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小跑兩步,她松開他的手,說:“舜鈺姐,奕奕。元旦。我要去小春家呢。”
“嗯。先辦酒席,后認證啊?”奕奕諧趣道。
“那還用說啊,今天中午辦酒席,晚上圓房呢。”她也不甘示弱的自得的說。“是這么回事,小春啊說不出口,有意邀請你們到長白山做客呢,去嗎?”
“我要回家。”車舜鈺回道。
“我去哪兒倒是無所謂。”奕奕心直口快道:“不過呢,就是不愿做人家的電燈泡啊。”
“我們不需要電燈泡,是真心的。”趙金領受屈道。
奕奕嫣然一笑,說:“我剛剛在問舜鈺姐呢,都被你打斷了,總得有個先來后到吧。”
“哦,對了。”車舜鈺歉意的說:“奕奕是要去我家的。”
“舜鈺姐,你答應啦?”奕奕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的問。
“嗯,理所當然啦。”車舜鈺轉向小春,問道:“哎,小春,科技樓臺階南側的卷閘門有何用途啊?”
“那門是自動的,是吳鑫的個人實驗室的專用的無障礙通道。”他解釋道。
“試驗用儀器,沒必要頻繁的搬運吧?”車舜鈺疑惑不解的問。
“這個啊,是吳鑫那號‘科學家’的特權。”小春顧慮重重,緘默了。
“金領,借十步開外,跟小春說句話,行嗎?”車舜鈺禮貌的說。
“舜鈺姐,你都把我當成妒婦啦,不行也得行啦。”趙金領嬌羞的說。
車舜鈺同小春并行走出十余步,說:“南風習習,咱們在北面,她們聽不到的,說吧。”
小春不厭其詳的說:“那是用來運送猴子的,隔三差五就一只,只見進不見出。去年的秋上,運來過一個一人多高,用帆布遮擋的密密實實的鐵籠子。不出一個小時,便有六個人幾經交涉,又把鐵籠子原封未動的拉走了。知情者都傳言,吳鑫是假以科研,其實是為了吃猴腦。那個鐵籠子里,是一個行將問斬的刑犯。那六個人,是便衣,抓了個現行,并認定了吳鑫的非法手段,準備回去就提起公訴。由于吳鑫的身份和地位,是那么的顯赫,經多方調停,不了了之了。我猜,是吳鑫吃猴腦吃的走火入魔了,想到吃同類的了吧。”
“那,搜集證據啊,為萬金山、肖虎、明烈楠討回公道啊。”奕奕義憤填膺的說。
他在滔滔不絕的講。她在聚精會神地聽。即便趙金領拖著奕奕走近來偷聽,兩人也都無從察覺啦。
趙金領為小春開脫道:“我們之間哪一個哪一天出了名呀,流言蜚語,誹謗陷害,也將是接踵而至的,省心省氣的學好習、學習好,是本分的本分,假如因噎廢食,拖累到其他的人,可就罪不可赦了呀。”
“金領,你偏袒小春只是兒女私情罷了。而今天理昭彰,大道不費,這一切的一切都洞若觀火了,還要自欺欺人,執迷不悟的當蠢貨嗎?”奕奕奮激的說。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趙金領針鋒相對的說:“便衣是什么來頭呀?都搬不倒吳鑫,何況我們處于劣勢群體的學生科,豈不等同于蚍蜉撼樹啊。彩霞怎么樣了?都還懸著呢?就心有旁騖了呢。”
“好了。我們的生活就是這樣,為了一些于己無關,不著邊際的事,爭的面紅耳赤,傷了和氣。”車舜鈺溫和而又委婉的說:“是我多事,問了不該問的事啊。至于彩霞的事,公安人員也不便透露辦案線索,是吧?我們只有耐心的等待啦。”
小春伸出右手,攬著趙金領的腰,善解人意的說:“金領為我,我為金領,就是這樣子。”
他們原計劃共進午餐的,最終還是分道揚鑣了。
奕奕摔上宿舍的門,坐在床上氣憤地說:“愛情白癡,白癡愛情!”
