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再見
- 誅仙續集:風云再起
- 清韻海
- 3887字
- 2011-10-21 13:55:16
清風微拂,青草碧綠,周一仙三人逃過一劫,不過不能再去那小鎮了,看來只能是改道了,他們坐在草地上,吃了點干糧,準備啟程。
“爺爺,我們該往哪走啊?”小環看了看四面的山,有些不開心的問道。
“如今,這小鎮我們是去不了了,不如就改道向西南行吧!”周一仙看了看蒼穹之上正金光刺眼的太陽,悠悠說道。
“想不到我堂堂周一仙卻是被人當成了殺人兇手,唉!這世道當真是變了,變得好壞不分了”周一仙看著遠處的青山自言自語。
“呵呵呵,他們沒把你當成拐賣婦女的人販子算是好的了”金瓶兒媚笑了一聲。
“小環是我孫女,你可是自愿跟著我們的,我們并沒有強迫于你,老夫身正何愁影子斜,有什么好怕的”
天際之上忽然有一道青色的光芒匆匆朝著他們所在的地方飛馳,然后瞬間跌落在地上,等那青光退去,在原地出現了一個白眉道人,手持拂塵,面容枯槁,須發花白,可眉宇之間卻有一股懾人的氣勢,怒視著周一仙他們。
“閣下殺了我愛徒,莫不是想這樣一走了之了?”白須道人氣勢逼人,聲音之中更是有一股殺氣,騰騰而至讓人不寒而栗。
“哼,你個好壞不分的臭道士,你想怎樣?”金瓶兒開口便罵,卻是連在身旁的周一仙也給扯帶了進去。
“妖女,今日你勝得了我手里的拂塵老夫就放過你”白須道人勢在必得。
天際之上瞬間便已黑云滾滾,一股肅殺之意從那道人身上騰起,拂塵揮動間已是飛沙走石,狂風呼嘯而過,吹疼肌膚。
金瓶兒舉起紫芒刃,騰空而起,優美的身形在空中幻化成了天宮仙娥,紫色的光芒在她周身迅速放大,隨即有凄慘的叫聲隨風而至,好似無數冤魂的吶喊。白眉道人也不遲疑,原地拔起,青光大盛,一揮拂塵,巨大的光芒就隨著他的拂塵向金瓶兒砸去,撞上紫芒刃的那一剎那,時間好似突然就那般窒息了,靜的出奇。
然后是一生驚天的響聲“轟”,天際之上也有響雷同時炸響。
金瓶兒這些時日跟著周一仙爺孫二人浪跡天涯,戾氣大減,并無取人性命之意,然,那白眉道人卻是步步緊逼,次次都是致命之力。
人可以隨著環境改變心態,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一個人再怎么變化,她的內心還是會有一切的性格,金瓶兒雖然是兇氣內斂,可是,被逼急了他也顧不了那么多了,你手下留情,可是人家要你性命。
紫光大盛,金瓶兒衣角飛動,此刻,她好像就是當年魔教三公子之一的妙公子了,紫芒刃騰空而起,向著白眉道人斬下,豪光千里,不能目視。白眉道人直覺一股巨力壓下,猶如泰山壓頂之勢,眼間已是無處可逃了,便揮起拂塵,想要擋住當頭斬下的劍氣。
“砰”一聲巨響,風云變色,白眉道人就像是彈出去的石頭,遠遠飛去,跌落在地上,他勉強爬起,嘴角已有鮮血留下,不料金瓶兒絲毫沒有停頓,再一次向著他發出致命的攻擊,紫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壓到道人身前。忽的,只聽一聲“住手”,像是從大羅金殿傳來的神秘聲音,莊嚴肅穆,還有種震懾心靈的力量,金瓶兒內心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震顫,來不及收手劍光卻是偏向他處,將一塊巨大巖石打成了碎石。
收回劍勢,她驚奇的看著周一仙,想不到這老人一句話好似將自己身體里的經脈震的發疼,可是這等道行不是周一仙所能達到的。她也只好作罷,瞪了白眉道人一眼,走到小環身邊,懷疑的看著周一仙。
此時的周一仙又似得道大師,道骨仙風,正氣凜然,緩緩走到白眉道人身邊,將手放在白眉道人背上,白眉原本蒼白的臉色瞬間好轉,吃驚的看著周一仙,低聲道:“在下管教不嚴,得罪高人,還請贖罪”。
周一仙說道:“閣下真氣純厚,不像是什么大惡之人,可是,你座下弟子劍氣詭異,怕是不走正途,你愛徒并非我等殺害,你回去可以問問那個婦人”。
“多謝高人指點,在下告辭”白眉道人恭敬的作揖道別。
“去吧!”
