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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美人欲醉朱顏酡

  • 天書傳奇
  • 海東燕英
  • 5068字
  • 2013-02-19 15:54:19

春風東來忽相過,金樽淥酒生微波。

落花紛紛稍覺多,美人欲醉朱顏酡。

話說天寶、阿蠻、雨澤向武當山而來。來到山腳下,天寶放眼望去,武當山高峰林立,直插云頂。三人下馬。牽著馬向山上走去。走到一個叫磨針井的地方,地勢平整,長滿雜樹。樹叢中有一庭院:院墻用山石壘成,院門上寫著四個大字:羅山馬廄。雨澤牽馬走了進去。院中四周皆是草廬,馬廄里有十幾匹馬兒,紅的、黑的、白的皆有,膘肥體壯,甚是威猛。有一老者迎上來,個子不高,滿臉皺紋,粗布衣衫兒帶著補丁。

“雨澤回來了?”老者高興地叫著。

“回來了。丁伯。有好吃的嗎?”想必雨澤和丁伯極熟,有些撒嬌地說。

“算著你該回來了。早給你準備好了。和你的朋友進屋吃去吧!”丁伯笑著說。

所謂的屋子也是一間草廬。三人走進屋子,見木桌子上放著一盆熱氣騰騰的香菇板栗飯,宜菜宜飯,美味誘人。本來在均州沒有吃好,三人見了如此美味,一頓狂餐,將一盆飯吃的一點不剩,還意猶未足。剛上山時天寶還眉頭緊皺,此時早已心花怒放了。辭別丁伯,三人繼續向山頂攀去。

“你師父的道觀在那座山峰?”沿著彎曲的山路,天寶問雨澤。

“聽師父說武當山有72峰、36巖、24澗、11洞。最高的那座山峰叫天柱峰,戲稱一柱擎天,四周群峰向它傾斜,戲稱萬山來朝。我們住的道觀在展旗峰,叫渾脫觀,據說是仙人謝允謝羅山建筑的。它背依展旗峰,面對照壁峰、三臺峰、五老峰、蠟燭峰、落帽峰、香爐峰;右為雷神洞,左為大禹池、寶珠峰,群山環抱,青翠秀麗,真是修道的好地方。”雨澤一邊蹦跳地走著,一邊說。

“渾脫觀?瞎子真的算得那么準?”天寶驚疑地望著阿蠻。阿蠻笑笑,說:“你不用看我,其實有些事我也不懂呢!但《文王周易》我是學過的,里面卻是有些玄機,非言語所能說清楚的。”

“武當山道觀多嗎?”天寶又問雨澤。雨澤說:“武當山雖有72峰,但也就三處道觀。天柱峰下是靈虛觀;五老峰下是戴圣觀;這些道觀各自有各自的門派。我們這一派叫渾脫派,師父收錄的全是女弟子,江湖上稱我們是渾脫十二嬌。天柱峰下的靈虛派就專門招錄男弟子,弟子有四五十人。戴圣觀則男女弟子都有,弟子也有二三十人。雖然同住一山,但派與派之間并不來往。因為各派有各派的秘籍劍法。我們練劍時,也是忌諱別派來偷窺我們的劍術。”

日落西山時,三人終于登上展旗峰。綠樹掩映中,一座青色的道觀映入眼簾;秦磚漢瓦,落落大方;道觀下蔚然屹立著一木制的牌坊,上書“羅山福地”四個大字。牌坊下面,佇立著一中年道姑:穿一件已洗的泛白的道袍,戴一頂灰色的道帽,腰掛一柄長劍,劍鞘上鑲嵌著三朵金色的花朵;她皮膚白皙,身材高挑;鴨蛋臉面,眉目間透著一股英雄豪氣。此刻正焦灼地向山下眺望。

“師父!師父!”雨澤喊著,跑了上去。道姑看見雨澤,也笑著迎上來。

“這就是天寶?”道姑指著天寶,問雨澤。雨澤點點頭。天寶剛想上前行禮,誰知道姑一把摟過天寶,嗚嗚地哭起來。天寶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我是你公孫大娘!你爹和你說過沒有?”公孫大娘停住哭,用手捧著天寶的臉,說。

“你就是公孫大娘?”天寶望著公孫大娘,突然悲從心來,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家遭突變,天寶心里迷迷蒙蒙,從沒悲傷過。但今日見到公孫大娘,似乎見到了自己的親娘,這些日子來所受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頭,爆發出來。天寶的痛哭再次勾起公孫大娘的悲傷,禁不住又哭起來。阿蠻、雨澤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折騰好一會,公孫大娘擦把淚,說:“好了,好了,來大娘這,一切都好了!這就是你媳婦?”

