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正式見面

一直沒有機會去正式與華行文見面，以同班同學兼學生會干部的身份，一方面是開學以來，事情頗多；一方面是他逃課逃得兇，幾乎像是根本不曾入學過似的。一個學生在超過曠課時數的限制，卻依然沒被退學，這是什么情形？水言不是也和他約法三章了么？怎么會一點成效都沒有？看來，水言一定和她隱瞞了什么？

沉思地步行在木棉道上，已近八點的時刻，事實上是遲到了，所以路上沒什么人。柯漾景今晨起晚了些，平常她都與素顏一同開車去學校，今日會遲到，除了鬧鐘沒有調好之外，昨日和幾個小姐妹聚會到深夜也是原因之一。此刻她遲到了還不算什么，水言那頭豬現在還睡死在她的水床上不知令夕是何年呢！

不過，學生會的干部的好處就是沒來學校也不會被記曠課什么的，因為她們最大。

既然遲到，那么晚一分鐘與晚一小時都沒差了，所以她慢慢地走。走著走著，居然碰到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了——華行文！在那次他們路邊閑聊之后很久沒見了。

囂張的重型機車飆過她身邊，突地，在前方兩百公尺處緊急煞車兼一百八十度大回轉，不頃刻，已橫擋在她面前。機車騎士摘下安全帽，露出一張叛逆有個性的面孔，就是華行文！

情況是突兀的！

他們皆不言不語地打量對方，有點像武俠片中兩位高手對決前估量對方功力深淺時的寧靜與暗涌波濤。

華行文一手抱著安全帽，一手輕松地擱在機車把手上，近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長半坐在機車上，俯視著與他相距一公尺，并且已讓他好奇許久的女孩。

“你也會遲到？”他低低地開口，幽黑的眸子閃動壞壞的深沉，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柯漾景，眉頭聳聳，表情探索意味很嚴重。

很突然的看到他，柯漾景無所謂地上下打量他的打扮。沒有制服、沒有書包，這人恐怕把今天當成放假日了。

“教師節過了，雙十節也還沒到，你今天放的是什么假？”柯漾景的語氣可不是很好，明顯心情不是很愉悅。

“彈性假。”華行文撇起一邊唇角，倏地，大掌一抓，像抓小貓一般，她在瞬間已跌到他懷中。

“你做什么？”柯漾景力持鎮定，很快地分辨出他沒有侵犯的意圖。他只是想嚇她。“突突然然的，你想干嘛啊？別欺負小姑娘好么？”

華行文抓近她只是為了更看清她。他想明白她有什么魅力可以令那么多人對她傾心，尤其是貌似他自己也似乎對她很有好感，可能是傾心吧。他根本看不出她除了外表以外還有什么特質，拿下她的眼鏡，一只手抓住她的下巴，仔細地看，過于白晰的皮膚，同時也代表了蒼白，令人有種從心底里散發的保護欲；黑而細長的眉毛，平常的鼻，不扁卻也不挺；平常的嘴，不大也不小，更沒有美麗的色澤，它是偏白的；瓜子型的臉蛋；然后再是那雙不特別大的眼，有雙眼皮，眼內有一些血絲，所以不能說是黑白分明，但，這樣的眼，合著與眉宇一同看，卻是說不盡的聰慧深智，冷靜安定的氣質龐大地迸發在周身，讓人不敢忽視。這樣的她，怎么都讓他看不夠。

“你在找什么？”她沒有掙脫，冷靜地問，眼眸直直地對視著他，唇角有著笑意，像是明白著什么。柯漾景對華行文的行為感到有些迷惑。

“美麗，或者迷魂的氣質。”他放開她，讓她退開一步，神色更加深沉，整體看她。華行文越看越覺得疑惑，自己是怎么開始心動的呢？什么時候？什么原因？

“找到了嗎？”她瞇著眼問，因為沒有眼鏡，起床晚了，隱形眼鏡懶得帶，隨手拿了個帶鏡框的，沒想到會被他摘去。可憐的她有著三百度的近視，只能用瞇眼去看人。

他搖頭，突然笑了出來：“我不知道愛你的人為什么會愛你，但在我而言，每看著你，會欽佩你的冷靜，然后強烈的欲望就是破壞那分冷靜。你確實夠格讓他們當神一般的崇拜。”即使他的父親也不見得比得上她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冷靜，沒理由地讓人在安心之余，不由自主相信她、讓她領導。這樣的女人，如果不是無知的魯莽自信，就是非比尋常的聰慧；謹慎幅射出周身的氣質。當然，他對她除了欽佩，更多的還是男的對女的的那種正常感情。

