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緒，既不害羞也不害怕，只是立馬將嘴從人家臉上撤下來。

她抬眼看著皇上的眼睛，望著那帶著些淺淺琉璃色的眼底，真摯的道歉：“不好意思啊……”

頭一次離他這么近，這五個字她說得難得溫婉，輕聲細語的。

李崇延也看著她，挑了挑眉：“現下的姑娘家都這般開放了？”

蕭成碧一愣。

氣氛“咔嚓”一聲，碎了滿地，中和殿所有聲響都回來了，蹦跶著的賀年也回來了，口中還絮絮叨叨著那晚的經過，就是可惜，沒人認真聽了。

蕭成碧偏開目光清了清嗓子，立馬收了手，放下腳尖，一步邁了老遠，畢恭畢敬地輕聲道：“小人不是有意的，皇上不要怪罪……”

她越是畢恭畢敬，李崇延越覺得有意思，他勾了嘴角負了手，一本正經提議道：“朕也不是那樣的人，畢竟是姑娘家的聲譽，要不將你收了，封個妃子做做。”

果不其然他收到她滿是驚訝的眼神、張得能塞個雞蛋的嘴和糾結起來的眉頭。

鑒于她上次哭的他無奈，這次他學會了恰如其分的收手，既能逗弄她，又不惹自己頭疼，兩全其美。

李崇延轉身往高座走，留下一句“逗你的”。

蕭成碧這才將張開的嘴閉上。

他還出聲提醒了那位還在演的少將軍：“朕知道了。”

少將軍演得沒盡興，不過還是連忙湊過來，真誠地問：“崇延，你能把她找出來嗎？”

李崇延閑閑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掃過蕭成碧，換來她的一抖，他笑了笑，隨即將目光移開：“待尋到她，就送到你府上。”

俗話說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蕭成碧最近對這句話有所理解，而且理解得很透徹。

白日里你滿腦子是誰，夜里滿腦子就是誰，所以那日賀年說夢到她兩次，興許白天不知道想了她幾次，他為什么會夢到她，她不知道，可能是蘿卜青菜各有所愛。

賀年雖然不靠譜些，但說話還是真誠的。

她最近也老做夢，整夜整夜地做，從不停歇，害得她一整天都困乏，好不容易到了夜里，合上眼還不能好好休息。

她整夜整夜夢到的，是皇上。

她每晚合上眼睛，滿腦子都是皇上的眉眼和深沉的眼神，就連他的聲音也在耳邊晃來晃去，壓根兒睡不好，白天經常趴在院中石桌上補覺。

平時都是睡上半個時辰，葉瀾知道她睡不好就沒有打擾，而今日她睡下之后，被房中發出的聲音給吵醒了。

“……沒想到，你居然在宮中。”有一道聲音響起，雖然很輕，但是四周寂靜，蕭成碧還是聽到了，“那女刺客死了之后你就退隱了，我還可惜了一番呢。”

這聲音陰柔魅惑，她從未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