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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因之傳遠情

  • 天書傳奇
  • 海東燕英
  • 5115字
  • 2013-02-19 15:54:19

幽人歸獨臥,滯慮洗孤清。

持此謝高鳥,因之傳遠情。

話說李瑛被飛箭射中,撲倒在地。旁邊的李琚、李瑤奮不顧身地撲上來,拉起李瑛;兩人長劍入鞘,手把手將李瑛壓在自己身下,側身繼續前行。亂箭射來,射中了兩人的身體;兩人依然架著李瑛向寺門沖去。龍頭寺弟子見狀,紛紛圍攏過來。可亂箭如雨,弟子們紛紛倒下。好在杜乾運、竇華終于沖出寺門,和敵人混戰在一起。敵人的射箭隨之停止。時機稍縱即逝。鮮于仲通背起張九齡就跑;李白見狀,令跟在后面的韋子春、崔宗之扯開李琚、李瑤,就在李瑛倒地之際,李白身子一蹲,將李瑛背在身上,縱身躍起,追趕鮮于仲通去了。此刻韋子春已背起李琚、崔宗之背起李瑤,在龍頭寺眾僧人的掩護下,跟著李白也跑了出去。龍頭寺熊熊烈火照亮了夜空。李白緊跟著鮮于仲通踏著曲折的山路向前奔去。來到一條小溪邊,鮮于仲通停住。將張九齡放下,讓他沿著小溪繼續前行,自己則守在路口,等后面的人上來。見李白過來,和他耳語一番,李白背著李瑛,沿小溪追趕張九齡;這時韋子春、崔宗之及十幾個僧人也跑了過來。鮮于仲通忙招呼兩人停下,再看李琚、李瑤,兩人背上射中了五六支箭,再探兩人鼻息,早已停止了呼吸。鮮于仲通讓韋子春、崔宗之將李琚、李瑤的尸體隱藏起來,免得被敵人發現,將尸體毀壞。然后率領眾弟子繼續向山里行進,把敵人引得越遠越好。兩人應諾,背著李琚、李瑤,和眾僧人隱身在茫茫夜色中。不一會楊釗趕了上來,鮮于仲通和他耳語一番。楊釗應諾著,藏在一簇荊棘邊。鮮于仲通便急匆匆地追趕張九齡去了……果然在小溪的盡頭,見到了一籌莫展的張九齡和李白。鮮于仲通低聲告訴二人莫慌,用手撩開荊棘,一個洞口映入眼簾。鮮于仲通忙讓三人鉆了進去。進的洞來,四人舒了一口氣。鮮于仲通將李琚、李瑤身亡的消息告訴張九齡和李瑛,李瑛不由失聲痛哭。

“兩位弟弟因我而死,我罪不容赦。但惠妃娘娘確不是我們兄弟毒死的,老相國,你一定要相信我!”李瑛一邊哭,一邊說。

“咳!當初明皇立你為太子,我既沒贊成,也沒反對。太子幾次監國,舉止高雅,處事得體,子壽這才一心一意輔佐你。但這些年來,太子人大心也大,說話辦事再不咨詢子壽,有時子壽勸說太子,太子卻陽奉陰違,一意孤行,這才有了今天的禍端。今日里,子壽不為太子哭,也不為明皇哭,更不為子壽自己哭,我是為大唐江山而哭啊!自高祖晉陽起兵到太宗玄武登基,大唐一路走來,血雨腥風,實在不易啊!忠王今雖為太子,但性格懦弱,不堪大任;宰相李林甫聰明機智,心思縝密,卻一心想報武惠妃知遇提攜之恩;費盡心機地想立壽王李瑁為太子。私下里我幾次勸他擁戴忠王,卻都是不歡而散;雖幾次上表更換太子、皆被明皇攔下,但兩人勢成水火,互為眼中釘、肉中刺。這才是大唐帝國最大的禍患啊!”張九齡不由熱淚縱橫,一邊嘆氣,一邊說。

“相國,這些話你和父皇說過嗎?”李瑛強忍傷痛,問。

“因為你的事,明皇與我已有芥蒂。而李林甫正春風得意,我的話明皇如何能聽得進去啊!我和賀知章拼著誅滅九族的危險,將你救出宮來,不是讓你來尋找什么天書,而是保住你一條命、待將來忠王和李林甫鬧到不可開交時,你再出面收拾殘局啊!”張九齡嘆道。

