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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桑野郁芊芊

  • 天書傳奇
  • 海東燕英
  • 5133字
  • 2013-02-19 15:54:19

明日復行春,逶迤出郊壇。

登高見百里,桑野郁芊芊。

話說嚴武,眼看詭計得逞,誰知就在這時,天寶鬼使神差地奮起一腳;這一腳普普通通,無招無式,就見嚴武平平地飛了出去,“噗通”一聲落在錢塘江中,狼狽之極。事情發生在眨眼間,但李白已知是阿蠻、天寶救了自己,不由向阿蠻、天寶投來感激地目光。

馬上的十人見薛嵩、嚴武被李白打敗,未見有何信號,十人同時從馬上躍起,穩穩地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圓形,將李白、元丹丘、董庭蘭、榮義、天寶、阿蠻圍在其中。令狐潮、尹子奇揮劍迎敵;誰知一招已被人刺倒在地。

“大膽狗奴才,你們想造反嗎?”榮義說著,一招白虹貫日揮劍刺向其中一身材魁梧之人。誰知那人不慌不忙,身子微斜下蹲,劍如毒蛇吐信,在榮義眼前亂點;榮義一驚,嬌軀輕擺,一招回風舞柳直擊那人胸口;突然那人腳下生風,腳踩八卦步,行走起來;隨即整個圓圈轉動起來。榮義大驚,慌忙后撤。因為自己面對的不再是一柄劍,而是十柄劍,每柄劍分別刺向自己身體的十個穴位。

“這是什么陣?”榮義失聲道。

阿蠻眉頭緊皺,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本來小算盤打的是自己這邊八人對陣十二人;現在對方組成這個圓桶陣,那就是自己這邊每人對陣對方十人,這哪有勝算之理?再看李白,雖還是一副鎮靜自若的樣子,但從他那緊皺的眉頭里,可以看出他也正在苦思冥想著破敵之策。

“龍頭山龍頭寺鮮于仲通是你們什么人?”李白高聲問。

黑衣人不理會李白的話,依然在疾馳地轉著圈。

“哈哈哈……太白兄別慌,這是龍頭派的乾坤混元陣,為當年越王楊素所創。在當年確實威力無邊,無人能破;但今天這幫小子照貓畫虎,功力不夠、漏洞百出,不足為慮。”同李白一塊來的男子對李白說。

“你如何得知乾坤混元陣的名字?”不知何時,薛嵩已將嚴武救起;嚴武也將薛嵩的傷口包扎好,二人正幸災樂禍地看著眼前的形勢。見同李白一塊來的男子說出了乾坤混元陣的名字,不由驚奇地問。

男子并不答話,而是邊看陣,邊點點頭。突然仰脖,雙手握成一個喇叭形狀,放在嘴上,高聲喊:“知----了!知-----了!知------了!”

薛嵩、嚴武大驚,驚恐地望著男子。不一會,一個聲音從江上傳來:知了------,知了------,知了--------。

其他的黑衣人聽到知了聲,立即停止轉動,縱身躍起,穩穩地落在馬上,迅速地撤離。薛嵩、嚴武滿臉疑惑,但一聲不吭,向男子抱拳行禮,一個騰躍,已到江中,逐浪而去。見黑衣人走了,董庭蘭忙過去查看令狐潮、尹子奇的傷情。二人都是被人用劍封住了穴道。元丹丘過來,推拿擊打,把兩人的穴道解開。令狐潮、尹子奇滿臉羞紅地站起來,向元丹丘道謝。

“孟夫子,你這是搞的什么名堂?”李白見令狐潮、尹子奇無礙,笑道。

“我不便告訴你,但很快你就知道了。”男子說。

“這位是------”元丹丘問李白。

“他啊,哈哈哈……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紅顏棄軒冕,白首臥松云。醉月頻中圣,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他是孟浩然?”榮義脫口而出,不相信地問。

“不像嗎?”孟浩然沖榮義笑笑,開玩笑地說。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能寫出這樣清純詩句的,應該是青年才俊才是,怎么是你這樣的老頭?”榮義說。

李白一聽,又是一陣爽朗的大笑,說:“他是面似老頭,心似孩童。寫出這樣的詩句正合適,正合適!丹丘子,把你的這些朋友介紹給我吧!”

