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一走，老.鴇就圍著顧胭容轉了一圈，嘴里嘖嘖贊著：“模樣是不錯，身段也好，腰是腰，臀是臀，只是……”老.鴇突然就停在顧胭容身側，直接問：“我們這地方做的是皮.肉營生，任先生也說了，你光會唱歌跳舞沒有用，得會makesomeonehappy？這英語你懂嗎，就是要會取悅男人！”

顧胭容愣了愣，她懂這意思，可是她那時候未經人事，怎么會取悅男人。

“我不會。”

“不會沒關系，可以學。這樣吧，任先生就住在隔壁的酒店，他一般很少回國，這次會在鄴城呆三天，頂樓2708號套房，你如果真想來我們夜總會上班，可以去找他試試，他如果覺得好，你就可以留下！”

那間隔壁酒店的名字，顧胭容一直記得，“凱豪國際”，四年前算是鄴城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

她記得那間酒店的名字倒并不是因為她和任平生的第一次是在那間酒店里，而是聶展嚴與葉素媛的訂婚宴就辦在那里。

四年前的那個雪夜，她從帝尊夜總會出來，并沒有去旁邊的酒店，可是一個月后，聶大公子與葉氏千金聯姻，轟動整個鄴城，世紀婚姻就舉辦在凱豪酒店的宴會廳，而那一個月發生了什么事？顧胭容這幾年都不敢再回憶。

任平生坐在VIP候機廳，窗外就是停機坪，工作人員正在做起飛前的準備工作，他看了下腕表，北京時間3點，桌上的手機響了好幾聲，美國打過來的國際長途，接起來，恭謹的聲音。

“少爺，斷氣了，越南那邊剛發來的消息。”

任平生嘴角笑了笑：“都弄干凈了？我不想留下什么隱患。”

“絕對干凈，久爺親自過去料理的，遺體估計明天就能運回美國。”

“好，安排一下，我會去參加葬禮！”任平生掛斷電話，嘴角溢出一絲冷笑，七年了，他蟄伏七年，今晚終于有了一個了斷，他將手摁在胸口的鏈子上，鏈子的頂端是一個“L”型字母的掛墜，鉑金材質，因為他常年戴在胸口，所有已經染了他的體溫。

任平生又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很快接通，他用粵語問：“Lynn這幾天情況怎么樣？有沒有按時吃藥？”

“少爺，太太還是老樣子，時好時壞，不過她知道您要回來了，所以心情不錯，就是腿疼，已經疼得幾夜睡不好覺。”

任平生捏緊那枚鏈墜，任由尖利的棱角刺進肉里，語氣卻依舊平穩：“我知道了，替她收拾行李，我過幾天帶她回香港住一段日子，波士頓冬天的氣溫太濕冷……”

顧胭容回到“流嵐沉”，里頭歌舞升平，絲毫不受大雪和冷空氣的影響，當年她從任平生手里接過帝尊夜總會，遣散了所有的瑩瑩燕燕，當然也包括那位招她進來的所謂“經理”。

任平生有時候什么都依著她，任由她折騰，她也膽子大，將帝尊的建筑全部推翻重來，花了巨資，尋著蘇州園林的樣式重新建造，耗時大半年，兩年前重新掛牌開業，取名“流嵐沉”。

流嵐沉，水盡胭脂，聞其名也知道是什么地方，但是顧胭容改了這里的規矩，只談風月，不涉皮.肉，用白話講就是“流嵐沉”的姑娘只賣.藝，不賣.身。

只賣.藝，不賣.身？顧胭容躺在床上覺得可笑，她在任平生身旁呆了四年，身子被她賣得干干凈凈，就在數小時之前她還輾轉在他身下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