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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濤似連山噴雪來

  • 天書傳奇
  • 海東燕英
  • 5136字
  • 2013-02-19 15:54:19

海神來過惡風回,浪打天門石壁開。

浙江八月何如此,濤似連山噴雪來。

話說程元振問天寶會背王勃的《滕王閣詩》嗎?天寶說這倒記得。滕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畫棟朝飛南浦云,珠簾暮卷西山雨;閑云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大俠不愧是神童。我還有一首詩,請大俠賜教。”不等天寶同意,程元振脫口吟誦道:“楊花飛,蜀道難。截斷竹簫方見日,更無一吏乃平安。”

“這是什么詩?明明是箴言嘛!”天寶不假思索脫口說。

“箴言?大俠是不是聽人講解過?”程元振喜出望外,焦急地問。

“我沒聽人講解過。但這首詩應該和‘自從盤古迄希夷,虎斗龍爭事正奇。悟得循環真諦在,試于唐后論元機。’差不多,都出自天書。”天寶說。

“這么說大俠見過天書?”程元振更是喜出望外,急忙問。

“我沒見過。我這是聽上官昭容說的。”

“上官昭容?莫非是上官婉兒?大俠真的見過上官婉兒嗎?據我所知,上官婉兒確實被明皇所殺。當時上官婉兒曾讓劉幽求向明皇求情,明皇害怕上官婉兒智慧過人,勢力龐大,自己不是她的對手,于是狠心地殺了她。這件事世人皆知,你怎么會遇上她呢?”程元振十分不解,似乎是和天寶說,又似乎是自言自語。眉頭緊皺,喃喃道。

“這沒有假。我還背著她走了好幾里路呢!”天寶說。

“你們去了哪?”程元振問。

“東莊啊!她的一位朋友接待的我們。但她的朋友是誰,我就不能告訴你了。”天寶詭秘地一笑,說。

“大俠是豪爽之人,為何不能說?”程元振也面帶笑容,說。

“上官昭容對我很好,明皇要殺她,我自然要替她保密。”天寶笑笑說。程元振也笑了。

“大俠是劉門山村人嗎?”程元振不經意地問。

“是啊,我沒告訴你嗎?”天寶故作驚訝地說。

程元振淡淡地一笑,說:“那天姥山出天書的傳言你也聽說了?”

“什么聽說啊,天書就是我爹從狐貍手中搶來的。”

“什么?你爹搶來了天書?”程元振吃驚地問。天寶看出,這次他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真正正地震驚。

“是的,我爹搶來了天書,狐貍變著法子來搶。我爹就把天書交給我,讓我進京獻給明皇,以換取榮華富貴。可這只狐貍又不是傻狐貍,而是狐仙,他多聰明?就又變成元丹丘大人逼我爹交出天書。我爹沒辦法,就又把我找回來,讓我把天書交給元大人。我剛想把天書交給元大人,誰知來了一伙人抱起我就走,把我帶到了一座廟里,逼我交出天書。就在這時,上官昭容來了,將我救出。勸我將天書還給狐貍。我們正說著話,狐貍就來了,我就把書還給他了。”天寶說。

“這么貴重的東西,好不容易從他手中搶來,就這么輕易地還給他了?”程元振有些不相信地問。

“我的命是上官昭容救得,她的話我自然要聽了。當時的情形你是沒見,箭射的嗖嗖的,像下雨似的,嚇死人了。”天寶說。

“那搶走你的那伙人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知道啊!是太子李瑛他們。”

“太子李瑛?太子李瑛也是上官昭容救走的嗎?”

“不知道。當時我站在院子里,高聲喊:我是天寶,天書在我這里!你們快來拿啊!可這幫人就是不過來,就知道射箭。后來我老婆來了,就把領我走了。”

“走了?她怎么領你走的?”

“一開始我在院子里,后來的那幫人用箭射我,我就躲在冬青樹下。后來我老婆來了,說沒事了,就領我走了。”

“那幫人再沒射你們?”