“我辜負了相國的期望,連累了相國啊!現在如何是好?又有誰能救大唐啊?”李瑛哭泣道。

“救大唐者,李仙人也!以李仙人的才智勝他李林甫百倍。只要李仙人肯出山,出任大唐宰相;以仙人的才智和身世,必能協調好各方關系,大唐帝國就能化險為夷了!”張九齡望著李白,說。

“老相國這樣說豈不折煞李白?李白不過會寫幾首歪詩,豈有安邦治國的才能?”李白慌忙說。

“這些事等咱們出去后再議,你們三位先歇息歇息,我先出去看看。”鮮于仲通為李瑛包扎好傷口,說。三人不再吭聲,各自想著心事。李瑛一邊啜泣,一邊身倚石壁,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李白醒來時張九齡、李瑛還在熟睡,鮮于仲通用身子堵住洞口,似睡非睡,頭一會垂下來,一會又猛地驚醒,努力睜開眼睛。李白笑笑,讓他睡會,自己堵在洞口。鮮于仲通見李白醒了,勉強地笑笑,剛說了句不用,就呼呼地睡著了。

“天寶救我!天寶救我!”

突然李瑛大喊起來。李白連忙過去,扶住掙扎的李瑛。就在兩人肌膚相接的同時,李白暗叫一聲不好,只見李瑛滿臉通紅,渾身發燙。不由大聲驚叫:太子,你怎么了?張九齡和鮮于仲通也被驚醒,忙過來攥住李瑛的手,大叫著:“太子?太子?……”

李瑛慢慢睜開眼睛,看看李白,聲音低弱地說:“天寶來了嗎?”

“太子放心,我天寶五弟一定會來的!”李白堅定地說。

“我知道,我知道,他已經在路上了!”李瑛說完,又昏昏睡去……

過了一會,楊釗爬進洞來,送來了酒肉等食物。張九齡問外面的情況。楊釗說,圍攻龍頭寺的敵人已經不見了蹤影。龍頭寺已被大火燒毀,寺內弟子死傷慘重。李白讓他繼續在龍頭寺周圍埋伏,等候天寶的到來。楊釗應諾著,出去了……

聽李白講完,天寶便把孫孝哲傳信的事說了一遍。李白吃驚地睜大了眼睛,汗順著臉頰流淌下來,眉頭緊皺,大口大口地喝著酒,一聲不吭。

“那天四弟讓我再回武當山報信,我便日夜兼程,騎馬坐船,都沒有遇到阻礙;一路上,也沒發現可疑之人。到了馬廄,丁伯說你們去了壽山;我馬不停蹄地趕到壽山;弟子們說你們去了白兆山,我又趕到白兆山,這才找到你們。”王昌齡說。

“這個孫孝哲一定有問題。”公孫大娘說,:“要不,他早就是內奸;要不,就是在送信的路上,被敵人擒獲,投降了敵人。敵人料到你們會再派人到武當山送信,所以就讓孫孝哲調我們去壽山;到了壽山,豈能不去白兆山?這樣就耽擱了兩三天的路程。真是妙計啊!這個人一定要找到,才能挖出他幕后的主使。”

“可他已經死了。”天寶說。

公孫大娘冷笑兩聲,說:“如此奸詐之人,豈能輕易就死?他一定還活著。如果我猜得沒錯,孟婆酒肆的老頭就是他喬裝改扮的。他故意引我們走懸崖峭壁,就是要我們相信他已經死了。哼,天底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敵人為什么這樣?莫非又是沖著李白來的?”李白贊同公孫大娘的分析,停住喝酒,問。

“李仙人,在龍頭寺,敵人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只奉命捉拿欽犯,與旁人無關。敵人在寺外布置了專人射殺李瑛太子。所以,李瑛太子一出大殿,便一箭斃命。此人的武功,應與你我相仿。”公孫大娘分析道。

李白贊同地點點頭。說:“莫非明皇知道了太子沒死,所以派人來追殺他?”