“奕奕,說人當心自己啊。”車舜鈺盤腿在床上,打開本子悠然的說:“當月下老的紅線拴到你的時候,也將是一心一意為乃人啊。”
“舜鈺姐,說人當心自己啊。”奕奕穎慧道:“你也逃不脫啊。”
“是啊,我們是人不是神,七情六欲藤纏身啊!”車舜鈺感慨道。
“舜鈺姐,不會介意玩笑話吧?”奕奕友好的問。
“怎么會呢?你眼中的我是那樣嗎?”她雙手敲著鍵盤回道。
奕奕斟酌再三,問道:“舜鈺姐,好像你懼怕金領似地,嗯?”
她合起本子,推到床的里邊,反問道:“何以見得啊?”
“海灘上就是一例,我早就注意到了呢。”奕奕頭頭是道的說,“投資出書,是你和小春之間的事,而你每次都約上金領,不是多次一舉嗎?”
車舜鈺詞嚴義正的回道:“奕奕,我們都處在青春年少,為愛癡狂的年齡,避嫌尤為重要啊。”
“舜鈺姐,你想的真周到。”奕奕敬佩道。“哎,舜鈺姐,撇開個人作風問題,我怎么聽著吳鑫的理論體系并不完整呢。”
“我也是。”她贊同她的觀點,回道。“雖然理論物理引導著科學的發展方向,但是,難免有人為了嘩眾取寵,特特的標新立異,相互攻訐,欺世盜名。”
“其實,在排斥小行星撞擊地球的想法上,我與吳鑫是一致的。”她看她在用心的聽,說道:“我想象當中,地球形成初期,以至巨型動物滅絕以前,內部構造就像一個棉花團,體積大質量輕密度低。地球要承載,就要實在,于是,就逐漸的壓實縮小體積,增加質量,提高密度,這也就是巨型動物滅絕,以及高山峻嶺與江海湖泊,天坑與神秘洞穴形成的原因。”
“比方一座龐然大廈,轟然倒塌之后,形成的無規則的奇形異狀。”她沉思了片刻,鄭重的說:“奕奕,你的這個想法應當定調為研究方向,或者畢業論文的主攻目標呢。”
“舜鈺姐,”她猶疑不決的說:“如果,如果你也有興趣,不如咱倆合作吧。”
“好,一言為定。”她下床,走到她的面前,對拍著手說。
“一言為定。”她美滋滋的說。“走,午飯,我請客。”
“走,吃飯去。”車舜鈺說。
二人走出公寓樓,車舜鈺有電話了。她掀起翻蓋,不禁嘀咕道:“呀,是彩霞的。”
她接聽了,不是彩霞的聲音,只聽一個女的嗲聲嗲氣的嘟嚕了一大通。
意思是:他們是合法的銷售團隊,彩霞與皮紅紅二人安然無恙,正在接受嚴格的培訓。她們需要交納培訓費、連鎖費、鋪貨費共計十萬元。假如有興趣,一次性批發五萬元的貨品,可享受返現兩萬元;十萬元的貨品,可享受返現八萬元。款到付貨,假一賠十。
“哇,這么高的利潤,太誘人了啦。”她為了彩霞的安全,故作驚訝的說。
“你呢,是個闊綽小姐,為她們墊付十萬元費用的同時,必須購買下線貨品,合計一次性支付十五萬元。”
“錢不是問題,問題是總不能撒到天上,或者去填海吧。”她機敏的說。
“掛機后,我將把卡號發到你的手機上。然后,為防備你搞小動作,你也把你的卡號發到我的手機上。奉勸你在一個小時內的第一時間打款,認真聽好,我們在你的周圍布下了眼線。倘若舉動失當,你和康彩霞以及皮紅紅的后果,皆有你負責!”
奕奕焦慮地問:“這可怎么辦呀?”
“走,立刻去三山派出所。”她發卡號過去,果斷的說。
“可,他們的人在,在盯著我們呢。”她左顧右盼的說。
“那是唬三歲小孩的,快走吧。”她說著,拉上她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走出校門,由于是周六,出租車繁忙,二人心急火燎的等了半天,電話又響了,“喂,你的方向反了,往北走才是銀行。”
“喂,你是不是拿我開涮呢?我正在往北走著呢。”車舜鈺揪住了她的狐貍尾巴,將計就計的說。
“我好話不好聽,再放給你十分鐘,如果一個小時十分鐘后提不到錢,她們將自愿變賣器官,情況很緊急,后果很嚴重呦。”
“放心吧,雙休日堵車呢,簡直就是寸步難行了啦,不然早到銀行了,再寬限十分鐘吧?”車舜鈺要預留出寬裕的時間,才如此說道。
“不要得寸進尺。”她停頓了幾秒鐘,估計是在與同犯商量。“好吧。只此一次,如果再提出無理的要求,她們就將開膛破肚了啊!”
