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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李淳風絕藝服高僧 駱賓王失言陷囹圄

  • 武曌傳奇
  • 漁樵江渚上
  • 3399字
  • 2013-09-02 11:00:04

李淳風一拱手道:“李某此來絕非與眾位為敵,只是為了捉拿殺人元兇。懇請老師傅交出兇手,淳風不勝感激?!彼奈桓呱溃骸敖怀鰞词植浑y,但有一個條件就是勝了我們即可。”李淳風道:“在下希望四位高僧能遵守諾言。”四人齊聲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說出的話是算數的?!蹦撬奈桓呱畞碜云諠率抢溲獰o情盟聘請的四大護法。他們早年出身綠林,結拜為異性兄弟。老大名叫端木賜,手使一條九節白骨鞭,有萬鈞莫擋之力;老二公孫度一把吳鉤劍,所向無敵,罕逢敵手;老三司馬淵,手中一把蟬翼刀,削鐵如泥,曾在峨眉山大敗武林名宿峨嵋派掌門人一真道人;老四夏侯川,憑著地煞腳功,威震湘贛?!袄溲堋崩洗竽饺輺嘁粋€勁地冷笑不止,老二慕容泓見了低聲問道:“大哥因何冷笑?”慕容栢道:“那李淳風今日敗定了,咱們的四大護法那是何許人物?一個個都是身懷絕藝,他焉有不敗之理?是以我方才暗笑李淳風不自量力,實在可笑至極!”老三慕容秋道:“大哥,二哥,今日李淳風算是栽了。我們瞧好吧。”正在三人幸災樂禍之時,李淳風跟著端木賜來到白云觀觀前的一片空地上,端木賜一伸手接過小和尚遞來的九節白骨鞭,一招白鶴晾翅拉開了架勢,道了一聲:“請。”李淳風真是藝高人膽大,緩緩地抽出了袁天罡贈與他的龍泉寶劍。寶劍出匣,劍光瞬間閃過,好像晴空打了一道閃電,令人感到莫名的恐懼和不安。神兵利器的確不同凡響。

二人鞭來劍去斗在一起,大家圍著觀看目不轉睛,生怕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比武。初時還能看見一招一式,約莫一百回合過后便只見人影了。端木賜手里的那九節白骨鞭使起來呼呼刮風,猶如長江之水綿綿不絕勢不可擋;李淳風掌中的龍泉劍用起來那是出神入化,宛似瑤池仙女在翩翩起舞。龍泉劍的劍法看似平淡無奇,實際上卻是暗藏險招,一招比一招兇險。外人見李淳風被白骨鞭壓得喘不出氣來,紛紛叫好不止,殊不知端木賜已是滿頭大汗,而李淳風卻是氣定神閑。李淳風道:“老師傅,我們就此打住可好?”端木賜氣喘呼呼道:“也罷?!倍送瑫r撤手,李淳風一個鷂子翻身飄落在一株梅花樹下。端木賜倒提白骨鞭退歸本隊。老二公孫度手拿吳鉤劍來到李淳風的面前道:“阿彌陀佛,閣下劍法堪稱一絕,數年前我曾與尊師袁天罡有一面之緣,今日能與其高徒過招,不勝榮幸之至。”李淳風道:“承讓?!闭f罷拉開了架勢,揮舞著龍泉劍與公叔度大戰在一起。大家目不轉睛地看著二人比武,心道,這回真是開眼界了,江湖上兩只神兵出世了,百年難遇啊。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此言非虛。二人甫一交手,真是令人目不暇接,贊嘆不已。占到五十回合,公孫度便已氣喘吁吁了,于是虛晃一招跳出圈外道:“李淳風劍法出神,我不及也?!崩畲撅L一拱手道:“承讓。”這時司馬淵拿出蟬翼刀與李淳風戰在一處,沒過十個照面,也甘拜下風。一旁氣惱了老四夏侯川,他心里甚是不服:李淳風不過劍法高超罷了,若比試腳力,自然不及我。他笑道:“李淳風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劍法是高,貧僧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我還想和少俠比試一下掌力,不知意下如何?”李淳風道:“請賜教?!毕暮畲ㄒ晦D身,在空地走了幾招,一個鷂子翻身直插云霄,然后右腳落在石獅上,但見整座石獅裂為兩半;群賊紛紛喝彩道,好一個地煞腳,好身手。夏侯川微微一笑道:“請吧?!崩畲撅L如他一般,往左邊的石獅踏上一腳,但見石獅紋絲不動。群賊一陣喧嘩,冷嘲熱諷一番。還得是老大端木賜看出了端倪,走近前輕拍一下石獅,石獅倒地四分五裂。這下群賊都被李淳風的絕藝驚呆了,一個個如木雕泥塑一般。端木賜道:“莫非這就是江湖上數傳已久的天罡神功?”李淳風道:“老師傅果然見識非凡!此確是天罡神功,乃家師親傳?!倍四举n道:“把‘寧氏雙雄’帶走吧。”他話音剛落,冷血三杰齊聲道:“不行,我哥三個不同意?!闭f罷拉開了架勢欲和李淳風決一死戰。在這節骨眼兒,有那小和尚把盟主令一舉道:“盟主說了,不要難為李淳風。他可以把人帶走?!崩溲苁掌鸸眍^刀,對李淳風怒目而視,一百個不甘心。李淳風把“寧氏雙雄”帶到欽州,一個月后就地正法。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狄公然后給朝廷上了一份奏章,詳細介紹了事情的經過。睿宗李旦聽了大喜,對狄公和李淳風嘉獎一番。二人謝恩,然后啟程回到神都洛陽。