柯漾景不理會他的評語，逕自說著：“你沒見過素顏好么？那才是真正的睿智。我頂多就裝裝樣子而已，別那么夸我，我受不起。對了，今日不上學？”

“是的。”華行文無所謂的回答著，這個話題完全不合他胃口。真是無趣啊！

“你不喜歡愛利斯頓是么？”柯漾景好奇的托著下巴，注意他的表情，腦中評析著這種相貌會有的性格。

“是不喜歡。”不過有她在，現在還是喜歡起來了。就是最近事多，沒多少時間來學校倒是真的。他沒讓她有看透他的機會，突然笑得很邪氣地道：“我逃學不是新聞，學生會的重要干部曠課才是頭條吧？”

在他出口時，她已能明白他不善的意圖，退了一步，但顯然不夠快，他敏捷地動了下，她雙手已讓他牢牢抓住。

“別做無聊的事。”柯漾景有些慌的掙扎。她沒有應付這種肢體接觸的經驗，此刻她才明白男人的力量有多大。

本來華行文只想逗逗她，看她失去冷靜的模樣，并不是真的想對她做什么，因為不理會與自身事物不相干人物是他的性格，何況目前情況不尋常，沒有多余時間給他玩樂，盡管他真的對她很有興趣。但，遠處成群追來的機車咆哮聲令他低咒地回神，該死！他忘了防范他們追來，這時已不能撇下她了！不由分說，將安全帽載到她頭上，跨上機車的同時也將她拉上來，雙手抓來環住他腰，低叫：“抱緊。”

立即的，機車像射出的子彈，疾奔向前方而去。

這下子，愛利斯頓真的會出現學生會的專門檢查曠課問題的綜合部部長帶頭曠課的頭條大新聞了。柯漾景噙著苦笑，想著他的一語成讖。

她當然明白此刻危險的情況，一票帶著開山刀追來的人，正在追逐著她雙手死摟著的男子。這情況可以說是典型的黑社會面貌，電影中看到不稀奇，但真正出現在生活中可就刺激得快升天了。

不能說她不怕；還能思考，是她習慣使然，跟著素顏久了，這個人的性格也越來越像她了。柯漾景自己并沒有發現，可是華行文卻從她的只言片語中發現了這一點。他也說不清楚，自己動心的原因到底是她的睿智冷靜，還是那天看到的一抹憂慮還是其他的什么。

而且對方始終落在一百公尺的距離與他們追逐著。短時間之內看來安全無虞，孟觀濤有不錯的技術，沖起來也不要命的快，所以她還能有自若的安然心情。

柯漾景現在比較不明白的是何以今日相遇，他會直勾勾地看她，像發現什么有趣的事，急欲證實似的。她對他是一定會有興趣，也一定會找機會逮他了解一番。但他的原由呢？沒理由他會主動來找她，如果他認為她與素顏是同性戀，也不是什么大問題，犯不著主動來找她，因為據她收集的資料了解，他對任何事都是徹底沒興趣的，更沒有去認識任何人；而他的同學也因為他不良的名聲而對他退避三舍。這么一個好奇心貧乏的人，會好奇她的什么？

機車突然停住，她因那猛烈的反作用力而硬生生地撞到華行文身上。“叩”地一聲，他的后腦勺很“榮幸”地親到她很硬的安全帽。依聲音轉來，他一定很痛。

“少爺？”

在他們前面一字排開的有六輛黑色轎車，十來名黑衣男子，神色一片肅殺。

華行文忍住撫后腦勺的欲望，冷冷地下令：“將他們送回去給張老頭當壽禮！”

“是。”

收到命令，六輛車子駛向公路，轉眼間已不見。

柯漾景已跨下機車，脫下安全帽看地形。這里應是靠海邊，風很大，四周的建物都是很高級的別墅，各自建了高高的圍墻圍著海風，也圍著外人的探視。他們立定的地方，就是在一戶有歐美風格建的大門前。

“這是你家？”她看向他，問著。一邊忍著笑，看他撫著后腦的拙樣。

華行文沒好氣地橫了漾景一眼。

“你撞疼的。”

“所以？”柯漾景攤攤手，問得無辜。

華行文一把抓了柯漾景過來，雙手一抱讓她坐在機車上，然后抓她雙手置在他后腦：“所以你負責讓它不痛。”

喲，還真的開始腫了。

“英雄不是連子彈也打不死？還怕這一點痛？”漾景說的那是一個輕松愜意啊。完全不理會苦著臉的華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