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旦夕之間天降禍,是非顛倒入囹圄
- 天機人間道
- 赤陽紅焱
- 3244字
- 2013-10-27 15:36:38
“進去,小子,在里面等著老爺發落吧”,衙役將云洛推搡進一間陰暗的牢房,鎖上牢門自行去了。
管家陶建面見了縣令費大人,二人都是皮笑肉不笑的互相寒暄著。
陶建借著自家少爺是洞虛派弟子的幌子在縣令面前是狗仗人勢、狐假虎威,而費縣令也是久得陶府的好處,自己府內的吃穿家底有一半以上是從陶府得來,但是面對一個陶府的管家卻是從內心里厭惡和鄙視。
陶建對縣令言明個中原委,要縣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追究責任就著落在那個倒霉的小子身上罷了。在臨行之際,陶建笑著將一張銀鈔壓在茶碗下,拱手離去。
費縣令看陶建走遠,將茶碗下的銀鈔拿起看了看,五十兩,不多,也不少,足夠一個普通百姓兩年的吃穿用度。當下叫過師爺,二人耳語幾句,師爺領命而去。
幽暗的牢房內甚是安靜,云洛借著小窗子漏進來的光線打量著自己牢房內的情形,這牢房非常的簡陋,地上只有一張磨損的破爛不成形的草席子,除此以外什么也沒有。
隔壁兩邊的牢房都是用精鋼柵欄隔著,黑乎乎的看不清有什么。
云洛心情恍恍惚惚的走到破席子處坐下,在那里發愣。
今日發生的一幕幕讓云洛恍如夢中,無論如何他也想象不到自己親眼目睹了說書藝人慘死,自己反遭誣陷被抓入獄,自己如何向爹娘交代?如何才能出獄?以后如何是好?……
天將黑的時候獄中有了動靜,云洛聽見衙役與什么人說著話往自己這邊走來。
“爹?”云洛聽出與衙役說話的聲音是爹的聲音,一骨碌爬起抓著牢門柵欄叫喊。
“洛兒!你,你,你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間被抓到牢獄里來了?”云洛爹快速走到牢門前抓著云洛的手,眼含著淚急促的問云洛。
“我說云老漢,我可是看咱們是一個村的才放你進來的,你可要快這點說,若是大人知道了我可麻煩大了!”那衙役對著云洛爹嚷嚷,云洛爹連忙從懷里掏出十文錢塞給衙役,衙役搖著頭離去了。
“爹,對不起,非是孩兒故意惹禍,而是陶府家丁搶奪說書老漢錢物,毆打那老漢,我過去勸阻,不想那家丁失手殺死老漢,他們誣陷我,就被捆到這里來了……”云洛將事情前前后后說了一遍。
“爹,是孩兒不孝,惹下這天大的禍事,只盼那縣令大人能夠還我一個青白,否則,我,我……”云洛說著說著心中沒有了頭緒,情急之下哭了起來。
“孩子,別急,爹回去向縣老爺喊冤,就是砸鍋賣鐵爹也要求縣老爺還你一個青白,你耐心在這里呆著,爹去想辦法救你……”
牢門處衙役催促,云洛爹含著淚匆匆離去。
云洛一個人木然的回到破席子處,蹲在那里低聲的哭泣著。
“遇這么點兒事就哭泣個沒完,看你哪里像個男人,真給我男兒漢丟臉!”驀然,從右側隔壁的牢房內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驚得云洛站起,向那牢房仔細看去。
隔壁牢房與自己的差不多,只是在靠墻處盤膝坐著一個骯臟漢子,一身破爛的衣衫,披散著的頭發遮著大半的臉部,看不出年紀。
“對不住,這位大哥,小弟一時想不開打擾你休息了。只是我生在一個普通百姓人家,爹娘以耕種為生,家境貧寒,如今遭人陷害入這監牢,我那爹娘可是哪里有錢財打點官府,我是在為自己的不孝、無能而哭泣,唉!”云洛隔著柵欄對那人拱手致歉。
“哈哈哈,小兄弟,不必煩惱,你我生逢亂世,民不聊生,能躲在這牢房之中未嘗不是一種幸事啊,凡事要看的開!”那人開導云洛。
“哼哼,看得開,如何看得開?如今天下大亂,官府無能,不顧百姓死活,那些士族地主更是可恨,欺男霸女、強搶民財,草菅人命,弄得怨聲載道,我恨不得能將這些敗類殺個干凈,也好讓百姓能有一個太平日子可過!”云洛想起今日自己的遭遇,不禁義憤填膺。
“好,這才是好男兒本色,就該把那些敗類、畜生全部消滅,我支持你,小兄弟!”那人似乎也像遭遇不平之事,與云洛生有同感。
云洛嘆了口氣,“唉,我們只是在這里說說罷了,像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何談消滅那些壞人,不被他們踐踏就不錯了……如果有幸能拜得名師學得一身武藝,那也不枉我生為男兒一回啊!”
