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洪越想越賭氣,心里一直在想,這兩日我可是在水里辛辛苦苦抓魚,在岸上抓野雞。現在倒好,沒功勞到有苦勞,挨師父罵一通就算了,還要擔一百擔水,這什么事么。他忽地又想到我怎么老是被人欺負,這以后還咋整呢。我神色一動想來,只要把陳生弄走,到時師姐怎么跟師父說,那都是個幌子,只要我死不承認,師父也不能說我什么,更加不會處罰我。關洪想著想著,忽然臉色自然而然的笑了起來。
“我說陳生,你看剛才我不是有意打你的,我想試試你的功夫,誰知把你打成重傷,”關洪眼看四處無人,偷偷地溜進孫欲修的房間,和和氣氣的向孫欲修說來。
“無妨,我心中感激你們的相救,怎么會把剛才的事往心里去呢,”孫欲修眼見關洪進來,臉色溫和的說道。
“你看我也是個實在的人,我就不繞彎子了,我們這小武莊他向來是不養閑人的,你這么一來已是三天了,我們也是小農小戶的,養不了你一個大人,”關洪不急不慢,滿臉笑容的說道。
“我知道關洪兄弟的難處,這樣我現在能為你做些什么,”孫欲修聽來,知趣的說道。
“現在這天氣已是冬天了,也沒什么要你忙的。你看到了吧我們村西有一個小山頭,上面與一個龍王廟,你呢就在那兒住著。你在這山上砍一些樹枝做柴火,自然這些柴火不是我們要的。你想必也知道現在韓將軍正與金兵打仗,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這道理你是知道的。這樣我一天也不要你砍多少,五十捆柴你看怎么樣,”關洪細細的說來,便伸出手掌向孫欲修示意五十捆柴。
“既然是支援前方打仗,五十捆柴算不了什么,”孫欲修聽來,心直口快的說道。
“這你可是說好的,咱們一言為定,你現在趕緊吃飯連夜搬上去。你可能還不知道,你睡的床是我師父他老人家的,他今晚要回來,不是我趕你走這你是懂得,”關洪聽來,神色一動,穩住氣息的說道。
“關洪兄弟放心,我先現在就搬到龍王廟里,”孫欲修聽來,自知他的意思,不多說的從床上起來起身說道。
“哦對了,以后你的飯食,我會派人送給你的,沒事你也不要亂走動,你知道你殺了不少金人,要是被金人知道了,我們村會受牽連的,”關洪眼看孫欲修氣力不足,在旁扶著孫欲修說道。
“多謝關洪兄弟提點,”孫欲修看著關洪,平和的說道。
孫欲修說完便拿了幾個饅頭,關洪扶著他向龍王廟走去。要說有什么需要帶的,孫欲修他空著手來,也沒什么要帶。這樣關洪和他一步一步的,朝向小武莊西的小山丘走去。孫欲修上了龍王廟,這一路走來他始終覺得身體不適,氣血不順暢。因為他感受到胸口呼吸很是吃力的,當他坐下來時,看著眼前的龍王爺威嚴。此時此刻,心里到是輕松了許多,只是一件事未做完,多少還是感覺不安的。但是孫欲修他現在無法行走,只能靜下心來,把內傷給養好了,其他考慮太多也是多余的。夜幕慢慢的降下來了,武鐵刀和幾十個人回到村子,安靜的村中又喧嘩起來了。
“潤雨,你們救回來的那個人現在怎么樣呢,”武鐵刀坐在椅子上,休息片刻平靜的說道。
“回師父,他已經完全好了,他說不變打擾我們已經搬到龍王廟了,”關洪在旁站著慌忙答上。
“爹不是這樣的,”武潤雨瞪了一眼關洪說道。
“師父那個人說他要報答我們,說在這冬天里每天給我們村砍五十擔柴,等到了春天以后才走,”李大海見狀,在旁調和的說道。
“這么說那人已無大礙了,”武鐵刀神色不動的說道。
“爹你聽我說,”武潤雨眼看關洪想躲避懲罰,正要說道。
“師父這幾天師姐照顧那人很細心,我們覺得師姐是我們的學習的榜樣,”關洪榮光滿面,迅速打斷武潤雨話,微笑著說道。
“不錯,潤雨你能做到救死扶傷,實在讓我這為爹的感到驕傲,”武鐵刀聽來,神色一變,溫和的神情說道。
“那是,那是,師妹為人可好了,”李大海在一旁看了武潤雨的臉色,擔憂關洪很難躲過這一劫難,夸贊的說道。
“李大海你給我閉嘴,不要打斷我的話,”武潤雨眼看李大海有意不讓她說話,嚴肅的說道。
“你們兩個怎么一直有意的不讓潤雨說話,是不是犯了錯誤,”武鐵刀眼看眼李大海和關洪神色不一樣,有時隱瞞的樣子,嚴厲的說道。
“師父是這樣的,我師弟這腳由于抓魚不小心讓刺給扎傷了。師姐要在你面前表揚師弟,可師弟覺得這是為了那個陳生兄弟受的傷。這救人本就是自己本分的事,不該說出來。可師妹非要說出來,所以師弟這才打斷她的話,”李大海穩住氣色,不敢變動的說道。
“關洪你這件事做的不錯,不愧為我武鐵刀的徒弟,”武鐵刀聽來,心中大悅,上前拍了拍關洪的肩膀說道。
“氣死我了,你們兩個太不像話了,”武潤雨聽完李大海的話,有氣難出的說道。
“潤雨,做好事就應該表揚么,你怎么反而不高心呢,”武鐵刀眼看武潤雨神色不定,微笑著說道。
“沒法說了,你們聊著吧,”武潤雨語氣干脆利索的說道,便急著步子向門外走去。
“你的脾氣要改改,等過了年我就到白莊給你相親,要不是與你指腹為婚的那個小子死了,早幾年便把你送出去了,”武鐵刀聽來,神色突變,感覺武潤雨太任性,大聲的說道。
“師父,你要把師妹嫁給誰,”李大海聽來,神色慌張的說道。
“李大海,你師妹嫁人是你問的么,”武鐵刀向李大海使了個眼色,語氣承重的說道。
“是!師父徒兒不該過問師父你的家事,師父天色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李大海說道,便退了出來。
