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田君，這次任務出師不利啊！”石竹一臉譏諷地看著面前這個在這個時節還西裝革履的男子。

“是”犀田恭敬道。

“你確定和氏玦被帶走了嗎？”石竹懷疑地看著他，“不會是你們背著盟友藏起來了吧？”

“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逃走了，至于具體逃到哪里，要仔細調查才能知道。”

石竹憤怒道：“咱們這次在Z國安全局的眼皮下搞這么大動靜，到最后還沒找到東西！你們山口組是不是覺得我們時間還很充裕？！我不管你們有沒有盡力，但是和氏玦失去下落，就是你們的過失！”

“是”犀田低頭道，“我們會最大限度地減弱活動痕跡，同時盡量在最短時間內收集到情報。”

“你覺得我們還有機會嗎？安全局馬上就會覺察到的!”，石竹情看著一臉恭敬的犀田用一種陰陽怪氣的口吻道，“這也不能全怨你們，當年圍殲孟宗搶奪和氏玨一役，山口組暗部精銳損耗怠盡，哎，柳一夫算是咬到一塊硬骨頭了，他的錯誤決定竟然影響你們這么多年，以至于現在碰到那樣幾個二流角色也能吃癟！”

犀田沒有說話，對石竹一的譏諷毫不在意。微微鞠躬后，轉身離開。

看著犀田消失的身影，石竹嘲諷地笑道：“山口組山河日下，佐先生年邁膽弱，這次讓你們的力量損失了不少，真是大塊人心呀！哼！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們踩在腳下。佐先生，我要好好消耗你的力量，等搶奪和氏玨的合作結束后，讓你瞧瞧我石竹家的厲害！山口組，我會讓你們永遠從日國失，整個日國都要是我們石竹家的！哈哈哈哈！”

穿過喧鬧的大街，犀田拐進一條小巷，微微地吁了口氣，然后臉上露出一絲冷笑的表情，“石竹一你這蠢貨，真正的強大是內斂起來的！我看石竹家族遲早是要葬送在你手里。你以為佐先生看不出你肚子里打什么算盤嗎？”

眼前是個破舊的公寓單元樓，犀田正準備上樓，肩膀上被人輕輕一拍，犀田條件反射，抓著那只手往前送，同時側身，一只手快速地抓向藏在腰間的匕首。

一只光滑冰涼的手按在犀田那只手上，“哎呦呦，你就不怕傷到我嗎？”一聲柔軟的聲音在犀田耳邊響起。

“是你？你怎么來了!”犀田冷冷道。

那女子捂著嘴巴輕輕一笑，“不是被被石竹一給罵了吧？不過你可不是氣量那么小的人吧，佐先生手下第一得力干將？”

“說吧，什么事？”

“石竹一他老爹好像病倒了，不過沒有對外散布消息，石竹家開始加強戒備了，佐先生讓我來問問你的看法。”女子一臉嚴肅道。

看著犀田轉過身向樓道走去，女子惱怒地追了上去，“哎，問你話呢！你沒聽到？”

犀田回過頭冷冷道：“那是石竹青在示弱，想看看山口組的反應，佐先生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我看你來這里分明佐先生就不知道！你最好馬上回去，剛剛任務失敗，需要蟄伏一段時間，你最好別來打擾我！”

見犀田頭也不回地轉身跨入漆黑的樓道中，女子不禁一跺腳，“犀田，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家伙！”

…………

第三天楊樺又出去整整一天，傍晚時又拖著一副疲憊的身軀回到家里，然后一屁股坐在沙發。看到孟濤站在旁邊蔫蔫地看著自己，楊樺無精打采地問道，“一副枯萎相，怎么了，不舒服嗎？”

“你今天出去一天，我到現在什么都沒吃……”，孟濤委屈道。

楊樺抬起手，指著廚房道，“我睡會起來給你做飯……對了問你個事，在草原時，我讓你提牛奶你是不是意見很大？”

“沒……沒有的事”孟濤忙道，“我其實很喜歡和牛奶打交道……”

楊樺點了點頭，狡訐地一笑，“今天我給你找了份工作，你也知道就這么一點錢根本就不夠我們倆的開銷，所以明天開始你要去工作。”

“什么？工……工作，我？去打工賺錢？你不是說讓我上學的嗎？”孟濤的臉一下子拉的很長，看到楊樺毋庸置疑的眼神，孟濤幽幽地嘆了口氣，“做什么？”