李白和孟浩然翻身下馬,對元丹丘說。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天寶兄弟,天姥山腳下的劉門山村就是他的家。”元丹丘介紹道。

天寶自從見到李白,就被他的軒昂氣質所折服,見李白向自己走來,忙抱拳向李白行禮,說:“久仰久仰!你的‘訪戴天山道士不遇’是我的啟蒙課。”

“哈哈哈……”李白大笑道:“借問剡中道,東南指越鄉。舟從廣陵去,水入會稽長。竹色溪下綠,荷花鏡里香。辭君向天姥,拂石臥秋霜。”

“這位是天寶兄弟的娘子,阿蠻姑娘。”元丹丘指著阿蠻說。阿蠻也抱拳行禮,說久仰久仰。

李白打量了一下阿蠻,說:“美人出南國,灼灼芙蓉姿。皓齒終不發,芳心空自持。由來紫宮女,共妒青蛾眉。歸去瀟湘沚,沉吟何足悲。”

眾人又是大笑。阿蠻也不好意思起來,說:我哪有這么好?

元丹丘又指著榮義說:“這位是玉真真人的徒兒,榮義道友。”

“我是奉師父之命,特來迎接李仙人的。”榮義接口道。

“好!好!”李白望著榮義說,“玉真之仙人,時往太華峰。清晨鳴天鼓,飆欻騰雙龍。弄電不輟手,行云本無蹤。幾時入少室,王母應相逢。”

“我師父聽了你這樣夸她,定會一醉方休!”榮義高興地說。

“這位仁兄姓董名庭蘭,是風州琴師陳懷古的得意弟子。”元丹丘指著董庭蘭說。

“久仰久仰!”董庭蘭抱拳行禮,說:“李仙人果然名不虛傳,器宇真軒昂,開口即詩篇。”

“董兄夸獎了!”李白道,“羌笛梅花引,吳溪隴水情。寒山秋浦月,腸斷玉關聲。”

“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今日咱們有緣相會,不喝他個天翻地覆,怎對得起這浩浩錢塘。”李白大聲道。

眾人齊聲贊同。于是騎馬奔鹽官縣城而來。

捕快令狐潮、尹子奇早已安排好酒肆客房。一行人坐下喝酒。

“薛嵩、嚴武都是忠良之后,怎么和你為難?”一邊喝酒,李白一邊問天寶。

阿蠻便把尚云偶得天書的書向眾人講述一遍。李白問天書今在何處?天寶說已還給嚴莊。李白惋惜不已。

“你們可能不知道,在這世上還有一種文字,我們稱之為蠻文。小時候我曾學過這種文字。若天書在,我自然能看懂。”

李白惋惜地說。

“我……”天寶剛要說天書還在自己身上。阿蠻一拍他的腿,說:“我們也是被那狐貍糾纏的沒法。何況那蠻文我們又不識,所以就給他了。”

眾人又是一片嘆息。

“江湖上紛紛傳言,說明皇一日之內處死了太子李瑛、鄂王李瑤、光王李琚。怎么這太子又跑到這越州來了?”元丹丘問。

“丹丘子有所不知。這太子李瑛也是聰明睿智之輩,其才能不在明皇之下。尤其是在張老相國和賀侍郎的調教下,越來越有太宗之風。開元二十五年四月,惠妃之女咸宜公主的駙馬楊洄向惠妃構陷三位親王,說他們三個與太子妃薛氏之兄薛銹共謀異事。惠妃便設計派人去召三王入宮,說是宮中有賊,想請他們幫忙。太子正想與武惠妃搞好關系,沒有多想就答應了。誰知惠妃接著告訴明皇:說太子跟另外兩個王爺要謀反了!他們穿鐵甲進宮了!明皇派高力士察看,果真如此,便找李林甫商議。李林甫說:這是陛下的家務事,不是臣等應該干預的。明皇便下定決心,廢三王為庶人,賜薛銹死。張老相國感覺不妙,便讓賀侍郎將太子三人偷偷逃了出來。果然,明皇聽信了武惠妃的話,將太子三人賜死。不見了三人,便遷怒于張老相國,將他貶為荊州刺史。”孟浩然說。