“我叫謝阿蠻。”阿蠻見公孫大娘問,忙說。

“知道,知道。嗯,有你父親的樣子。”公孫大娘說。

“大娘認識我父親嗎?”阿蠻問。

“豈止認識,他是我的師哥!咱們到觀里說去。”說罷,公孫大娘拉著天寶的手,向山上走去。過了牌坊,又上了二十多級石階,有一青磚門樓,上書“渾脫觀”三字。又拙又厚的木門上銅釘閃閃發亮;走進觀來,放眼望去,房屋皆以山崖而建。形體俊美,莊重大方。整齊而不呆板,華美而不纖巧,舒展而不張揚,古樸卻富有活力。天井的地面用山石鋪成,在天井的中央有一棵繁茂的古槐。四人剛進院子,從南面的屋子里沖出一群道姑,一個勁地喊著雨澤。雨澤跑過去,和她們親熱地相擁在一起。

“別不好意思了,都過來吧!這就是我的侄子天寶!這是他的媳婦阿蠻。”公孫大娘向道姑們介紹著。眾人只是笑,互相推搡著,就是沒有人過來行禮。

“我怎么稱呼?”天寶被看的不好意思,問公孫大娘。

“誰在做飯呢?”公孫大娘問。

“是紫風大姐和玄風二姐。”其中一個喊。

“那至雨呢?”公孫大娘問。

“師父,我在這呢!”說著,一個中等身材的道姑走出來。天寶見她蜂腰削背,長方臉面,兩邊的腮上微微有幾點雀斑,烏油頭發,高高的鼻子,看上去也就二十歲左右。

“這是你三姐盧至雨。”公孫大娘介紹說。天寶、阿蠻忙喊三姐。至雨答應著,說:“嗯。師父,《詩經》上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不是就是說的他倆!”天寶、阿蠻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公孫大娘笑道:“就你貧嘴!”

“深雨呢?”公孫大娘接著問。

“師父,我在這兒。”隨著一清脆的應答聲,一個細高的道姑走出來。天寶只見她身形婀娜,舉止優雅;瘦削的臉上兩個深深的酒窩。不說先笑,甚是可愛。

“這是你四姐殷深雨。”天寶、阿蠻忙喊四姐。深雨清脆地答應著。說:“三姐說你們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說你們是勢如連璧友,心似臭蘭人。”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中,公孫大娘喊:“雖雪呢?雖雪在哪?”

“師父,我在這呢!”說著,一個十七八歲的道姑走出來。天寶見她中等身材,肩寬腰壯;眉粗眼大,透著一股男子的豪氣。

“這是你五姐杜雖雪。”天寶、阿蠻忙喊五姐。杜雖雪答應著,說:“吟詩作賦我不行,但上山砍柴采藥你們找我!”大家又嘩然大笑。

“六姐在這呢!六姐在這呢!”在眾人的推擁下,一個十六七歲的道姑走出來。天寶見她也是中等身材,低垂著頭,露出白玉般的脖頸;長長的睫毛下襯托著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

“這是你六姐丁必雪。磨針井的丁伯是他的父親。他們也是被財主逼得走投無路,投奔我來的。”公孫大娘說。天寶、阿蠻還沒叫六姐,她自己先說了聲多謝。引得眾人又是大笑。

“厚霜呢?”公孫大娘問。

“師父,我在這呢!”說著,又一個高個子道姑走出來。天寶見她圓臉隆鼻,濃眉大眼,聲音沙啞。來到天寶、阿蠻面前,行一個抱拳禮,道:“天寶,阿蠻,七姐這廂有禮了!”眾人又是嗤嗤地笑。