“若明皇派人來,決不會偷偷摸摸,用這么卑鄙的手段。應該另有其人?”公孫大娘說。

“太子臨終前,讓我把他的貼身玉佩交給明皇,就是讓明皇知道,他是被人害死的。”天寶說。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王昌齡問。

“你明天趕回鹿門山,把這里發生的事告訴孟大哥,讓他參詳一下,給我們出些主意。我和天寶五弟去天臺山,再去拜訪司馬真人和一行禪師。”李白說。

“我想再回龍頭山。幾天來發生的事我總感覺存著蹊蹺,不把事情查明,我們永遠被蒙在鼓里。大娘,我想讓你和眾位姐姐陪四哥去趟天臺山,我和阿蠻再回龍頭山。你看如何?”天寶說。

公孫大娘想了想,點頭同意。李白、王昌齡也表示贊同。

第二天,天寶、阿蠻和李白、王昌齡、公孫大娘辭別,又向龍頭山而來。山路依然,風景依然,兩人的心情卻別有一番滋味。來到龍頭寺,寺門大開。兩人走了進來。昨天從山洞出來,眾人忙著掩埋逝者,武當十二嬌又哭哭啼啼,令人好不悲傷。天寶沒有心情走進寺內察看廟宇燒毀的情況。今日懷著心事而來,對什么事都留著心。原來龍頭寺分作前殿、正殿、后殿、左右配殿,三進三出;前殿內供奉著菩薩韋馱;正殿內供奉著佛祖釋迦牟尼;后殿是掌門和眾弟子歇息的地方;左右配殿供奉著四大天王、文昌、瘟祖諸神;現在殿梁坍塌,已把佛像砸毀,但殿內墻壁上的油彩畫依然清晰可見;兩人來到掌門鮮于仲通的住處。雖房頂已塌,門窗燒盡,墻壁上的一首詩也被煙熏的缺字少句,但天寶只看了一句,腦海中立刻就涌出了楊素的那首《山齋獨坐贈薛內史二首》。天寶忙指給阿蠻看。阿蠻輕聲念道:“……深溪橫古樹,空巖臥幽石。……”

“這兩首詩當日司馬真人送給四哥時,我多讀了兩遍,現在還記得。我背出來,你聽對不對?”天寶對阿蠻說。阿蠻答應。天寶望著墻壁,輕輕背誦起來:其一:居山四望阻,風云竟朝夕。深溪橫古樹,空巖臥幽石。日出遠岫明,鳥散空林寂。蘭庭動幽氣,竹室生虛白。落花入戶飛,細草當階積。桂酒徒盈樽,故人不在席。日暮山之幽,臨風望羽客。其二:巖壑澄清景,景肖巖壑深。白云飛暮色,綠水激清音。澗戶散馀彩,山窗凝宿陰。花草共縈映,樹石相陵臨。獨坐對陳榻,無客有鳴琴。寂寂幽山里,誰知無悶心?

“對,很對。一字不差。”待天寶背完,阿蠻高興地說。

“可我覺得,這兩首詩的風景與龍頭寺周圍的風景并無相同之處。他應該說的是別的地方。那應該是哪呢?”天寶不由地問。

阿蠻望著天寶,不由地笑了。“你是不是想起楊素的寶藏了?”

天寶一下子紅了臉,說:“我只是看到墻壁上的詩,也就想起藏寶圖的事了。”

“天寶,你想不想得到這筆寶藏?”阿蠻笑著問。

“當然想了。要是咱得到這筆寶藏,咱也不去長安了;咱就云游天下,去尋找爹娘和謝婆她們。你說怎樣?”天寶高興地說。

“這些話要是在三個月前說,我該有多高興啊!可現在,一本天書、加上李白的身世、再加上李瑛的死,全把我們糾纏在其中,要想做一只閑云野鶴,談何容易啊!”阿蠻憂傷地說。

“就是做不成閑云野鶴,我也要把寶藏找到,看看楊素到底藏了多少好東西!萬一有什么漂亮的手鐲、玉佩什么的,我就做個順水人情,送給你了。”天寶說。

“我猜想,司馬真人應該知道寶藏的下落,只是不說而已。其實找到寶藏并不難。你看,這是什么?”阿蠻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塊黃色絹帛。天寶一看,正是司馬承楨送給李白的藏寶圖。

