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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歸

  • 顏夏
  • 單影孤戀
  • 3047字
  • 2013-05-24 12:13:01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細碎的灑落在夏筱馨略顯蒼白的臉上,如同羽毛般的輕撫讓睡得極不安穩的夏筱馨慢慢清醒過來。她睜開干澀的雙眼,視線飄渺的落在粉跡斑駁的天花板上,沒有絲毫起床的打算。

一條突然竄出的訊息卻讓她如遭電擊般從木板床上彈了起來,床單上的手機也隨著狠狠地摔下地。夏筱馨揀起早已一片黑屏的手機,緊緊篡在手心。

剛起床的時分本該是反應最慢思維最遲鈍的時候,可夏筱馨還是飛快地運行著自己的大腦,發瘋的搜索與睡著之前有關的所有記憶。

她記得昨天她從BJ回到了上海,她也記得她又從上海返回了BJ,她還記得她一個人在這間房子歇斯底里的哭過,直到哭到累了,累到睡了。

可是,是她的記憶短路了嗎?她怎么還隱約記得在她意識最散漫的時候,她有撥過顏洛曦的電話,她怎么隱約記得她哭著對電話說她很想他,她怎么還記得,顏洛曦用溫暖如春的語氣對她說,夏筱馨,你要好好的。

唯一能求證答案的手機,只是輕輕的從床上滾到地上,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就那么輕易的抹去了所有的線索,讓她隱約記得的那些事情成了永遠的謎題。

夏筱馨松開一直緊按開機鍵手機卻始終沒有反應的手,也放棄求證的念頭。就算真的撥過,也只是一個沒有意義的空號吧。

夏筱馨,你要好好的。

也許,是潛意識在作祟,促成了這個極度奢侈的夢。是的,哪怕只是這么簡單的一句,對她夏筱馨來說,都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她會好好的,哪怕是為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靈感可以滋長,同樣也可以枯竭。當夏筱馨的生活變成如同她的心般變成一片死寂時,她再也寫不出半點帶有希望的文字。

靠小說為生,終究是不明智的選擇。或許,人本來就不應該試圖將自己的興趣變成一生的職業,這樣才能保證夢想永遠有它的新鮮度值得你去追逐,去探索,而不是死守。

夏筱馨終于找到了適合的工作,在一家廣告公司任職平面設計。這不是她的專長,更與她最初的信仰毫無關聯。

僅僅只是一份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就像她對每一個認識的同事的微笑,那些微笑僅僅只是一個表情,與快樂無關。

一零年似乎過得特別快,盡管她換了號碼沒有再打電話給夏夫人,盡管她不再一遍又一遍的給顏洛曦寫著那些從未寄出的郵件,盡管她每次上線都潛水不再調侃劉裕,時間似乎也沒有走的更慢一些。那些好地壞的,都隨著順時針一圈一圈的繞過去,沒有任何不舍與滯留。

夏筱馨知道,其實生命里有太多讓人念念不忘的事情,可是這些念念不忘的事情最終也是在這個念念不忘的過程中被遺忘的。是因為她夏筱馨對那些從她生命里逝去的事和人,從未念念不忘過,所以就造就了直到現在都還是無法忘記他們這個事實嗎?夏筱馨想。

直到與2010年BJ的第一場雪相遇,夏筱馨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不只站在一零年的尾巴上,也站在了二十二歲的尾巴上。

那些似水流年,那些曇花一現的美好,離她已經愈來愈遠,如丟入石子的水中月,被泛起的漣漪蕩的愈發模糊。

聽說人愈長大會愈堅強,后來夏筱馨才真正的領悟,其實那種受委屈時不會再哭離別時不會再惆悵的現象,不是所謂的堅強,而是麻木。

親身體會的夏筱馨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初她的心如同一塊棱角分明的核桃,帶著那份有棱有角的倔強,妄想改變整個世界,當與現實初碰撞時,那種無法言喻的撕心裂肺的痛幾乎讓她難以承受,又有誰知道,這種摧心之痛得經歷多少次,她的心,才會被赤/裸裸的現實磨成一塊光滑的,圓潤的石頭,然后,終于不會再痛,只剩麻木,只剩讓人誤以為是堅強的麻木。

于是,抱著這種麻木的心理,夏筱馨終于決定放棄與那些本就不該耿耿于懷的過往計較。有些事,你可以逃避一輩子,但是沒有人會替你去面對,該解決的,終究要解決。

公司給每一個員工提供過年回家的機票,夏筱馨沒有任何猶豫的,放棄了那張機票。

春運時分的火車站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可是盡管擁擠不堪的人潮擠得夏筱馨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盡管各種難以入鼻的味道熏得夏筱馨頭昏腦漲,盡管她干凈的長靴已經印上了好幾個黑色的大小異同的腳印,盡管她帶著清香的外套已經隱隱有了車廂內充斥的各種混合味,夏筱馨的心卻是前所未有的寧靜。