“這是你七姐段厚霜。”公孫大娘說。天寶、阿蠻忙喊七姐。段厚霜說:“我是直腸子,說話辦事從不拐外抹角。以后有得罪的地方,弟弟妹妹直說就是。”

“云霜呢?”公孫大娘問。

“師父,我在這呢!”應答聲中,一個道姑被雨澤推了出來。天寶見她中等的身材,肌膚微豐;俊眼修眉,秀麗中透出一股英氣。

“這是你八姐公孫云霜,她是我哥家的孩子。從小頑皮,爹娘管不了,便把她送到我這里來了。”公孫大娘說。天寶、阿蠻忙喊八姐。公孫云霜毫不客氣地答應了。

“師父,我在這呢!”未等公孫大娘喊,一個道姑走了出來。天寶見她身材高挑,體格風騷;丹鳳眼,柳葉眉,唇若施脂,玉面如春。

“這是你九姐武風娟。練劍時間雖短,但悟性極高,已得我的真傳。”公孫大娘得意地說。天寶、阿蠻忙喊九姐。武風娟咳嗽兩聲,清清嗓子,板板整整地應答了一聲,逗得眾人大笑。

“那雨澤呢?”公孫大娘問。

雨澤紅著臉走了過來,說:“師父,在路上我們論過了。她倆都叫我十姐。”雨澤說。

“還論什么來?還論什么來?”眾人推搡著雨澤,起著哄。天寶、阿蠻還是恭敬地叫了一聲十姐。雨澤紅著臉答應了。

“雪萱呢?”公孫大娘問。

“師父,我在這呢!”說著,雪萱怯怯地走了過來。天寶見她眉蹙春山,眼顰秋水,面薄腰纖,裊裊婷婷,渾不似一個練家子。

“這是你十一姐席雪萱。”天寶、阿蠻忙喊十一姐。雪萱嗯了一聲,便鉆進人群中,惹得大家大笑。

“她叫李霜青,是我的關門弟子。今年十三歲了,比阿蠻大了一歲。你們就叫她十二姐吧。”公孫大娘笑著,把霜青拉在懷里,說。天寶、阿蠻依然恭敬地喊了一聲十二姐。霜青不好意思答應,只是點了點頭,已羞紅了雙臉。

“師父,飯好了!”隨著一陣喊聲,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道姑走了出來。天寶見她蜂腰猿背,鶴勢螂形,臉長眉粗,英姿颯爽。

“這就是你大姐柳紫風!”公孫大娘笑著說。天寶、阿蠻忙過去行禮,叫大姐。柳紫風笑著說:“罷了罷了!快洗洗手吃飯。”

走進屋來,一個道姑正忙著盛飯。眾人進來,趕快過來幫忙。道姑直起腰來,笑道:“咱們的天寶弟弟、阿蠻妹妹來了,你們就把我二姐撇下不管了!”

“這是你二姐褚玄風!”公孫大娘說。天寶、阿蠻過來行禮。“先吃飯,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說話的時候長著呢!”說著,拉過凳子,讓公孫大娘坐下,天寶、阿蠻挨著公孫大娘坐下。眾人呼啦啦坐下,靜靜地看著公孫大娘。

公孫大娘笑笑,說:“天寶,是你們劉尚云劉師叔的孩子;阿蠻是你們謝懷之謝師伯的女兒。所以都不是外人,以后你們稱阿蠻為十三妹,天寶為十四弟就是了。”眾道姑應諾著,端碗吃飯。碗是黑色的陶碗;飯是白白的米飯;菜是山菜、豆腐、木耳雜燴的燉菜。一邊吃飯,雨澤一邊講著路上的趣聞,眾人笑語連連,天寶終于有了回家的感覺。

吃完飯,褚玄風又給天寶、阿蠻燒水洗澡。公孫大娘取來兩件道袍,令兩人換上;把他們的換下的衣服拿到外面;紫風早已等在外面,將兩人的衣服洗了,晾在自己屋里。一切完畢,公孫大娘領他們到西面的一間屋子就寢。屋子不大,除一張桌子上放著一盞松油燈外,就是一張土炕。但屋子整潔干凈,被褥早已鋪好。