“你把四哥的藏寶圖偷來了?”天寶問。

“我哪會偷他的東西?你還記得太和坊主人程元振關你的石室嗎?里面是不是有具骷髏?這幅圖就是我在那副骷髏中找到的。”阿蠻說。

“咦,這么臟的東西你還揣在懷里。”天寶不屑的說。

阿蠻笑笑,說:“這有什么臟的?我偷偷地看過這幅圖。李白那幅圖應該是原圖,而這幅是有人憑著記憶,模仿的一幅圖。但大體脈絡還是清楚的。你來看,這就是龍頭寺。”

說著,阿蠻把圖在地上鋪開,指給天寶看。果然,在圖的右上角,有一座山峰。山峰頂端的懸崖峭壁上有一座寺廟。在寺廟的旁邊寫著兩個極小的字:龍頭。天寶笑了,說應該是這里。再仔細看,圖中還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分別是:木魚、塔子、尖山、紫游、瓦子、瘟牛、大折、牛背、蓮花、牛角、連二、火東、后背、穿巖。

“這些都是山?”天寶問。

“不知道。應該是吧。你看這幅圖像什么?像不像一條龍?”阿蠻問天寶。天寶搖搖頭,說不像。

“不管這些山峰像不像一條龍,但畫圖之人心里是存了這種想法的。他既然存了這種想法,必然深知神龍見首不見尾之道。所以他的寶藏應該藏在龍尾,而不是在龍頭。”阿蠻說。

“你就編吧。那龍尾在哪里?”天寶好笑地說。

“找到龍頭,還怕找不到龍尾?咱們順著山脈往里走,一定會找到的。我猜的沒錯的話,龍尾就是牛背山。”阿蠻得意的說。

“好,就按你說的辦。那咱騎馬去還是走著去?”天寶問。

“咱們先騎馬去,等不能騎馬了,再步行,如何?”

天寶同意。讓阿蠻將地圖收好,自己去茅廁方便一下。誰知天寶剛到茅廁,就大聲驚叫起來。阿蠻連忙過來。天寶指著茅廁石頭上的字,讓阿蠻看。阿蠻一看,見在茅廁的一塊石頭上寫著:殺李瑛者,李歸仁。字是用血寫成。

“李歸仁?十三太保中的李歸仁?他是內奸?”天寶問著。

“這就明白了。為什么李瑛的行蹤敵人總是知道?就是這個李歸仁報的信。”阿蠻冷笑著說。

“那咱們還去找寶藏嗎?要不,咱們先把這件事告訴張老相國去。”天寶說。

“張老相國不是他們刺殺的對象,你不用擔心。李瑛死了,他的任務也完成了,所以人就失蹤了。”阿蠻說。

天寶同意。方便完,便和阿蠻沿山路繼續向山里走去。越往山里走,山路越坎坷,有些地方根本就沒有路,兩人騎馬在樹叢荊棘間穿行。天色漸漸暗下來。在一片樹林中,阿蠻和天寶停下來。讓馬自由地在樹叢間吃草,兩人便分頭找一些干枯的樹枝,堆起來將火點著。兩人坐在火堆旁,拿出干糧,吃了起來。武當山的馬都是良馬,又經丁伯調教,格外聽話。兩匹馬兒吃飽了,便自己回來,在各自的主人身后臥下。兩人枕在馬肚上,睡著了……

暖暖的太陽將兩人曬醒。兩人起來,吃飽喝足之后,按照地圖的指示,騎馬繼續前行。這樣大約過了三天的時間,終于到了大折山。從地圖上看,翻過這座山,就是牛背山了。兩人興奮起來。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登上山頂,兩人驚呆了。原來兩座山峰并不相連,而是隔著一條不寬的溝壑。溪水嘩嘩地在溝壑中流淌。而連接兩座山的是一根又粗又大的古樹。古樹并沒枯死,樹干的枝杈上還長著新鮮的綠葉。

“深溪橫古樹,莫非說的就是這里?”阿蠻輕聲道。

正是:日夕懷空意,人誰感至精?

飛沈理自隔,何所慰吾誠?

要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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