伴隨著人潮的喧鬧,終于傳來火車發動的沉重引擎聲。

夏筱馨抱著包包安靜的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著窗外飛逝的越來越快的景物,嘴角微微上揚,呈現出最完美的弧度。

耳塞里傳來周先生誘哄式的溫暖嗓音: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火車在天微亮時分到站,轉過幾趟車,終于帶著夏筱馨回到了這片熟悉中夾雜著幾分陌生的土地。

站在自家門口,夏筱馨在BJ下定的決心此刻卻開始恍惚起來。抬起手,猶豫再三,終究不敢敲下去。

是不是很多事情,并不是下定決心就可以面對的。就像她夏筱馨,其實根本都沒有這個勇氣吧?或許那些不堪的過往,那些最初的仇恨,早已在她心里生了根,發了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愈發茂盛,早已根深蒂固。而跟著這些仇恨一并在夏筱馨心臟生根發芽根深蒂固的,也許還有對顏洛曦的感情。不然剛才路過顏洛曦家門時看見那副人去樓空的景象她不會覺得心慌,甚至疼痛。

微微嘆了口氣,夏筱馨無力的垂下久舉的手,終究決定放棄。

只是一個轉身,電光石火間,一張滄桑的女性臉孔毫無預兆的落入夏筱馨黯然的瞳孔里,讓她原本無恍惚的眼神瞬間聚集焦點全部落在對方的身上。

那個兩年前還容光煥發的女人,那個兩年前還用她的大嗓門炮轟她夏筱馨的女人,那個兩年前還體型豐滿的女人,那個兩年前還是一副富態模樣的女人,那個兩年前還滿頭烏絲的女人,此刻卻以這樣的模樣出現在夏筱馨的眼前。

黯然失色的臉孔已經找不出半點當年的容貌,那無神的眼瞳直到與她的眼神突然相撞時才擦出一絲亮點,那豐腴的身軀已經成了一幅干瘦如柴的模樣;從前那一頭利落的盤在腦后的烏發,化成縷縷銀絲零零碎碎地散落在她失去光澤的臉頰旁,卻依舊沒能掩蓋她眼角旁深邃的魚尾紋。

夏筱馨不可置信的忘著眼前的女人,不敢想象歲月是如何無情的在她刻下道道丑陋的痕跡,是不是一定要通過這種最殘酷的方式,才能證明它的存在?

心臟在狠狠抽搐著,酸澀和著心疼化成滾燙的暗流一并涌上夏筱馨的眼眶,她哽咽著,篡緊手心,害怕自己哭出聲來,盡管尖銳的指甲幾乎快刺破她的手心,她依舊緊緊地篡著拳頭,就如緊緊抓住自己的勇氣般,怕一松手,情緒就潰不成軍。

直到看見夏夫人無神的眼瞳在綻放出同樣的震驚后那些震驚瞬間在她眼內轉化為渾濁的液體,在她深陷的眼眶里閃爍,夏筱馨再也控制不住,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一把緊緊抱住夏夫人干瘦的身軀,伏在她單薄的肩膀上陶然大哭。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夏夫人激動的不停重復著這一句。那聲音,竟是刺耳的沙啞。那個曾經用最悅耳的聲音咆哮她的夏夫人,不只被無情的歲月奪去她光華,就連那最熟悉的聲音都不曾留給她。

夏筱馨的心又是一陣抽搐,在心里默念著,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不出所料的,夏筱馨在夏家大宅里,還是看見了那個男人。盡管想過這個可能,但夏筱馨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莫名的感覺,卻好像并非是從前那般的憎恨。

那個男人再見到她時卻明顯沒有她那般鎮定,夏筱馨回過頭,夏夫人的眼神有些躲閃,也許還對一年前她離開時的場景心有余悸。

夏筱馨再回過頭看著保持拿著掃帚打掃陽塵姿勢的男人,他竟也顯得那般惶惶而不安,那張曾經猙獰的臉,早已留下歲月的風霜,那雙當年掐著夏夫人的脖子狠狠甩開年幼時的她的強壯有力的手,已如枯枝般干瘦.

夏筱馨的鼻頭陣陣泛酸,原來她那些難以釋懷的過去,早就被順時針帶走。她曾一度仇視這個男人,她曾一度希望能報復這個男人,殊不知,原來時光早已給了他最好的報復。當然,歲月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不珍惜它的人,包括一度將它浪費在所謂的仇恨上的夏筱馨。

只是一瞬間的恍惚,夏筱馨選擇了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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