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呢？”

飛燕與清怡估摸著用晚膳的時候，三個姐妹聚在惠心殿里，卻是第一個問題是飛燕開口，問得又這樣不湊巧。

柳云霜欲為此時找個借口，卻搪塞不過去，修成早就來過，說皇上不在宮中微服辦事去了。至于是什么事情，她也并不知道。

“云姐姐被封了才人，新婚大喜，夫君卻不見了，再奇怪不過了吧？”

清怡莫名地高興起來，皇上一視同仁，既然沒來后宮不去看她也就沒有什么稀奇了。她也不必日夜里盼著，有的是比她還慘的女子，眼前這大不了她多少的姊妹，新婚頭夜到今日也沒見皇上一面。

自己為皇上受傷，陪皇上出巡，羨煞多少人呢？

“妹妹們或許是來陪姐姐說話，不過皇上嘛，自有他的解釋，天下之事，不是一個女子便能撼動的?！?

云霜娓娓道來，不卑不亢，不作多余地贅述，只言片語就打發了她們的刨根問底。又揮揮手，示意這一桌子菜每一個對胃口的，撤掉~！

于是三人仍舊坐著，敘談，丫頭們忙碌些罷了。

“姐姐不覺得委屈了？再大的事情，可比的過春宵一刻。妹妹漏質入不了皇上的心里，只做掌上玩物，可姐姐何等才情？皇上也不善待？”

也不善待？

呵斥皇上這條罪過，若是傳進了別人的耳朵里，飛燕的輕舞閣也就不太平了。云霜斂聲斂氣，不做他說，只聽著牢騷罷了~！

“飛燕說的不錯，繡品再好，也不及姐姐說上兩句話動聽?！辈贿^清怡從來都會給自己留著后路，“皇上事忙，姐姐多擔待也沒什么錯~！”

云霜微笑，似有非無的樣子，姐妹間冷了不少。

飛燕見狀又說：“姐姐可是記不得咱們，不然怎么話都很少說了，是不愿打理咱，咱們還是回宮吧？”

起身要走，云霜才跟著起身，不過攔與不攔似乎沒有什么關系了。

“非我不留客，時間不留客，你們兩個是來不巧，皇上不在，看我平安也是到了時候，各回各處吧？都是皇上的女人，安分守己，好過閑言碎語?！?

語氣里平淡地挑不出一絲漣漪，連面子上也掛了淺淺一抹，看不出用意。越是這樣，她們兩個就越是生氣，明明來就是為了打抱不平，怎么好像是她們兩個有什么不是一樣……

“你？”

清怡想辯駁，但組織不好，說不出口來。飛燕只是斜了一眼，也不好多說什么，同是天涯淪落人，近況比明妃好不了什么……

“那妹妹們走了，姐姐好生休息吧……”

修素最看不得云霜受氣，邊收茶杯，邊抱怨：“主子真好心，奴婢看他們該早些走……”

“走不走不過是為她們好，素素，皇上即讓本宮在惠心殿，卻沒放了未央宮的禁令，是不是故意叫本宮難看呢？”

云霜一提素素也想起來了，未央宮的禁足令沒被撤除，惠心居是不允許隨便走動的。那剛才，主子想的周全只怕是連累了兩個姊妹，但她們心里想不到這一層吧？

“才不是，主子的貌雙全，必定是皇上歡喜，又不想要各宮的人打攪，所以未央宮只準主子一人出入，別多想了~！”

云霜搖搖頭，這一下子，她只會變成皇宮內外的眾矢之的。群妃，群臣的目光都會投向她，無疑她是爭奪皇后之位的第一人選。那么誰和她關系好，誰和她關系不好，明顯就會分為兩股勢力。

“皇上總是運籌帷幄，現在清閑去了，回來時事情會更忙?！?

內圍不能干政，但內廷風言風語不少，多是在說柳云霜妖言惑眾魅亂后宮，紅顏禍水地栽贓。

“主子賢惠，總為皇上想好了，奴婢接下來是不是去請示林妃娘娘的懿旨？”

云霜起身，便來到了惠心大殿外，這一切的一切，莫不過是皇上要演一場好戲，她負責引人入局……嘆了口氣，點點頭，素素忙往甘露殿去了。

宮里的女人健康的太少，不知道什么時候，云霜成為了少數中人的佼佼者。以前明妃敢做的事情，她沒有不敢，更沒有不能做的。

素素來到甘露殿，也跟著主子沾光，一路通報，直接領進正殿。

“林妃娘娘萬安……”

“安，起來吧~！本宮身體差的很，有事且說，無事便要回了妹妹的好?！?

云霜的面，她只見過幾次，卻心里知道是個懂事的女子。大婚當日，容婕妤的再三刁難也都被她不知不覺，一一化解，這會子來，莫非有事兒，也是請安的話。

素素微笑，跪下大喊請她恕罪，這到讓林妃不解。

“怎么了，快起來，慢慢說，本宮見不得哭啼啼的?！?

素素便將事情原委說了個明白，又特意要了一道懿旨，未央宮禁足令未除，若有人親近或柳才人私自外出，必給予嚴懲。至于怎么說動林妃，這很簡單，素素只需說，皇上交代的便可了。

“林妃娘娘英明，務必將懿旨上傳下達，容婕妤那邊還得靠娘娘悉心教導。奴婢雖不懂太多，也知道娘娘您高位不下，在皇上身邊一起五年絕無過錯，是最大公無私的人不過了~！”

林妃冷笑，素素不該提五年的事情，這讓林妃更在意那些逝去的青春。揮揮手，不想再聽，自顧自說了另一番紅紅剛查出的話來：“知道了，素素是好姑娘，記得回去帶柳家姐妹好，最重要告訴云兒妹妹，柳家人有的是機會晉封，要呆在宮里就是一待一輩子，這一輩子下來說不準大起大落的，總歸管好自己，別招惹別人。素素記住了？”

“奴婢謹記林妃娘娘教誨，替主子謝過娘娘……”

謙卑有禮，生怕行差踏錯。

“紅紅，送客。”

——柳家人有的是機會晉封……

素素回來，云霜就開始念叨這話，含義明顯。柳家只剩下她和云湘了，云湘那性子，怎么在宮中生存呢？

不過云霜只清楚一件事，這道懿旨一下，飛燕和清怡更要氣她了。

“云湘，你愿意與我共治后宮嗎？”

這話，唯獨柳云霜，她能問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