“嗯。我現在下車了,跑著去了啊,掛了啊。”車舜鈺為了爭取主動權,說道。
奕奕攔到了車。她們坐進去,車舜鈺對司機師傅說:“去三山派出所。”
“康達,咱弟兄倆是白酒,兩位女士是紅酒。”車路舉起酒杯,說:“這第一杯酒,預祝我們合作成功,除了金山侄子,都干嘍,碰碰杯,人干脆。”
他一飲而盡,夾著菜問道:“你總得有一個設想的藍圖吧?說來聽聽吧?”
他又舉起酒杯說:“走了這第二杯再說。來,碰一個,弟敬哥。”
他原計劃建造山居別墅,然而,土地項目變更有難度。于是,改變計劃,蓋一處山光水色度假休閑村,集大型會議的宴請接待,生日宴、聚會宴、婚宴于一體。為了更大限度的發揮泉水的作用,茶藝館,夏天的露天水上樂園、游泳池等都在建設范圍。可根據需要,或可能修建一處直升機升降平臺。
萬康達聽畢,第一反應就說:“我可沒有那么多的錢投啊。”
“不用你出一分錢。”車路爽快的說,“你出讓承包的山地獲得的股份,就可坐上董事長的位子了。我負責變更用地項目和招募實際投資。”
“呦,車路兄弟啊。”項泉潑辣的說:“你這是對老萬心中有愧,贊助、補償我們吧。”
“嫂子,哪能這么說啊。”車路窘窘的說。
“是啊。”鄭璐淡然的說:“若說心中的愧怍,那是有的;若說贊助、補償,無可置疑,是任何形式都換不來的啊。”
“對,對。”車路和聲說道。“兄弟真情,是任何形式都換不來的。”
“我信任你們。”萬康達表白道,“所以,才把山地委托給你們。我樂得所得,不過,需經評估機構出具評估書獲取股份。否則,我心不安理不得啊。”
“行。”車路雙手稱快道。“賬目清好弟兄,親兄弟明算賬。咱們這代人學的東西不算多,可是,老祖宗留下來的箴言,確是牢記在心的,就這么說定了。”
昨天。他們報案后,派出所當即上報到局里。局長即命成立專案組,吃住在局里,不準離崗半步,并派干警分赴康彩霞和皮紅紅的家庭駐地,與當地部門取得聯系,把電話定位作為一個偵破方向。可能是因為兩家的家境不是很好,所以,嫌犯們未曾輕易打電話。由此可知,嫌犯們具有一定反偵破的心理素質,肯定是慣犯、惡犯無疑了。
專案組正在午餐,都扔下碗筷,迅速的布置了定位系統。車舜鈺撥通電話,說:
“喂,喂,喂。”“喂,哎,我聽見了,說啊。”
她為了拖延時間,大聲說:“你的聲音太小啦,我聽不清啊。”
“我聽得清你就行了,有什么事,快說吧?”
她裝出一副沮喪的樣子,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啦。”
“說啊,快說啊?”
“哦,事情是這樣的,我在柜員機上查了余額,只有十一萬多了,這可如何是好呢?”她用焦急的口吻說道。
稍許,她回道:“十一萬就十一萬吧,立馬打款,快!”
嫌犯們的目標已經暴露,是在安徽省某市。專案組分頭行動,有電話聯系當地部門的;有調直升機,以最快速度趕往當地的;有警車護送她們到銀行網點打款的。專案組決定:先由車舜鈺打款,所有損失皆有專案組補償。
操作完畢。車舜鈺撥過電話,說:“剛才打那個電話,排起了長龍,已經如數打過去了,請查收。”
“好了。少再啰嗦吧啊。”她翻臉不認人了,狠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