“送牛奶！”楊樺說完便心安理得地逼上眼睛睡去，留下孟濤偷偷地咬牙切齒。

結果楊樺這一睡就是整整一個晚上，孟濤餓著肚子等了大半夜，最后只好回自己屋睡去……

從那以后，早上五點多的時候，這小片地區就會出現男孩的身影。孟濤騎著那輛二手自行車穿梭在大街小巷。敲錯過門，送錯過奶，爬過五六層的樓梯，被惡狗追著滿大街地跑。

盡管這樣高負荷的工作量常常把孟濤累得早飯都吃不下去，但在草原上的體能訓練成果初顯成效，這種疲憊期很快便過去了。到最后孟濤爬樓梯簡直如履平地，復雜凌亂的街道小巷閉著眼睛也能拐出去。一個半小時的工作時間到最后被壓縮到四十分鐘，然后還能悠閑地騎著自行車輪和所謂的惡犬——哈巴狗，賽跑。

當然這所有的功勞要歸功于那奇特的能力，在十米遠的距離，孟濤隨手一扔，那種力量就會裹攜著牛奶袋子，準確無誤地投進奶箱里。效率就是這樣出來的。孟濤敢打賭，全世界的送奶工都沒自己的效率高。

送完牛奶后孟濤還要順道去菜市場買菜，用他的話說：在大媽強有力的戰略防御下，自己總能狗撼動對方防守并奪取一絲實惠，這就是巨大的成就感。對于這種勝利，楊樺總能從質量上輕描淡寫地把它給否定掉。

又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一天。

早上四點半。太陽公公的尿不濕莫名其妙地漏水。

天開始下起蒙蒙細雨，都說細雨潤物，可對于孟濤來說，除了潤膚，就是潤喉了。酸苦的雨絲鉆到嘴里，打在皮膚上，這種濕淋淋的感覺讓人不爽到骨子里了。可一想到高中一開學，自己往學校一坐就可以不用賣苦力了，頓時不悅感煙消云霽。

“咦？今天又多了兩戶？”，孟濤看著手中的客戶信息表，惱怒地看著那兩個南轅北轍的地方，不禁喟然長嘆，“該死……要是再多下去，非累死我不可！”

抱怨歸抱怨，工作還要做，否則到時候楊樺管自己要住宿費伙食費，自己六百塊錢工資少了一塊，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孟濤特意地留意著名單上的新成員，穿過泥濘的小巷，在一個露著紅磚青瓦的老瓦房前，孟濤找到第一家的所在地，然后習慣性地朝門口左上方看去，竟然沒有牛奶箱！

孟濤收起投擲的動作，然后把自行車停在一邊，走向那戶人家。

“真麻煩！”孟濤看看手表，現在才5：20，攪了人家好夢說不準真會被臭罵一頓。

做好被罵的準備后，孟濤輕輕地叩門。

不一會，門被打來了，孟濤趕緊道，“對不起打攪您了，我是來送牛奶的？”

“呀！你都淋濕了，快進來吧？！”一個穿著粉色睡衣的女孩看著濕漉漉的孟濤道。

本來做好被罵的準備，誰知卻是一聲和風細雨。孟濤抬起頭來，眼前這女孩，面龐清秀白晰，烏黑的頭發微亂的披在后肩，兩只清澈明亮的眼睛略帶關懷地看著自己。

一聲琴弦的撥動，孟濤煩躁郁結的心情被蕩漾成一片清明。

“怎么了？”女孩臉微微一紅以為是自己衣服沒穿好，趕緊躲在門后面，只露出一張紅撲撲的臉蛋。

孟濤心里突然對楊樺涌出一股感激之情，仿佛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人精心安排似的。

“你……你都淋濕了，往這邊站站吧！”女孩關心道。

“不用了！小意思……”孟濤回過神來尷尬道。

頭發的水珠從眼前墜落，孟濤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的形象有些狼狽，于是把奶遞到女孩手機后趕忙轉身離開，留下一個自認為很高大威猛奇酷無比的背影。

看著孟濤離開，向著蒙蒙雨幕中的自行車走去，女孩抬起手輕聲喊到“哎！小心……”。

孟濤昂首挺胸地一腳踩到一坨濕淋淋的狗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