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素顏的桃花

“相當奇怪，連續三天，華行文都安分地來上學。”公孫羽看著手中的出席表，嘖嘖有聲說著。

司徒悔搖頭道：“但他顯然不合作。我前去請他參加社團，他卻冷傲得不予理會。”

“當然梅雨葵的追求也告失敗，面子里子全掛不住。”厲剛充分報導馬路消息。

聽完簡報，蘇素顏問：“都沒有做出令人側目的事嗎？”

全部的的成員皆搖頭。柯漾景起身道：“要說出人意表的事，就是新上任的班聯會會長容止了。自從上星期宣布要追會長后。一直小動作不斷，屢上校周報的頭條；會長卻沒有任何反應，為什么？”

不待素顏回答，向來斯文少言的時遷略顯激動地起身道：“那是他存心拿會長來做新聞以增加自己的知名度，何必理他？理他不就中了他的計！”

眾人詫異地看他，某些人已浮現了然的神色。估計是某人心里的暗戀對象就是會長大人吧。

素顏雖然明了，但不會揭露。她的手中轉著筆，笑笑道：“即使他真的追求我，也只是我個人的私事，不值得拿來討論。”

“那容老師呢？”李晨陽狀似隨意地問著，卻也是一則近來有風聲的消息。每個人都無比的好奇。雖說男的應該不八卦的，不過難得能有機會可以看到會長的窘狀，自然還是要抓住機會的。

早知道會有這種后遺癥產生，可是基于美食的誘因強烈，所以素顏決定不怪容止和他父親，畢竟他們也是關心她的飲食健康啦。

“你們真以為我對師生戀有興趣嗎？”素顏聳聳肩，無所謂的反問。

“那可難說了，對象是容老師，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厲剛直言。對素顏的反應興趣大過緋聞本身。

不過，知情的幾個女孩子就沒那么無聊參與這樣的質問了。

素顏幾乎快失笑出來，在每周一次的會議上討論私人的問題成何體統？幸好正事已討論完，否則學生會都快成為蜚短流長大會了。

水言略帶提示的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容老師是唯一常常直闖校長室的人？一般來說，有任何課程問題直接找教務主任就行了，而且校長室也不是任人隨便來去的；會不會，容老師在追求咱們的美人校長，所以才頻頻對會長示好？”她提供了另一角度的看法，實在看不下去一群人大男人這么八卦。

霎時，整個會議室形成三姑六婆菜市場，每個形象良好的學生會成員皆放下身段參與其中。

素顏吁了口氣，合上卷宗，起身走到窗口，不知該笑，還是該嘆。秋天懶洋洋的薰風吹拂進來。撥開她及腰的發絲，她便閉上眼，享受大自然的贈禮。享受清風拂面，是一種彷佛親吻的奇特感覺，所有感官被滿滿地包容住，無比的舒暢滿懷，令人好生眷戀！那是一種與風談戀愛的心情。向西的窗口，是她秋天的依戀。

緩緩張開眼，首先看到的，是窗外正仰首看她的人。由二樓看下去，并不太遠，容止竟正對她這方窗口仰望，眼光深沉，不知注意她多久。她沒有表情地與他對視。良久，他綻開一抹笑，揮了揮手，走開了，留下她絲絲泛開的不解與……悵然？容止現在怎么了？學生會的會議，他也不跟著一起來開了。

“會長。”身后時遷的叫聲讓她轉過身子。“這是做好的紀錄。”他將卷宗與冊子交給她。側臉看了眼那群仍在討論的人后，才又正眼對上她，聚集了所有勇氣：“那些……都不是真的吧？”他問的是緋聞和容止追求的事。

素顏這才詫異地正眼注視他。她沒想到，即使她選擇不點破，他還是這么堅持。這個才子，頗受女子崇拜的斯文王子，居然對她說出這種話，而話中的緊張、顫抖，顯而易見。

她在走什么運？十七年來與情無涉，怎么一被容止攪和，就讓她犯桃花了？這個男人眼鏡度數是否不夠了？

“你高三了，升學是你必須全心全力去專注的事。”素顏冷靜地提醒他，還是不打算有丁點的回應。接過文件，她翻開查看，不沾情事，就該冷然到底，否則對自己與他人都不好。

“但……但……我……”好不容易凝聚的勇氣立即消逝無蹤，劉伯揚的第一回合求愛宣布失敗。垂著頭，他先行離開了會議室。

待其他成員全陸續走光了，素顏才彷佛消失所有力氣地靠在角落，由陰暗處凝視陽光投射而入的光影，開始整理一些思緒以及從未料想過的問題。但她的安靜時光并沒有持續太久。窗口投入的光，被倏然跳入的人影遮成片片零散的光。她嚇了一跳，猛然抬頭，窗口邊已卓立了一條修長的人影。正好整以暇地對她淡笑著。

