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雪荒獸發狂地撲向飛，它渾身大大小小的創口不斷涌出鮮血，順著它龐大的身軀劃落雪中。白雪皚皚，血紅成殤。

“飛！小心！”杜若眼見飛遭襲，大驚失色之下喊出了聲。若不是葉知秋苦苦拉住她，她此刻恐怕已沖上去為飛拼命了。

飛的身形快如閃電，在巨爪襲來之前，他身形一閃，頃刻間便已在幾丈開外。幾支羽箭破空射至，精準地插入了雪荒獸的右眼。尋常兵器根本傷不到它堅硬如石的身軀，但眼球是雪荒獸的身體中最柔弱的部分。

程英杰見一擊得手，終于松了口氣，大聲喝道：“妖獸！我要你永無重見天日之時！”雪女安靜地站在他身后，雪一般的面孔上有一絲淡淡的微笑。

葉知秋見時機已到，雙足點地，飛身躍起，掌心的封印符咒發出濯濯清光。他飛躍至雪荒獸身后，趁它劇痛難耐，重重一掌拍向它的頭顱。

伽藍印的藍光大盛，由雪荒獸的頭頂擴散到全身上下。在純凈的藍光的束縛之下，雪荒獸終于失去了最后的抵抗之力，轟然倒下。它那小山般龐大的身軀落地的時候，大地如鮮活的心臟一樣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葉知秋拍拍手，長吁了一口氣，快步走到蕭落身邊，關切地問道：“蕭姑娘，你的傷不要緊吧？”

杜若也快步奔了過來，看了飛一眼，凝神念咒為蕭落療傷。飛淡淡地看著她，臉上什么表情也沒用。蕭落一臉遲疑地盯著飛，忽然厲聲問道：“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不要告訴我這是巧合！”

飛眨眨眼，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夫人交待過，讓我替她好生保護她未來的手下。你既然是夫人相中的劍，就不能在別人手里折斷。”

“你！”蕭落一時氣結，簡直想動手打他。

杜若死死抱住蕭落的手臂，哀聲求道：“師姐！他是飛，你不要怪他。他離開我們這三年，我們誰也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么。他雖然模樣和性情都變了，但他會使我們璇璣閣的鳳翔羽啊！剛才是他拼死保護我們！他一定是飛！”

蕭落尚未做聲，飛已轉身背對著杜若，聲音里沒有一絲波瀾地說道：“我說過我不是那個人，你這個女人很煩誒。”

杜若的雙手無聲地自蕭落的臂上滑落下來，她掩住臉，渾身顫抖起來。有淚珠從她的指間溢出，沾濕了她淺粉色的衣襟，如荷花帶露。

蕭落面色一沉，持了玉簫抵住他的背，冷冷道：“我不管你是誰，你都不能那樣對若兒，聽到沒有？”

飛無動于衷地走開了，扔下一句話：“我受夫人之命保護你，在夫人更改指令前，我都不會離你太遠的。”

程英杰大步走過來，拍拍葉知秋的肩說：“葉兄弟，我們外人也插不上嘴。索性讓蕭姑娘和她師妹先冷靜一下，你我這就把這頭妖獸解決了。你此刻雖然將它制住了，但不殺了它終究是個禍害。”

杜若忽然上前道：“請交由我親自來取它的心頭血。”程英杰和葉知秋錯愕不已地看著這個文弱少女干凈利落地將匕首刺入雪荒獸的心臟。滿身血污的少女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面色平靜得讓人心悸。

蕭落神色復雜地看著杜若，對葉知秋淡淡道：“葉公子，我們還活著。”

程英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勁揉了揉雙眼，一把抓住身邊的雪女的雙肩，興奮地搖晃著，孩子般歡喜地大叫道：“雪女，妖獸死了！妖獸死了！你快告訴我，這是真的么？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