“沒有。那幫人直管往廟里射,根本就不管我們。”

“噢,原來是這樣。”程元振似乎有些不相信,沉默一會,說:“你先吃點東西。一會到后院我房間里咱們喝茶細談。”

說完,程元振告辭。望著程元振的背影,天寶心里一陣好笑:這樣的謊話你也相信?口頭上說我是賀季真,心里頭還是拿我當小孩子。關公后面那個地道就是不告訴你。和你說實話,我才沒那么笨呢!藝妓端來醒酒湯,又張羅飯食。待天寶用畢,才領天寶向后院而來。

后院精巧別致,各種花卉嫩芽吐翠、含苞待放。小徑用方方正正的青石鋪成。院子的中央是一座假山,它是由兩座主峰和兩座小山拼成。左邊的那座小山頂上,放著一塊石頭,造型奇特,如飛來一般;兩座主峰是由一塊像石橋一樣的石板,把它們連在一起的,石板的上面,有塊像烏龜似的石頭,伸著頭趴在那里;石橋的下面,有一個圓圓的大洞,水從石橋上流下來,經過這個大洞,形成一條小小的瀑布。一條玉龍自上而下,似吸水之狀。走到假山前,藝妓不敢再走。天寶笑笑,沿小徑繞過假山,是一片竹林。天寶剛邁進竹林幾步,突然腳下踩空,身子順勢掉了下去。一切發生的突然,等天寶明白過來,自己已置身于一洞穴中。洞內漆黑一片,嚇得天寶一動不敢動。他后悔把阿蠻趕走,要是有她在,程元振這些小伎倆一定會被她識破。可董大哥走了,誰會把這消息告訴阿蠻呢?天寶心中默默祈禱起來……

話說董庭蘭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已置身于臥室之中,陪酒的藝妓睡在地上。

“醉了,醉了!”不由哈哈大笑起來,脫口吟道:“五鶴西北來,飛飛凌太清。仙人綠云上,自道安期名。兩兩白玉童,雙吹紫鸞笙。去影忽不見,回風送天聲。”

“我兄弟呢?”董庭蘭一邊起身下床,一邊問。

“劉客官真是海量。你醉了,他又陪我們兩個喝,只喝的我倆告饒。是他向我家主人求情,讓你住在這里的。我家主人也請劉客官暫住一宿。可劉客官堅持不肯,說要尋找他的夫人。我家主人只好讓他走了。”藝妓娓娓道來。

董庭蘭頭有些懵。讓藝妓準備了醒酒湯,吃了點飯,便告辭出來。早春二月,春意漸濃。董庭蘭不知向何處去。想想天寶,年紀輕輕,不僅才華橫溢,而且俠肝義膽,真是難得的朋友。想到這里,便萌生了去尋找天寶的想法。于是便向越州府而來。來到州府,不見了往日里告官的黎民百姓,不免增加了州府的威嚴。他不敢進去,就在州府外徘徊。不一會,小棗核走了出來,董庭蘭迎了上去。

“官差好!昨日里隨你一塊來的那兩個小孩還在元大人處嗎?”他不知如何說好,結結巴巴地問。

小棗核斜了他一眼,怪聲怪氣地問:“你是他什么人啊?”

“他們和我有八拜之交。”董庭蘭忙說。

“哦。他們替元大人查案去了。”說完,小棗核就要走。

“那他們什么時候回來?”董庭蘭趕上前,接著問。

“這我哪知道。”說完,仰著他的小腦袋、挺著他的小胸脯走了。

董庭蘭沒法,只好在石獅前坐下,等待著天寶的到來。

卻說天寶走后,元丹丘立刻對阿蠻畢恭畢敬起來。

“仙姑贖罪!剛才見你丈夫對你十分怨恨,所以我也對你十分不敬。敬請仙姑千萬不要怪罪。下官也是好道之人,今日有幸見到仙姑,還望仙姑賜教。”元丹丘跪下行禮,說。

阿蠻淡淡一笑,說:“我夫君今年剛剛九歲,是我母親新收的徒弟。見他聰明伶俐,是可造之才,便把我嫁給他。我公爹偶得天書,惹下無窮禍端。被逼無奈,舉家潛逃。母親令我二人游名山、訪名人、交摯友,以后好金榜題名。誰知一路行來,他玩心太重,無故招惹事端。我倆爭吵不斷,所以他才對我怨恨在心。我那是什么仙姑?”