云洛獨自感嘆著回到草席子上,蜷縮著躺下,靜靜的想心事。那個怪人聽了云洛的話沒有作聲,似乎也在想什么心事,也不出聲了。
一夜在饑餓和寂靜中度過。
一早云洛睜開眼,看見隔壁柵欄處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昨日與自己交談的人正靜靜的看著云洛。
“醒了,過來聊聊?”那人招呼著云洛,云洛看這監牢內左右無事可做,只好湊到柵欄邊上坐下,與那人閑聊。
牢內無人打攪,二人聊了很久,大部分是那人問,云洛答,一上午的時間,那人幾乎把云洛家的祖宗三代都了解了一個遍,而云洛因為有心事,一直記掛著爹娘,記掛著何時才能出去,對于那人的情況也沒了解多少。
辰時過后,有衙役送飯過來,分給云洛的是兩個窩窩頭和一碗稀粥,因為從昨日到現在一直粒米未進,早已饑餓萬分的云洛也顧不上嫌棄飯菜差,不一會全部吃完。
吃完飯體內慢慢有了力氣,云洛站起來在牢房內轉了兩圈,向那隔壁瞧去,只見隔壁牢房的那人也在吃飯,慢條斯理的,披散的頭發稍微挽了一下,云洛終于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只見那人約莫四旬左右的年紀,身形消瘦,臉上胡子拉碴,神態安詳,一雙眸子卻透著精光。
“這位大哥,你是因為什么事情被抓到這里來的?”云洛試探著問道。
“嗯,我么……”那人望著窗子外,臉上一陣恍惚。
“小兄弟,也罷,左右無事,我給你講個故事,你聽完后就知道我為什么回來這里了……”
“在后晉國的晉安郡,有一個傳承了很久的修仙門派叫仙霞派,因為山上中有仙人坐鎮,門派勢力在南國之地甚是龐大,弟子眾多。”
“當今宗主南華子收有九個弟子,因為這九個弟子常在南國地界濟危救困、斬妖除魔,被當地百姓譽為“九仙俠”,師父南華子及派內甚是為此九人而自豪……”那人講述到此時一臉的懷念,一臉的自豪。
“三年前,師傅派六弟子巫放到洞虛派送信,相約洞虛掌門共赴蓬萊仙山。那巫放到洞虛派后送完信,礙于洞虛掌門挽留的情面,在洞虛小住七日。”
“不想在那七日之間,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先是洞虛弟子嫉妒“九仙俠”的名號,不斷的騷擾比武,比武期間無意間巫放結識了洞虛掌門的女兒靳靈兒,不料二人竟然一見鐘情陷入情網,這讓早就愛慕靳靈兒的眾多師兄弟無不妒火中燒;”
“后來洞虛派藏寶閣無故失竊巫放被懷疑,接下來洞虛派的一名長老被人用魔道功法打死,這一切都是巫放來到洞虛派后發生的,大家不僅把懷疑的目光都放在了巫放的身上。”
“接下來意外突發,先是洞虛眾弟子刁難圍攻巫放,后來洞虛派長老出面打傷巫放、封了他的經脈,關在了地牢之中,靳靈兒不忍巫放受苦,私下放了巫放離開,卻不知巫放離開的那天洞虛派的又一名長老意外身死,這種種巧合之下,巫放被冤枉,有口難言,百嘴莫辯,于是巫放倉惶逃走。”
牢中那人嘆了口氣,眼神黯淡下來。
“巫放逃跑途中意外發現自己不但經脈被封無法運功,而且竟然中了一種奇毒,這毒在不斷的腐蝕著經脈,消化著功力,巫放大驚之下尋名醫診治,但是,眾多的醫生郎中均不知所中何毒,巫放自己只能收集不同的解藥不斷地嘗試服用,幸好巫放功力深厚,在不斷運功逼毒、服食各種解藥下有所緩解……”
“當巫放準備回仙霞派的時候,忽然聽說,洞虛派掌門罰靳靈兒十年緊閉,并發下仙道通緝告示,言到巫放勾結魔道害死洞虛兩位長老,偷竊洞虛至寶“歸元洗髓仙經”上半部,懸賞捉拿巫放,如有包庇者視為洞虛死敵……那巫放怕回仙霞連累門派,又不想與洞虛派正面發生沖突,只好躲藏起來療傷。”
那人看了看聽得津津有味的云洛,說道:“小兄弟,以你看,這世間躲避追殺、藏身療傷的最好地方是在哪?”
其實云洛在那人講述之時已經隱隱猜到,那人就是巫放,現在聽他這么問,想了一下,回答:“這牢房內與世隔絕,安靜無人打擾,誰也不會想到那南國仙霞派的六弟子會躲到咸陽境內一個小縣的牢房內,確實是個高明的選擇!”
“哈哈哈,小兄弟果然聰明,我就是那個被人冤枉、下毒的仙霞六弟子巫放,你我有緣,在此相識,呵呵,小兄弟”巫放沖著云洛拱了拱手。
“巫放大哥,你叫我云洛吧,你中的毒解除了嗎?傷勢好了嗎?”云洛關心的問道。
巫放伸出右手,只見他的整只手掌是黑色的,隱隱的透著一股腥味,“我用了三年的時間才把這可惡的毒給逼到右手上,估計再有半年就可以徹底清除了,到時我的經脈之傷就不是問題了,哈哈哈。”
顯然,今日巫放說出了在心中憋了三年的事情心情大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