不久神都洛陽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此事就好像一次大地動,影響甚廣。有一天,“初唐四杰”王勃,楊炯,盧照鄰,駱賓王四人來到神都洛陽的一家酒店,大擺筵席,品茗論詩,指摘時事。那駱賓王長得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且才華橫溢,現為長安主薄。王勃道:“觀光兄,才華橫溢,出口成章,我輩不及也?!睏罹嫉溃骸榜樞执蟛牛饶鞘鞘浊恢傅??!瘪樫e王笑道:“諸位,謬贊矣。我駱某,何德何能?實不敢當。”盧照鄰在一旁笑道:“駱兄莫要自謙了。我記得你的一首‘詠懷’詩,情真意切,直抒胸臆,不失為難得之佳作!”說罷起身晃腦背誦道:“少年識事淺,不知交道難。

一言芬若桂,四海臭如蘭。

寶劍思存楚,金錘許報韓。

虛心徒有托,循跡諒無端。

太息關山險,吁嗟歲月闌。

忘機殊會俗,守拙異懷安。

阮籍空長嘯,劉琨獨未歡。

十步庭芳斂,三秋隴月團。

槐疏非盡意,松晚夜凌寒。

悲調弦中急,窮愁醉里寬。

莫將流水引,空向俗人彈。”

“好一個莫將流水引,空向俗人彈。此句暗含知音難遇,壯志未酬,細細品來當真回味無窮?!北R照鄰站起來朗聲道。駱賓王笑道:“兩位賢弟,請坐下說話?!倍酥赜致渥?。四人把酒言歡,愜意已極。酒酣之時,四人或是高談闊論,或是高歌吟唱,簡直旁若無人。旁邊的食客不由得頻皺眉頭,心道,何處來的狂生,簡直斯文掃地。盧照鄰心性率直,心直口快,借著酒勁對時事展開了一番議論:“駱兄,如今天后專政,中宗被廢,你對時局有何高論?”駱賓王道:“高論倒不敢說,愚兄確有一些粗淺的見解。中宗并無大過,驟然被廢,上至朝廷元老重臣,下至平民百姓,無不扼腕嘆息!天后干政,此取禍之道也。我大唐三代經營委實不易,今喪于婦人之手,令我痛心疾首。”楊炯道:“是啊,我也有同感?!蓖醪溃骸拔业嚷撁蠒W?,曉之以理,罷黜天后,則天下幸甚,百姓幸甚?!瘪樫e王道:“我在詩社,有很多文友,如果我振臂一呼,他們會跟隨我的?!闭媸钦f者無心聽者有意,四人的談話早被一位胡人聽到了,而四人竟然毫無察覺。他們前腳一走,這位胡人徑直找到了武三思,把情況一說,他不敢怠慢連夜進宮見了天后,稟報了此事。天后震怒,當即派御林軍捉住了“初唐四杰”,一并關進了死牢。那胡人索元禮因獻密有功而受到天后的嘉獎,被授與游擊將軍一職,可私設公堂,便宜行事,全權查辦此案。一時間株連者甚多,其中多有冤枉無辜之人。這日駱賓王在獄中,時而長嘆,時而低吟。鐵窗外不時傳來蟬鳴,清脆悅耳,令駱賓王心頭一動,不禁浮想聯翩,暗道,蟬兒生性高潔,唯飲甘露,我輩應當如它這般才是。想到這兒,駱賓王詩興大發,遂口占一絕《獄中詠蟬》:西陸蟬聲唱,南冠客思深。

不堪玄鬢影,來對白頭吟。

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

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余心。門外的獄卒聽了,發出一陣陣的冷笑:“死到臨頭了,還在吟詩,人常言文人迂腐,此言不假矣?!瘪樫e王笑道:“老子說,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此非常理所能說的?!蹦仟z卒又是一陣冷笑:“小小的一個長安主薄,能有何高論?笑煞我也?!瘪樫e王轉過頭不去理睬那人,獨自坐下閉目養神了。駱賓王在獄中呆了三個月,受盡折磨,那是苦不堪言。且說那宰相裴炎與他常有詩文往來,品評詩文,可謂志同道合惺惺相惜。

裴炎見此案牽連甚廣,心中不忍,遂直諫天后:“天后,微臣以為駱賓王一案,不能牽連甚廣。如果再查下去,恐人心思亂必會危及天后的聲譽。天后不可不察也?!碧旌蟮溃骸榜樫e王,楊炯,盧照鄰,王勃,枉議朝政,散播流言蜚語,實屬罪大惡極,豈能輕縱?”裴炎道:“駱賓王才華橫溢,早年在塞外戍邊,是不可多得之人才;王勃素懷忠義,有口皆碑;其余盧照鄰,楊炯皆一時之俊杰。懇請天后放過他們,以堵悠悠眾口。”天后沉吟半晌道:“愛卿言之有理,準奏?!迸嵫字x恩,徑直來到監獄,取出天后的詔令,將“初唐四杰”放了出來。四人向宰相深施一禮,以報救命之恩。裴炎道:“四人自此要遠離神都,莫要回來了。此處乃是非之地。依老夫看來,不出三年,這里將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瘪樫e王道:“宰相大人就不能制止了嗎?”裴炎長嘆一聲道:“我也是無能為力。今日一別,不知何時能相會了?各位多多保重?!彼娜酥x過宰相,騎馬離開了神都。欲知駱賓王去向何方?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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