“這是你爹住過的屋子。知道你來,讓她們騰出來了。你們倆就住這吧。”公孫大娘說。天寶應諾著。

“正月里暮恩捎信來,說天塌了,讓我趕過去。我率同弟子們趕到劉門山時,你們早不見了蹤影。詢問你村上的人,他們都說你爹從狐仙手中搶了一本天書,狐仙一氣之下把你們全都燒死了。我自然不信,便四處尋找你。好在暮恩又及時捎信來,說他們去了嶺南;托我照顧你和天寶。后來我見你們和李白在一起,也就放心了。李白是裴旻的弟子,劍術超群,有他在,你們自然是安全的。你們雖然年幼,但比我幸運得多。在江湖上歷練一番,也許是你們的造化。所以我只留下雨澤暗中保護你,我帶著你其他師姐便回了武當山。雨澤年齡雖小,但心細機靈,處事得當。”公孫大娘對阿蠻、天寶說。

“一路上,我問她師父是誰?認識不認識公孫大娘?她就是不告訴我。”天寶笑著說。

“這是為了你們好。武當山女弟子不光咱門派有,戴圣派也有。這樣就不好猜測她的身份。”公孫大娘說。

“我父親不是叫謝嬰子嗎,怎么又叫謝懷之呢?”阿蠻問。

公孫大娘笑笑,說:“你父親是我師父的兒子,也是我的師哥。他姓謝、名懷之、字嬰子。你父親去世后,你娘懷念他,就從了他的姓名。”

“大娘,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告訴我嗎?”天寶問。

“行,怎么不行呢!”公孫大娘笑著說。

我的家在哪,父母親姓什么叫什么現在我也不知道了。只記得三歲那年父母親就相繼去世了,我就跟著伯伯生活。伯伯家孩子多,飯不夠吃,在我五歲那年就賣給姓康的人家做童養媳。康家人說我克父母,是克星,就打我罵我。我是吃不飽穿不暖,每天還要干活。那天康老頭又打我,我一把把他推倒,就跑了出來,從此流落街頭。那年冬天,我連續幾天沒要到飯,餓昏在雪地里。是我現在的父母看見我,把我抱回家,救了我一條命。他們有個兒子叫公孫舒良,給我起了個名字叫公孫舒敏。但他們平日里都叫我大娘。他們把我當成他們的親閨女,我也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爹娘。一家四口雖過的日子艱難,但歡樂融融。可就在我八歲那年,康家人找到這來,說我的父母拐賣人口,將他們捆綁起來,要送官府。為了救父母,我答應跟他們回去,他們這才把我的父母親放過。到了晚上,我見他們睡熟了,便乘機放了一把火逃了出來。康家派人捉拿我,我就一路逃跑。跑到均州時實在跑不動了,終于被他們捉住。他們就往死里打我。正巧師父從襄陽回來路過,見他們如此兇殘,出手將他們制服。我像師父問明了情況,師父火冒三丈,要殺這幫人,嚇得他們慌忙逃竄。師父問我去養父母家還是去哪?我怕回去再連累養父母,一時感到天地雖大,卻沒有我立足之地,不由嚎啕大哭。師父見狀便領我來到武當山,收我做了弟子。

師父叫謝閑,是東晉仙人謝允的后人。東晉咸和年間,謝允上書晉成帝,請求辭官入道,得到準許,便來此修廬建舍,煉丹修仙,一直延續下來。收徒傳藝始自我師父。謝家流傳下來的有道術、劍術和醫術,過去他們謝家一直是家傳。家道殷實后,在均州、襄陽城都有家產,子孫多在山下住,但總留一二個悟性高的子孫在武當山修道。我師父收我為徒后,便萌生了立教創派的想法。

正是:青軒桃李能幾何,流光欺人忽蹉跎。

君起舞,日西夕。

當年意氣不肯平,白發如絲嘆何益。

要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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