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沉得很，從下午開始就刮起了風。

左非凡走了之后，他們就這樣對坐著，誰也沒說一句話。

云城看著海棠，她倚靠在窗邊，窗紗舞動，一下一下撫在她臉上。從上午到晚上，光線慢慢在她身上變換，直到一大部分的她都沒入黑暗里。

沒有人開燈。噼噼啪啪雨點打上窗戶，有水濺到了臉上。

海棠回轉臉來，看到的是云城鐵青的臉。心里酸酸的，說不清為了什么。

“對不起?！彼f。

“沒事，”他笑，“我沒有理由不答應。”

他笑的時候嘴總是習慣向右邊扯得多些，偏偏嘴邊又生了個酒窩，笑起來就有種說不清的雅痞之氣。

她看著他，一陣恍惚。

感覺這種東西相當的微妙不可言說。

海棠這些年跟云城走得近，連帶的看過好多頂級帥哥，但是一瞬入眼的，如他所說，也就是那么一類人——鼻梁要高挺，但要孤寂不要陰鷙；眼要雙眼皮，但是近視眼，看人的時候微微瞇起，特別是斜視的時候，一定要有某種風情；嘴一定得是阿爾?帕圖斯那樣的，說話的時候有一份含蓄內斂的感覺，笑起來還要有個酒窩，酒窩長在哪里也得有個要求；最重要的，是要骨子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傲慢氣質。

“你的這些要求里，我能滿足的估計也就是這個酒窩?！彼敃r總結之后下了這個結論。“不過，”他還說，“這世上能為你的癖好量身定做的男人恐怕不多，還要死心塌地對你的，更是難找?！?

不是難找，是沒有。

“好吧。我餓了，你做飯去。”她說。語氣可憐兮兮的，讓人怎么都生不起氣來。

他嘆了口氣，在她面前，他似乎總得嘆氣。

“吃什么？”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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輿/論這種東西，當事人要操控其實又有什么難。

海棠在云城這里住一晚，第二天兩人相攜著出門，云城送她到了Baton的工廠，在門口兩人吻別，海棠無名指上碩大的戒指“一不小心”露了出來，剛好落入了埋伏在暗處的記者眼里。于是有關兩人與老Baton前塵往事的揣測也就轉了方向，報紙上都是對Baton與D＆amp;amp;C強強聯姻的報道分析。當然其中也不乏質疑之聲。法二臺有個評論員竟然在節目中公開斥責JaneChen本人道德敗壞，連帶著表示了下對東方人的鄙視影射了些政治問題，語氣十分尖銳。

當時海棠看到，嘴里那口水差點沒噴到十米外去。

當然第二天網上就掀起了一片對罵。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D＆amp;C的點擊又猛增了幾百萬，設計部忙著夏裝發布，Baton的名聲也沒再受影響，法國Baton的股價仍然一片穩定。

撇開照片被公開，神神秘秘的Baton現任首席調香師終于暴露人前，掀起一片唏噓然后本人自由不再等等的問題，被云城算計了這么多年的海棠，終于也大大受益了一回。

一切回歸正軌，老Baton的死對人們來說不過是一陣清風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