待那道人走后,周一仙卻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直呼:“過癮啊!”。
金瓶兒和小環更是大跌眼鏡,面面相覷,不知所言。
青云山下,草廟村
廢墟一片,殘垣斷壁之上,那座小屋還靜靜的屹立在那里,小屋前的桃林之中,幾只燕雀自由的在樹枝上跳來跳去,歡快的鳴叫嘻戲。
陸雪琪安靜的站在小屋前,盯著那些鳥群,輕聲嘆息。人活在世上莫不是還不如一對自由的小鳥,它們可以無憂無慮的展翅于蒼穹之上,悠然自得的棲息于樹枝之中。
而人呢?
被世俗和凡塵緊緊地栓緊,不能逾越雷池半步,一步錯,一生都無法回頭了。
愛恨纏綿,卻也無可奈何,十指相扣,卻不知下一刻是否還在身邊。
那是一種多么微妙的關系,不是愛恨,不是取舍,更不是關系和憐憫,只是一種撕破心臟的疼。
空空如也的房間,灰塵已將曾經的人氣與生命的活力掩蓋,這里只有寂寞的影子,只有回憶的線頭,貫穿于曾經的每一天。
“小凡,你在哪里?”陸雪琪眼眶濕潤,溫柔的淚水劃過臉頰,冰冷的感覺是如此的清晰,從心底蔓延至全身。
淚水是對痛苦發泄的一種方式,然而就算你淚流成河又能如何?能忘了那張銘刻在心頭的容顏嗎?能忘掉那些一起患難生死的悠悠歲月嗎?
草廟村的殘破無人修復,人心的痛苦又有誰來撫平?
宿命的背后是歲月無情的刻痕,明顯而真實,有些疼痛卻常常不停地回味,忘不了就是忘不了,除非我已不再是我!
繁花似錦,是磨礪了寒冬的嚴霜才如此燦爛耀眼。愛情也許也當如此,痛了,哭了,才會更加美好,思念會斷了柔腸,最后笑著流淚,那是真情的釋義,純真無邪的象征。風霜雨露,烈日寒風,不間斷的風吹日曬,一起默默的走過一段坎坷,經歷的人生的起伏不定,聚散無常之后,才會緊緊的抱在一起,割舍不下,這就是紅塵,這就是人間吧!
陸雪琪從來不愿放下,她用堅持和忠誠報答師父的知遇之恩,她用不舍和思念來回味挽留那個人,夾在恩情和愛情之間,何嘗不累?可是她就是這樣在時間的基礎里尋找生命的歸屬,在漫漫長夜里用思念累積對他的愛,不離不棄!
“不在這里,他會去哪里呢?”女子凄楚的容顏上有一絲倦怠,柳眉之間是苦澀的。
狐岐山,這個曾經輝煌的神秘大山,此刻也如此安靜的沉默了,它用寬厚溫順的臂膀,在在這里扶起了鬼王宗,也是在這里送走了鬼王,一代魔教圣主,輪回是生命繁衍的本源,死亡也代表著重生,只有殘缺才會讓一切都充滿魅力和神秘。
坍塌的石洞,那些燒焦了的枯木,依舊靜靜的矗立在那里,他們不會再去重復同樣的命運,而是選擇以超脫萬物的眼光去觀看這里重新的生命。
陸雪琪一襲白衣極地,吹彈可破的肌膚,飄然的長發在山風中飄揚,站在那座廢棄了的石洞之前,四下張望,她希望在某個角落看到熟悉的面龐,然而,除了亂世雜草之外,沒有一絲生靈,就連經常出沒其間的狐貍此時也已隱遁,不曾露面。
流逝的生命掏空了狐岐山的生機,無人問津,在輝煌的成就也會突然變得荒涼無比。
陸雪琪無奈轉身,天琊神劍藍光淡淡,承載著主人,飛天而去。在蒼穹之間,可以看到腳下一切的事物,那種曠達和偉岸讓人心里一舒,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吧!