“堂堂皇家禁地,怎有毛賊?這么愚蠢的理由,李瑛太子也能相信?”董庭蘭輕蔑地一笑,問。

“董兄說的不錯,武惠妃的理由編的太荒唐;話說回來,即便皇宮里面有毛賊,自有禁衛軍處置,與你太子何干?你只需把那陳玄禮叫來,訓斥一頓,責令他辦好就是了,何須你滿身盔甲地闖進皇宮?”孟浩然說。

“這里面必定存著蹊蹺。”董庭蘭說。

“賀侍郎曾問過太子,太子說他只是想和武惠妃搞好關系,為明皇分憂,沒成想落到這種地步。”孟浩然說。

“張老相國相信嗎?”李白問。

“張老相國自然不信。但對眼前發生的一切,似乎早有心理準備。所以明皇宣旨將他降為荊州刺史,他欣然接受,還感謝明皇皇恩浩蕩。”孟浩然說。

“你們不知道,張老相國早有歸隱之意。這次是明皇成全他了!”榮義插嘴道。

“這么說張老相國很快就到荊州了?”元丹丘問。

孟浩然點點頭。

“你們說的張老相國是不是叫張九齡?”天寶突然問。

“你怎么知道?”李白問。

“我和他喝過酒呢!還有太子李瑛、鄂王李瑤、光王李琚。”天寶說。

“別亂說,天寶,你那不是真的。”阿蠻馬上打斷天寶的話,說。

“這又是怎么回事?”李白問。

“那天我被太子李瑛抓去以后,他們把我關到一關帝廟中,向我索要天書。就在這時,上官昭容來了,說他們真正惹怒明皇的是結黨營私、私自尋找天書;找到天書后,欺瞞明皇,私下研讀。”天寶說。

“什么,太子找到了天書?”李白吃驚地問。

天寶點點頭。

“對天書,上官昭容說什么沒有?”元丹丘問。

“說了。她說:三加天,等于乾。就是說在這個謎語中有三個天、三個乾。把這三個天、三個乾套進去,老姥看寶書,小道變坤元就變成了:天姥天寶天書,乾道乾坤乾元。就是說:天姥山上天寶得到了天書,從此乾道改變了乾坤,進入到乾元時代。可天書是我父親得到的,不是我得到的!”天寶說。

“老姥看寶書,小道變坤元這句童謠我父親曾給我講過,解的和上官昭容一樣。都說上官昭容聰明,果然名不虛傳啊!”李白嘆道。

“那天,我和董大哥去太和坊喝酒,太和坊主人程元振來問我:楊花飛,蜀道難。截斷竹簫方見日,更無一吏乃平安。問我怎么解?我說這不是詩,是句箴言。他讓我去找上官昭容解。我不去,他就把我關起來了。”天寶說。

“楊花飛,蜀道難。截斷竹簫方見日,更無一吏乃平安。你怎么確定它是箴言呢?”李白問。

“這有何難?你聽聽這句:自從盤古迄希夷,虎斗龍爭事正奇。悟得循環真諦在,試於唐後論元機。是不是差不多?”天寶說。

“嗯,是差不多。這首詩你是聽誰說的?”李白問。

“上官昭容啊!她說這是天書上的。”天寶說。

“楊花飛,蜀道難。截斷竹簫方見日,更無一吏乃平安。李仙人,這怎么解?”元丹丘問。

“家父曾對我講,在天姥山上住著一群神仙,他們手里有一本天書。誰如果機緣巧合能見到神仙,讀到這本書,必定貴不可言。想不到天書真的出世了!”李白嘆道。

“李仙人,你還沒解那句箴言呢!”榮義問。

“我解一解,大伙分析對不對:第一句楊花飛,我想指的是時間,也就是春天,楊花柳絮隨風飛舞的時節;第二句蜀道難,我想指的是地點,就是說事情發生在劍南道;第三句截斷竹簫方見日,說的應該是事情;第四句更無一吏乃平安,應該指的是結果。”李白一邊說,大伙一邊點頭。

