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露的手臂漸漸地有了些涼意，海棠看看時間，收拾一下下了樓。

海棠進了餐廳，挑了個靠窗的位置。景華的餐廳設(shè)在三樓，從這里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榕城廣場。燈光噴泉邊，跳舞的人們組成了陣容不小的方陣。海棠哼的歌，跟不上他們的拍子。

應(yīng)該是在市中心的原因，榕城廣場倒沒有擴建，只是多加了幾個噴泉，也許還增強了燈效，現(xiàn)在看起來，滿目的流光溢彩。達爾文說的真是沒錯，能留下來的，必然是在這過程中往好了發(fā)展的。

這世上有什么是不會變的？

榕城廣場旁邊，是溫和平靜的青江。這條幾乎將榕城分割兩半的洪流，暗濤洶涌之上，安穩(wěn)無害的表象騙盡世人。

她轉(zhuǎn)了眼，笑。斜前方，一對外形不凡的男女正談笑風(fēng)生。

服務(wù)生送來菜單，她逐一看下去，中餐西餐甜點酒水，直到服務(wù)生臉上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直到自己也胃口全無。

她合上菜單，遞給僵在一邊的服務(wù)員：“這附近，有地道的法國餐館嗎？”

服務(wù)員接過菜單，仍然很有禮貌，說：“青江路二段有一家，離我們十分鐘車程。”

“謝謝。”海棠起身，腳步輕盈地路過那對男女，走了出去。

噔噔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消失，莫青江握酒杯的手僵在空中，手心濕滑，杯壁在手中一點一點滑下去，他手慌忙用力，緊緊地抓住。

左手被輕輕握住。那是一雙溫柔的手，十指纖長，細致白皙，任何時候看著，都是非常美麗動人的，如同它的主人，一顰一笑，都如罌粟般魅惑人心。

他一個顫抖，抽出手。

“青江，你怎么了？”忽略心里的不適，云瑤小心地問。

莫青江看著云瑤的臉，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他眨了眨眼，放下酒杯，拿餐巾細細地擦了嘴。

“沒什么，在想一個項目。我吃好了，有點事沒做完，先回去了，你自己回家吧，注意安全。”

云瑤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人劃了一道口子，有什么正一點一點向外涌，止不住。有電話進來，云瑤看著屏幕，眼前是一片模糊。她深深吸了口氣。

“喂……”

“瑤瑤……”云城有些遲疑，“怎么了，聲音怪怪的。”

“沒事啊，有點小感冒。”云瑤語氣輕快地說，“哥有什么事？”

“我過兩天就回來了。”“嗯，F(xiàn)an已經(jīng)跟我說過了，到時候大家聚一聚嘛！”

云城笑了笑：“好啊，到時候見見你未婚夫，哥哥做得好失敗，妹妹都要結(jié)婚了，還不知道妹夫長什么樣。”

“沒事啦，你忙，嘿嘿。”

“瑤瑤，還有件事要你費心。Jane，你未來嫂子，她現(xiàn)在在景華，我以前送來的酒，你送一瓶給她，不許給多了，還有……”

“哥！”云瑤聲音高了些，“我只認Fan是我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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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sserieFlo門口，莫青江掠過每一張進出的臉。他眼睛眨也不敢眨，直到再沒有客人出來，直到BrasserieFlo關(guān)門，沒有，沒有，都沒有。

青江路二段，法國菜只有這一家。

他低頭伏在方向盤上，大口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