可是問題總會出現,他不在狐岐山,會去哪里?
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就是大海撈針,何時才會找到,也許,兩個會意的人不管隔著多遠總會有靈犀的。
張小凡一路向北,不到半天功夫已經離開蠻荒之地,來到中原地帶。突然,他想起了曾經喝過酒的那家酒館,朝著那個地方走去。
小灰一時間突然就來了興致,也許它是聞到了酒味,或者看到了熟悉的地方,想起了曾經的快意,一個箭步離開張小凡的肩頭,沖著酒館跑去。
張小凡看著猴急的樣子,笑了一句:“小心人家把你趕出來”。
小灰哪里還顧得上主人說什么,有酒什么都行,倒是個豪爽的猴子,張小凡朝著東面蒼穹看了一眼,跟著猴子走向酒館。
老板是個普通的小商販,除了賣酒之外還做些下酒菜,敦厚老實的人,不懂得投機取巧。還不等張小凡走進去,小灰灰溜溜的沖了出來,懷里還抱著一個酒壇子。
“你給我站住,死猴子,竟然偷酒喝”隨著話音一個商販打扮的中年人,滿臉的苦澀,手里拿著掃帚追了出來。
張小凡微笑著和老板對望,幾年不見,老板的臉上也有了歲月的年輪,有幾分滄桑。也是,他記性還不差,還記得曾經在這里喝光了店里所有酒的那只猴子和那個悲痛的年輕人。老板憨厚的笑了笑,對張小凡說道:“你來了,小伙子”。
也許,那是久違之后一次溫馨的重逢,老板親切的稱之為“小伙子”。張小凡心頭也是暖暖的,輕輕點了點頭,走進酒館。
張小凡踏進門檻,站在那里,看著放在角落里那張樸實無華的木桌,心靈有所觸動,小灰倒是抱著酒壇跑到那張桌子上,仰起頭咕嚕咕嚕可是灌酒了,老板看出了張小凡的心思,也不去打攪他,走進酒坊拿了一壇好酒,等張小凡坐好。
時間可以不停頓的流逝,歲月也可以催老年華,但是,那些擺放著那里的桌椅卻還是舊時模樣。
張小凡慢慢走到桌子邊,用手輕輕撫摸著那張桌子,回想起了許多曾經的往事,直到小灰喝完一壇酒,興奮的叫了出來“吱吱,吱吱”。才讓他從記憶里醒來,看了看守在一旁等待送酒的老板,微微笑了笑。
“小伙子,這是藏了好酒的米酒,你慢慢喝著,我去給你煮倆小菜”,老板憨厚的笑著,看了看坐在桌子上眼睛正盯著酒坊的猴子,露出苦澀的表情。
“有勞了”張小凡淡淡的回了一句,將酒倒進碗里,慢慢的喝了一口。
那是歲月的佳釀,沉淀著歲月的風霜,淡淡的酒香里更多的事憂傷吧!品酒的人又何嘗不是這一杯酒,時間久了,就會越加的醇香撲鼻,越會看透世事。
小灰見老板沒有再拿酒給它的意思,急的抱拳捶打桌子,張小凡看了一眼猴子,很是滑稽可笑,卻也奈何不了,隨道:“老板,你再給它拿壇酒,酒錢我照付,哈哈哈”。
“哎,好嘞!”
“它可真能喝,上次我這里的酒都讓它給喝了個精光”老板對著張小凡笑道。
“哈哈哈哈”兩人對笑了片刻,猴子看邊上兩人在笑,也跟著吱吱吱吱的笑了,那場面真是滑稽可笑。
舒心的開懷大笑,那聲音充滿著感染力,久久冰封的心田,也隨著那一聲笑緩緩融解。
“吱呀”木門發出聲音,那聲音極小,卻是輕松的阻隔了他們的笑聲,兩扇木門就那么從中間向兩邊打開。
那一瞬間,你可曾產生了錯覺?
那一眼,你心里是否也激起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