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電話不久，果然情況發(fā)生了變化。陳科長不再把我閑起來了，開始讓我嗅到了肉味，還將我?guī)г谏磉叄豢谝粋€孫哥、或是孫主任，好象我倆的地位來了個顛倒。科里的事兒，陳科長都要跟我商量。當然還隨他接受了一些包工頭的吃請，順帶還收過幾個紅包（數(shù)目不大）。還帶我去了趟雞公山。陳科長暗示我說，別看雞公山的開發(fā)喊得鬧熱，其實真正的大老板并沒有引來。我說不是有個五百強嗎？陳科長說，還沒達成協(xié)議。我說，那可以公開向全國招標呀。他謙卑的笑笑說，有些情況可能你還不清楚，別看這些外商——吵吵的鬧熱，下狠招的少，雞公山要公開招標條件還不成熟.我說，既然不成熟我們還忙乎啥？他淡淡一笑說，現(xiàn)在嘛瞎忙的事兒還少嗎？總不能讓干部們白吃飯不干事兒吧。我說你的意思瞎忙也是一種作為？他說我可沒那么說喲。我想也許這廝在試探我的口風(fēng)就說，我要是一把手就不會打沒把握的仗。陳科長眼睛滴溜半晌說，哥哥玩深沉了小弟聽不懂。我說我一哥們在海邊靠玩破壞發(fā)了家。陳說啥？我腦子又發(fā)奇想說，他麾下有個智囊專門研究政策然后在健康的土地上進行點破壞性試驗。他驚訝得一時沒有了言語。這個表情讓我明白了，他平常的耀武揚威都是裝出來的，就這個時候被我鎮(zhèn)住時，才是這些人真實的臉譜，好比和尚在別人面前的不可以一世，其實在我面前演戲而已。當面前這個個子本來就不高，陡然在我面前由主轉(zhuǎn)奴的巴結(jié)樣，我感覺到那條潛藏在深海的大魚就要行動了。

陳科長親自駕車帶我到雞公山溜達了一趟，然后對在山上搞勘探的幾個人吆喝了幾句然后就要下山。

我說：“還搞勘探？”

他說：“是省規(guī)劃院的。”

我說：“規(guī)劃院的也來找寶？”

陳科長笑笑說：“不是人大代表對雞公山的開發(fā)有異議嗎？讓省上的專家把規(guī)劃調(diào)調(diào)，我看那些個閑得沒事兒的老頭還有啥話說。”

我明白了他們通過編制詳細規(guī)劃以改變雞公山地塊的用途，使其合法。

我嘴上說：“好呀，這為下一步招商引資打好了基礎(chǔ)啦。”

陳科長：“這是我們的份內(nèi)工作，沒必要想那么遠。”

我說：“我說的老實話喲，不把基礎(chǔ)整好，哪個愿來？”

陳科長：“人不能太老實，不然一事無成。”

我說：“你說的我吧？”

陳科長：“不一定。”

我說：“我就是改不了這個毛病。”

陳科長拿出手機給什么人通了個電話就對我說：“時候不早了，一家公司的老總請我們?nèi)コ詡€飯，前段時間忙，一直抽不出時間陪你，今天正好由我作東，王有金買單。”

我心里一驚，原來王有金跟他這么熟悉，感嘆世界太小，當他說出請客的地點幾乎讓我倒吸口寒氣，他將我捎帶著對對直直來到位于山腳下黃姐的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