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飖突的輕輕笑了起來，“那城中的評書先生定又有新段子了，也算是造福了一些愛聽故事的人。你猜他們會怎么講你呢？是禮謙的六皇子還是無情的帝王？”

綠飖看見他的背微微抖了一下，也不知是聽她的話被震撼了還是什么。

她一直沒有看清他不是么？

低下去靠著她的背，聞著他身上的清香，她又說道：“梁灝，我知道你沒有睡著。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也許你聽到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泰然自若了，也許你還會唾棄我。可是我覺得還是要告訴你，我一直對你就沒有任何的隱瞞，你知道的。想聽么？梁王！”

握著她手的大手下意識的緊了緊。

梁王，隔絕了三年的稱呼。

雖然這兩個字一直活在回憶中，倒像是每天都能聽到一般，可真正聽見倒又是另一回事了。

梁王二字代表的不僅僅是他的過往，還有著她生活過的氣息和密不可分的感情。

有些事情一旦做出便再沒有回轉的余地，盡管他也有些無奈和悔恨，可當時的情況實在是無可奈何。

綠飖苦笑的彎了彎嘴角，現在的她到底在做些什么，何苦要折磨他，折磨自己。

可偏生有些事情看不開。

“梁灝，你知道么，我出來的那個晚上是和無暇睡在一起的，我想下面我就不用再說了，你能聽懂的。”

沒錯，綠飖在試探他，這話是真，她不曾騙他，這話也是假，睡在一起而已，他們什么也沒有做過，至于信不信就要看他怎么想了。

梁灝微微側了側身子，對上她的視線。

“無妨，我不在意那些，只要你開心就好。”

他眼中的盛情無法說謊，這讓綠飖又一次晃動了心中的天平。

“我是無暇的人了，我想他，你能把他接來和我見一次面么？”

梁灝眸中閃過一次震驚，很快便恢復了繾綣的情意，淺淺勾了嘴角，“好，只要你愿意。”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帶著絲絲的顫抖。

他掩飾的很好，綠飖還是從眼底看出了一次悲涼的感覺。

他一直這樣，強忍著，說出來多好。

這樣的他讓綠飖想起那次他跪在皇陵的場景，也是這樣倔強的跪在莊妃的墓地前。

要是他說：“綠兒，我也很痛的，你別這樣折磨我好不好？”

也許她會不忍心一些，可他不說，一味的強調只要她好。

綠飖厭惡他這樣盛情滿滿的模樣，若是這么為她好，當初為什么要滅了她的一家。

他不知道她心底有多么喜歡他，多么希望他能表現出自己的疼痛，會告訴她自己很疼，也是人，也需要安慰。

她的心里糾復得像一匹亂麻。

“那你現在通知人好不好？這樣明天早上，不！也許今晚就可以看見他了。”

綠飖低了頭，依偎在他的左臂上。

這個樣子讓他沒法看清她的表情無法猜測她的話是真是假，也讓她看不見他的想法。

可為什么盡管看不見，他和她還是覺得這么的痛。

心上像似要被撕裂了一般，生疼生疼的。

梁灝深吸了一口氣，道：“好，我起身讓人去找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