“什么事情呢?”榮義問。

“截斷竹簫方見日,把竹簫截斷應該是肅字,肅字包含著肅殺的意思,這是一場浩劫;方見日是說太陽出來了,事情過去了。可事情過去了,為什么沒有一個官吏能平安呢?只有改朝換代了。”李白說完,望著大家。

大伙沉默不語。其實此刻正是大唐盛世,人人安居樂業,要發生戰爭,改朝換代,誰也不愿意。

“天寶弟,你怎么看?”孟浩然問天寶。

天寶把目光聚向阿蠻。阿蠻一臉不在乎的樣子,一邊聽,一邊吃著。見天寶看自己,停住吃,說:“我曾聽我母親講過,當年袁天罡曾為太宗算卦,說唐三代后必被武氏篡權,果然應驗了武后之事。但當時袁天罡送給太宗十八顆李子,母親說這預示著大唐將有十八位皇帝,并沒說要改朝換代啊!”

李白聽了阿蠻的話,哈哈大笑,說:“莊周夢胡蝶,胡蝶為莊周。一體更變易,萬事良悠悠。乃知蓬萊水,復作清淺流。青門種瓜人,舊日東陵侯。富貴故如此,營營何所求。我明白上官昭容的意思了。”

“上官昭容什么意思?”榮義問。

“天機不可泄露。丹丘子,司馬真人見我何事?”李白問元丹丘。

“我不清楚。但有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要和你商量。司馬真人已通知了玉真真人,玉真真人贊同司馬真人的意見,你見完司馬真人后,馬上去終南山見玉真真人。”元丹丘說。

“師父只讓我來接你,讓我一路上好生服侍你。至于什么事情,一字也沒向我泄露。”榮義接口道。

“好,那明天咱們從這直接去天臺山,先拜訪司馬真人,聆聽他的教誨;再去終南山,拜訪玉真真人。你們看如何?”李白說。

“我就不去了。我大唐開國170年來,欣欣向榮,萬邦來朝。卻與之相匹配的樂章卻沒有,現在依然沿用著太宗時期的《安樂》《破陣樂》等等。我沒有什么才能,只是從小受先師熏陶,癡迷于音樂。所以我要竭畢生之才能,寫一部歌頌我開元盛世的音樂。今天來到這錢塘江,我心竅頓開。我要留在這里,把這部作品寫出來!”董庭蘭動情地說。

“好,等董兄把樂曲寫完了,我來填詞。”李白說。

“你一個人傻乎乎地留在這里,迷了路怎么辦?我們可沒工夫找你!還是我留下來看著你吧!”榮義調侃著說。

“還是我留下來陪董大哥吧!”天寶說。

“你可不能留下來。這幾天發生的事你最好去和司馬真人說說,也許他能幫你破解這個迷局。”元丹丘接口說。

“司馬真人我也是久仰大名,我也很想拜訪他。天寶,咱們還是去天臺山吧!”阿蠻接口說。

天寶看了阿蠻一眼,沮喪地舉起杯,將酒一飲而盡,不再說話。李白看了一眼天寶,哈哈大笑,主動和天寶碰杯。天寶被李白的笑聲所感染,不好意思地站起來,和李白碰杯飲酒。阿蠻乘機提議行聯句酒令,大伙附和贊同,氣氛又活躍起來。

這時又進來五人,伙計忙著招呼。天寶無意間一看,正是在順和坊遇見的那位青年書生和他的四個隨從:張小敬、火拔歸仁、范宣、岑倫。伙計過來招呼。張小敬點了菜飯,伙計應諾著去了。書生不住地用眼斜看著李白、元丹丘、天寶他們,用心地聽著他們的說話。吃完飯,便急匆匆地走了。

正是:知君此計成長往,芝草瑯玕日應長。

鐵鎖高垂不可攀,致身福地何蕭爽。

要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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