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兒......”靈兒慌忙向正在倒下的慕云沖去。可惜一切都太晚了，慕云已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鮮紅的血液將一大片白色的玉磚染成了紅色，眾人才反應過來，頓時，劍場上亂開了花。

靈兒將慕云扶起，讓他靠在自己的懷里。而淚水卻不斷，直將自己的發髻也打濕了。她哭著對懷里一直口吐鮮血的慕云嗚咽的說道：“你怎么那么傻，那一劍你明明可以躲開的啊，為什么......為什么你不躲？”靈兒早已經是泣不成聲了。她一手抱著慕云，一手捂著嘴，卻是再也忍不住了，終于哭出了聲。

“如......如果沒......沒有你，我寧......寧愿去......去死。”慕云每停頓一下，嘴里便要吐出一大口鮮血。靈兒聽著慕云說的每一個字，心里都是疼得出血。她看著慕云一口一口的不停吐著血，胸口一大片都是血淋淋破碎的肉片，哭的更厲害了。兩年前的一劍，讓疤痕留到現在，靈兒已經是懊悔不已。如今這透心涼的一劍，不是別人，又是她‘創造’的。她怎么能不傷心。兩年前的傷疤是在胸口，今天的是在心上。兩年前的一劍，她也許能夠原諒自己，可是今天這一劍，她永遠也不能忘記，更不可能原諒自己。

四大長老連仙劍洞的異變也沒來得及管，一齊御劍而下，查看慕云的傷勢。眾弟子也是一擁而上，將慕云和靈兒及四大長老圍了起來。慕云就這樣，看著靈兒，看著天空，看著眾人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劍場外李清抱著受傷的腹部，也艱難的向場內走了幾步。

“云兒......云兒......別睡！”看著慕云閉上了眼睛，靈兒慌張的一句又一句的喊著慕云的名字。可是慕云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長老，你......你們快救救他，我求求你們了救救他吧......”靈兒抱著慕云軟軟的身體，一遍又一遍的向四大長老哀求到。

無涯子跟慕云的那種感情是不用言語的，他將慕云真的是當做了自己的孫子。此時他也是雙眼通紅，急切的看著慕云。

玄德心里也是不好受，但還是無奈的搖搖頭，說道：“他胸膛被刺穿，心臟已經碎了，五臟具損，身體各部分也被劍氣所傷，他......無藥可救了。”

在場的人無一不是五雷轟頂。靈兒死死的抱住慕云的身體，將頭深深埋進了慕云的懷里。是她親手殺死了自己最愛的人。原來月寒只是曾經的一個影子，她想要的是與慕云一生一世，可是她明白的太晚，一切都太晚了。

無涯子終于也是流出了眼淚，那渾濁的淚水流淌在他蒼老的臉上，似乎可還以看見與慕云曾經的點點滴滴，點點滴滴。

眾人也是嘆氣，平日里雖然與這個師弟交往不多，但大家都知道他是個聰明善良，資質又高又好學的弟子。如今卻馬上要死了，不是死在除魔衛道的路途上，而是死在自己最愛的人的劍下，可悲可嘆......

李清自言自語的說道：“就這樣死了嗎......我不是該高興嗎？我應該很開心的啊，可是我怎么笑不出來了呢？”沒人注意孤單一個人站在場外的他，更沒人聽見他說出這樣一番話。看來，他也沒有憎恨慕云到無藥可救的地步吧，也許他心地本就不壞吧，又也許，他愛靈兒，但是遠遠沒有慕云愛的深。他不禁想問：到底什么是愛？他緩緩的轉身離去，他，其實也很孤單。

眾弟子聽從無涯子的話，漸漸都散了。他們有的沉默，一臉沉痛的表情；有的嘆氣，搖頭惋惜。

劍場只剩下靈兒和四大長老在慕云的身旁。靈兒早已經是深埋著頭哭的昏天黑地。四大長老望著往常讓他們歡笑的慕云，怎么著心痛的雙眼通紅，眼淚欲出。無涯子已是不忍再看，轉過了身去。但他面對眾人的雙手已經被他抓得滲出了鮮血，可見他是多么的傷心。

“無藥可救......無藥可救......”這四個字在靈兒的腦子里和心里繞了好幾千遍。這四個字像是一根魚骨，深深的哽在她的喉嚨，讓她呼吸不得，說話不得。能發出的只有嗚咽，能流露出的只有無盡的淚水。

無藥可救......當真是無藥可救。

夕陽西沉，昏黃的天空細雨蒙蒙。靈兒抱著慕云，四大長老傷痛不忍觀望。

微風陣陣，也許這也是一種永恒。

只是這種永恒，太凄涼，太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