“這下倒好,師哥你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我還以為師父對你那么好,會將師姐給你,現在還不知道師姐嫁給什么樣的人,”關洪眼看李大海出了來,立刻跟在身后的說道。
“別說了,我們回去睡覺,明天還有事呢,”李大海沒個神情,話中帶刺的說道。
此刻,耶律新他靜不下心,沉默了很久的火氣,就要爆發了。耶律新看著一旁坐著的的耶律慈臉色不定,便急促的來回走動著。突然,耶律新停了下來,向耶律慈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孫欲修跑哪去了,現在音信全無,這找也找不著,會不會出了什么事,”耶律新著急的神色說道。
“不管了,不找了,看來我還要繼續假扮孫欲修,”耶律慈神色茫然,無神的看著前方說道。
“姐姐,你假扮孫欲修擔心什么,這一般人也識別不出你來,”耶律新心中不解的說道。
“你是不知道,我一到趙將軍的府里,身后總跟著一群女子,我也不知道這跟她們走近一點好,還是遠一點好。更要命的是那個董平安就像是個影子,你到哪里他就跟著到哪里,我這重不得,輕不得,搞不好就露相了,”耶律慈搖了搖頭,無可奈何的語氣說道。
“既然這樣,姐姐你就去找孫欲修。孫欲修他自己的爛攤子讓他自己收拾,一個王爺怎么做起事來拖泥帶水的,他就不能把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趕走么,”耶律新憤憤不平的樣子說道。
“算了,現在說什么那個孫欲修也聽不見。你剛才說我去找他,我感覺比要扮演他,與他身邊的那幫人打交道好得多了,”耶律慈聽來,眼神一動,像是擺脫一副重擔愉悅的說道。
“姐姐,你既然有這想法,就趕緊動身,我在這邊看緊楚笑天,他不能打這幾萬人的注意,”耶律新神色繃緊的說道。
“事不宜遲我這就動身,弟弟在我回來之前,你不要對楚笑天有任何行動,只需監視,有什么大事要立刻回報給我,”耶律慈隨即拿起桌子上的天隨劍,起身的說道。
“姐姐你放心,我會注意的,”耶律新也起身,送耶律慈到房外說道。
孫欲修在龍王廟四處看了看,打了個地鋪,躺了下來。接著他開始想著六合回天劍法中的療傷內功的口訣,以此來打通自己的氣脈,想著想著他便想起了臨走時師父跟他一番的對話。
“孫欲修此次下山,你身負重任,萬事都要小心。為師不在的時候,你要隨機應變,當機立斷。如果有什么難處記住找任何人都不要找你的師叔楚笑天,懂么,”李道然嚴正其詞,穩重的說道。
“師父,師叔跟你有過節,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你為何還要計較,”孫欲修眼神盲目,不解的說道。
“你只要記住我的這句話,你就能保住性命。我和你師叔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是什么樣的人我還不知道。之所以他現在是好人,那是因為他比任何人都藏得深,”李道然平聲靜氣的囑咐說道。
“師父,你還有什么要囑咐我的么,”孫欲修跪在地上,兩眼神情的看著李道然說道。
“沒什么了,我把我所學的所有功夫都傳授給你了,江湖上能是你的對手已是無幾了,”李道然臉色淡然的說道。
“我想問一問師父,什么是武學上的最高修為,”孫欲修本能的好奇,不安心的又說道。
“武學上沒有最高的修為,只有更高的境界,”李道然平和的說道。
“師父這是何意,”孫欲修臉色遲鈍,更是不清了說道。
“簡單的說,我們的現在的功夫都是前人所傳,但是這些功夫他不是生來就有的,他是人創造出來的,只有我們突破自身的極限,也可以說是障礙,那么一套新的武學又將會出現在世人面前,”李道然他輕微的動了動身子,又安穩的緩緩說道。
“師父,照這么說,天下就沒有第一了,”孫欲修詫異的神色,看著李道然說道。
“這話是可以這么說的,天下本就沒有第一。那是因為江湖在不斷地變化,這功夫也自然的突破前人的功夫,所以只要你肯探索,你自然就能創造奇跡,”李道然接著說道。
“師父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創造奇跡,”孫欲修不肯罷休的,想打破沙鍋問到底又說道。
“那不是絕對的,只能說是相對的。世間萬物相生相克,誰都沒有把握說自己是最后的贏家,誰都可能創造奇跡來的,”李道然孜孜不倦的教導跪在地上的孫欲修說道。
“如何才能做到呢,是不是我要不停的準備,也就可以終有一日成功,”孫欲修緊接著說道。
“不是,這講的是一種機緣,沒人敢定論他明日的情形,”李道然面色坦然的說道。
“那是什么道理,”孫欲修又問道。
“順應天意,隨天而定,但是天也會隨著某些人的腳步,而趨于一致,這就形成了一個規矩,形成大家共同遵守的道理。俗話說大勢所趨,順應自然不得已而為之,”李道然呼吸平和的說道。
孫欲修想到此時,忽然想起了自己手中不是有把天隨劍么,難道這就是師父所說的大道。孫欲修也立刻神色激動的坐起來,開始運功調息,將內力慢慢收集起來將心口的淤血慢慢的化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