“哦,原來如此。那失蹤的這些人會不會真的是狐貍所為?”元丹丘似信非信地問。

“這世上鬼神之類的事我是不信的。但狐貍、黃鼬有異能確實常有耳聞。我公爹從狐貍手中奪得天書就千真萬確。以此判斷,失蹤的人當是狐貍所為。”阿蠻靜靜地說。

“那仙姑以為去哪里尋找?”元丹丘問。

“怎么還叫我仙姑?叫我阿蠻就是。請元大人放心,我這就去查訪。不過請大人照顧好我的夫君。”阿蠻起身告辭,說。

元丹丘也忙站起,抱拳行禮,讓阿蠻放心。于是元丹丘安排房間讓阿蠻休息,并排丫鬟伺候。

第二天,阿蠻辭別元丹丘,來到東莊坡里的墳地里。找到當時天寶所在的那個墳,只有叢叢荊棘,不見任何窟窿。沒有窟窿,狐貍和黃鼬就無法作法,讓人進入到墳里面。她又找了其他的墳,皆沒有窟窿。一個墳一個墳細細找來,眼看日頭偏西,也一無所獲。她想,天寶喝酒的地方一定不在這里,而是他們將天寶挪移到這里的。想到這,她便離開墳地,來到官道。就在這時,有一道姑,騎一毛驢,嘚嘚走來。阿蠻站在路旁,細細打量這道姑:發髻高聳,杏黃道袍,身后背著一柄寶劍;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鴨蛋臉面,白皙細嫩;眸如流星,顧盼神飛;細眉如柳葉上挑,唇若朱丹隱隱含笑,處處透著與眾不同。道姑走近,打量了一下阿蠻,問:“天姥山還有多遠?”

“三十里。”阿蠻說。

道姑不再吭聲,催驢前行。阿蠻也向東莊村里走去。

“天姥山上無天姥,天姥手里無天書。天書只有天上有,落到人間也庸俗。”阿蠻突然興起,高聲吟誦道。

果然,毛驢嘚嘚地跑了回來。

“姑娘,你這話里有話,是想告訴我什么嗎?”道姑問。

“你不是去天姥山尋找天書的嗎?”阿蠻問。

“天書?什么天書?”道姑不解地問。

“三加天,等于乾;老姥看寶書,小道變坤元。這句童謠你沒聽說過嗎?”阿蠻又問。

“你年紀這么小,知道的事怎么這么多?又是天書、又是童謠的,我怎么沒聽過?”道姑笑笑,說。

“我年紀小?咱倆還不知道誰的年齡大呢!”阿蠻見道姑有些輕慢自己,便說。

道姑再次打量阿蠻,然后從驢上跳下來,說:“我姓李,叫榮義,今年十六歲,家住長安城里,如今在終南山跟玉真真人學藝。以后你叫我榮義就行。”榮義向阿蠻立掌行禮,說。

阿蠻也立掌行禮,說:“無量千尊,我姓謝,叫阿蠻,今年十二歲,家住天姥山下的劉門山村。以后你叫我阿蠻就行。”

榮義一笑,說:“學的到快。你剛才說的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蠻說:“不久以前,我公爹上天姥山打獵,遇到兩只狐貍在看一本書,便搶了過來。誰知狐貍變著法的禍害我們,害得我們有家也不能回。我母親、我公爹、公婆不知去了哪里,我夫君也整天罵我狐貍精。自從我公爹搶了天書以后,越州府失蹤了不少人。我夫君就把我交給了越州刺史元丹丘元大人。元大人責令我尋找失蹤的人,不然就治我得罪。”