“你的出現令人措手不及。最近是怎么了？”素顏走近他。

容止手肘擱在窗臺上，彎下身子與她平視，“這里幾乎成了你休閑時的唯一去處，我想找你，就只能來這了。”

“你最近都不怎么跟著我了，離我遠遠地，就為了從其他角度來觀察我的作息嗎？”她隔著一步的近距離，搜尋他性格面孔上足以令女人迷魂失神的魅力。

“你不也找了人盯住我？”他隨手扯下一片榕葉，含在口中，吹出幾聲哨音。容止可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好的。

素顏白了他一眼，明白地告訴他：“你的存在造成秩序上的困擾，注意你是必然的工作。”

“結論呢？”容止實在沒覺得自己做了啥不對的事情。

“沒有。”素顏走開了去。收拾桌上一疊書籍與資料一一放回書架上。他的存在其實也是她自身的困擾。她不習慣有無法掌握的事，但他偏是她所難以預測的。

容止靜靜地看著心愛的人兒移動，想著這樣瘦小的身影，如何有主宰全校的力量，讓人心悅臣服？為什么她嬌小身影展現的居然是力量，而不是脆弱？

對于美麗的方式，外表只是其中一種而已；吸引力才能抓牢男人的視線，死心塌地。

如果當一個女人明明很平凡，卻又要命地吸住他人眼光，那么，這種女人才叫極品吧？這種境界可是連絕美女子也不一定辦得到的。

不否認，素顏吸引他的從來不是什么美麗的外貌，素顏的美一直在其他地方。容止在發現自己心里有這么一個人兒的時候，沒有給自己掙扎排斥的時間，更不去問自己為什么，總之他要獵捕她，他甚至連她身邊的所有人都趕跑，就為了能讓自己和她之間的在一起的可能更大些。

“獵捕”是一種野蠻的掠奪方式，但貼切極了。

這女子是只狐，聰明且靈活，與其遭凡夫俗子等閑視之，還不如擒入他的臂膀，珍藏一生，不見得人人會欣賞她的“美”，也不見得人人會接受她絕頂的聰明，但倘若他沒有及早下手，那么依然會有下一個男人對她驚嘆并且收入囊中。等待不是他的原則。相中，掠取；毫不遲疑。

他知道與這樣的女孩談戀愛自然是特別的，一如現在他們的相處讓他很是滿意。

“他們封你為女諸葛，但據說你不接受。”容止無聲無息地走到她身后，正好將她卡在兩個書架間的死角。

素顏努力平靜自己，轉身面對他，突然感覺到危險。“受之有愧。”

“我在想”容止一手抵在她身后的書架，一手挑起她臉，透過鏡片鎖住她目光。“……你是否在等待諸葛亮？”他再不展開行動，他的寶貝就會給別人搶走了。他的氣息緩緩地吹拂上她唇。兩人近在咫尺。

“這世界上已不會再有諸葛亮了，而我也不會自比為黃阿丑。”黃阿丑為諸葛亮之妻。據聞此女貌丑無比，但才學豐富，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對諸葛亮的學識精進起了不少啟發之功，學識在諸葛亮之上，讓他仰慕之余娶為妻室。

“你是不曾想過愛情吧？”容止就想逼出素顏的心里話。

“我才十七歲。”她伸手想推開他，卻不能如愿。

“素顏，你是特別的。”他的眼神奇特，注視她的目光灼然。他很滿意他所發現的一切。近看她的眼，才乍然明白她絕對沒有談過戀愛因為直至目前為止，她沒空有那種心思。他只相信自己由她眼中發現的真相。很好，他不在的時間里，沒有別人師徒接近她，也沒有人能接近的了她。

素顏有些惱羞成怒地問他：“可否告訴我，你這行為代表什么？促進友誼？還是正在威脅我？”

“我只是想真正地看到你。”容止的無辜表情，讓素顏氣不起來。

“你有近視？”這次她已能推開他走出去；他倆心知肚明是他愿意松手的原因。如何去接近一只狐？性急的接觸不是最好的方式，他明白漸近的道理，否則當心狐也是有利爪尖牙的。

走開一段距離，她才轉身面對他：“容止，我并不想與你較勁。”她沒那么多閑工夫。

“那真是抱歉了，因為我想。”容止露出邪惡的笑。猜測她平靜外表下，會產生多少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