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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7.豢養7

  • 一捻紅
  • 姝荼
  • 991字
  • 2012-03-24 20:55:35

帝宸為了護我周全,設了個結界,等我昏迷過去,便將我藏在冰洞里。帝宸去了,只留下一張琴,留下我一個人。

那一夕,帝宸孤軍奮戰,兵敗汀浮島。新帝的紅蓮之火,將帝宸燒得魂飛魄散,也幾乎摧毀了整個汀浮島。紅蓮之火如同野薔薇一般漫山遍野地燒下來,摧枯拉朽。幽紅的焰火,明目張膽地照亮了整個九十九重天,整整七七四十九天。

帝宸讓我等,我乖乖等了,即便知道他其實回不來。我這一等,就是整整一千年。

好幾次,從噩夢中驚醒的我忽然嗅到了他的氣息,我不知道那是否是幻覺。我帶著既懷疑又堅信的矛盾心情,在那幾次噩夢過后,我跑遍了整個汀浮島,我問遍所有桃樹,“你是不是帝宸?”;我問草叢里的每一株草,“你是不是帝宸?”;我問我看見的每一只蝴蝶,“你是不是帝宸?如果不是,那你看見他了嗎?”

“你是不是帝宸?”

“你看見帝宸了嗎?”

“你看見我的愛人了嗎?”……

帝宸啊,我一個人乖乖地在汀浮島等了你一千年,你還不回來么?一千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我等得心都舊了,舊是舊了,可到底沒死,死不了。因為你說,要讓我等你回來,你讓我不要走,不然等你回來了,你會找不到我。帝宸你知道嗎?一千年光陰,被新帝幾乎摧毀的汀浮島都漸漸復原了,我騙自己你還會回來,我變出燈籠來,掛在每一棵樹上——我擔心你會在晚上回來,晚上那么黑,我掛燈籠免得你找不到我。

帝宸,我努力活著,我努力修煉,我努力適應人形,我耐心等你,你說的我都做到了,可你呢?你在哪兒?

帝宸啊,你那么自私,你在汀浮島外設了結界,我出不去汀浮島,你魂飛魄散了也要鎖著我。我明知你再也不會回來了,可我還是自欺欺人地留在這里等你。也是在這一千年里我才明曉,天晴這個名字是你給我的,我九尾狐貍,生是你的狐,死是你的鬼。一個人,心自橫琴,一千年來,從來都是獨自且奏且聽。一千年,人間有多少阡陌都換作了河?

我以為我能夠一直苦等下去,即便萬劫不復。

可后來我才明白,時間,才是最強大的東西。

暮星池里的一只鯉魚修煉成了精,一萬年后的一日,已是半老徐娘的我拖曳著步子來到暮星池畔,其實我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這里,可我還是天天來。我坐在岸畔,看著池中我的倒影,我的七尺長發在幾千年前已經全白了,按理說,我不應該老得這么快的……看著看著,我在池中的倒影驀地被一圈圈漣漪擊散,漣漪中冒出一只紅鯉魚,它又來陪我說話了。

“你來了?”它問我,我點了點頭。鯉魚精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我,“這里一直都只有你一個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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