“原來是這樣。不過你遇到我,一切就好辦了。我師父玉真真人和元丹丘元大人都從師于司馬承禎真人。前些日子司馬承禎真人傳書我師父,說李白要來越州,讓師父過來和李白一見。師父有要事走不開,便讓我來,迎接李白去終南山一見。如果你真找不到失蹤的人,丹丘子面前我給你求情!”榮義說。

“你說的李白,可是劍南道的李白?”阿蠻問。

“太白何蒼蒼,星辰上森列。去天三百里,邈爾與世絕。”榮義吟誦道。

阿蠻接著吟誦:“中有綠發翁,披云臥松雪。不笑亦不語,冥棲在巖穴。我來逢真人,長跪問寶訣。粲然啟玉齒,授以煉藥說。銘骨傳其語,竦身已電滅。仰望不可及,蒼然五情熱。吾將營丹砂,永與世人別。”

“你也會吟誦李白的詩?”榮義不相信地問。

“我和母親在劉門山村開了一家宜春坊,里面的客人好多吟誦李白的詩,我也就跟著學了些。其實私塾里早就教李白的詩了。”阿蠻說。

“和你這么投緣,今天天色已晚,天姥山我也不去了,跟我回越州城吧,讓元丹丘元大人好好請請我們!”榮義高興地說。

“你不去天姥山,就和我找人吧。我猜想失蹤的人就在這個村里面。”阿蠻說。

“你肯定?”榮義問。

阿蠻點點頭。

“里面有強人怎么辦?”榮義又問。

“咱手中的寶劍是吃素的嗎?”阿蠻說完,便大步向前走去。榮義一笑,牽著驢,緊緊跟著。

來到村里,阿蠻遇上一年輕人,便攔住問道:“村里可有荒廢的院落?”

年輕人一驚,問:“干什么?”

阿蠻一笑,說:“我們要去天姥山,見天色已晚,想借宿一晚。”

“有是有,就怕你倆沒這個膽量。往前走,十字大街左拐,有一大院,是陳員外的家。荒廢多年了,經常發生一些奇異的事。出了事,可怪不得我。”說完,慌慌張張地跑了。

兩人相視一笑,向前走去。按照年輕人的指點,找到了陳員外的家。門口兩棵古槐,古槐旁是兩尊石獅。阿蠻推門進去。院子里枯枝敗葉,一片狼藉。來到正房,阿蠻推門一看,嚇了一跳:屋地上,橫七豎八地睡著一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睡得正酣。

“他們怎么了?”榮義雖有些害怕,見阿蠻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心里也鎮定了許多。

“他們受了盅禍,若不趕快救治,他們就會再也醒不來了。”阿蠻答道。

“那怎么救治?”

“你帶著銀針嗎?”阿蠻問。榮義點點頭。

“那就好。咱們用銀針刺他們的人中穴,人只要醒過來,就沒事了。”阿蠻說。

于是兩人分頭行動,取出身上帶的銀針,去救治熟睡的人。當人們一個個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這個慌院之中,嚇得瑟瑟發抖。

“有劉家塢的人嗎?”阿蠻一邊救治,一邊問。

一位老者走過來,說:“恩人,我就是。”

“咱們今天要趕到越州府去,元大人還等著咱們呢!咱們人多,你看能不能到村里多找些船?”阿蠻說。

“劉家塢家家有船,船沒有問題。可現在讓我回去,我真的不敢啊!要不,等恩人將他們都救醒了,咱們一塊走?”老者試探地問。阿蠻點點頭。

一群人全部醒來,怯怯地望著阿蠻和榮義。

“你們沒事了。你們的家人在越州府元大人處報了案,所以大伙跟我走,到元大人處把案銷了,你們就可以回家了。”阿蠻說。

眾人懵懵懂懂,跪下向阿蠻、榮義謝恩。然后起來,隨阿蠻、榮義向劉家塢而來。失蹤的人找到了!消息很快傳開。當阿蠻一行來到劉家塢時,迎接和看熱鬧的人群擠滿了道路兩旁。未等老者吩咐,渡口的船工自愿送他們去越州,阿蠻、榮義甚是高興。

正是:白云愁不見,滄海飛無翼。

鳳凰一朝來,竹花斯可食。

要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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