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靈緊緊扣住她的手，“奶奶我求求你，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救救他……”

“你聽我說完，”她面色凝重，“千年厲鬼，好就好在這兒，沒那么容易煙消云散。救他可以，不過，果報循環，生生不息，救回他，他有很大的可能，會失去關于你的一切記憶，以后你遇見他，他會對你視而不見，形同路人，完全忘了你，重新娶妻生子。”

安靈回頭，瞧見他的軀體安安靜靜地在那兒擱著，時隱時現，她平靜道，“只要可以救回他，別說忘了我，就是要我的血我的心，要我一命抵一命，我也愿意?！?

“好?！鼻迥棠袒仡^下令，“——清希，這是我老清家贖罪的機會，快去準備，拿九只蘋果，點九枝香插在蘋果上，還要有笤帚，先把他的魂魄招回來。地下室里那口九星棺材，安靈你躺了上千年，這次，要輪到他用了。還有，我要你的一些血?！?

五年后參加景德鎮的一個青花瓷晚會，有一個年輕男人邀請安靈共舞，她禮貌一笑，面帶驕傲道，“對不起，先生，我只和我愛人共舞。我愛人是個很厲害的人，看得懂古字，鑒得了古董，hold得住課堂，打得退流氓，疼得了妻兒，拒得了狐貍，連閻王殿里的小鬼都要向他鞠躬。他對我有億萬分的認真，我自然不能含糊?！?

年輕男人掃了眼她的無名指，上面空無一物，于是淡淡吐出兩個字，“有病?！?

晚會結束后，安靈便乘坐晚上的航班回去了。

她系緊風衣衣帶，拖著行李箱剛踏出機場，迎面便走來一對情侶模樣的人，隔了段距離，又是晚上，安靈看不清他們的面目，只知道男人在一手拖行李箱，一手牽著身旁的女孩。自從他杳無音信后，安靈就有些受不了這些秀恩愛的，低下頭匆匆走過，誰想卻不留神撞了那男人的肩膀一下，安靈打了個趔趄，身子歪向一邊。

他們停下來，女孩尖著嗓子叫道，“撞了人不用道歉的?。俊?

安靈只想息事寧人，她讓道歉那就道歉好了，“對不……”

那男的倒是頗有風度，“不用不用，是我的不是，我應該禮讓女士的?！?

晚風將他的話語吹進耳中，從來只在夢里出現的嗓音，如今自頭上響起，安靈僵硬地抬頭，“沈……”

他臉上掛著陌生疏離的笑，微一頷首，“小姐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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