發(fā)生后,太子李建成,齊王李元吉梟首,最大的贏家是李世民。唐高祖聞訊追悔莫及,當(dāng)即昏倒過去了,經(jīng)過太醫(yī)一番診治,雖然脫離了危險,但是病情依然嚴(yán)重。李淵后悔說道:“悔不聽武士彟之言啊。”玄武門之變過去的第三天,李淵立李世民為太子,下詔曰:“自今軍國庶事,無大小悉委太子處決,然后聞奏”。2個月后,李淵正式將帝位禪讓給了李世民,自己做了太上皇,居住在了大安宮。

唐高祖夜里經(jīng)常得噩夢,他夢見李建成和李元吉來向他申冤,病情更加嚴(yán)重了。有一天李淵油盡燈枯,終于走完了光輝的一生。李淵死后,被葬在獻陵謚號太武皇帝,廟號高祖。李淵臨死前念念不忘的是肝膽之交武士彟,此足見二人的關(guān)系非比尋常。武士彟聽聞李淵駕崩,覺得就好像晴天里響起了一聲巨雷,對他打擊甚重。他深深以在唐高祖臨終前未能見上一面而成為莫大的憾事。武士彟悲痛欲絕,一連數(shù)日,飲食俱廢。他下令舉城哀悼李淵,自己則悲傷過度,數(shù)次都哭昏了過去。武士彟因此生疾,太宗李世民命太醫(yī)前去醫(yī)治,只因大限已至,太醫(yī)也無能為力了。武士彟對使者道:“請上使轉(zhuǎn)告當(dāng)今,老臣感激隆恩。高祖一人孤單,我要陪他去了。”使者痛哭不已。武士彟病故而亡,年僅59歲。太宗聽聞武士彟遺言,不勝傷感,于是下令并州都督李績主辦喪事,并遵照武士彟生前遺愿將靈柩送回了祖籍利州。太真事先便聽聞了噩耗,當(dāng)即昏倒過去,欲知性命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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