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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火車上

  • 月季花
  • 清晨太陽
  • 2597字
  • 2014-03-12 11:19:44

乘客慢慢地都向車廂后聚集,圍成一個半圓,間歇的時候大家真心地鼓掌歡迎。他們的歌聲讓車廂內的氣氛活躍了起來,每個乘客都感到在這無聊的旅程中能聽到這美妙的歌聲也算是一種幸運。輕快歌聲如雀躍的小鳥一樣也飛到宋心澤過道另側的女孩耳朵里,她從睡意朦朧的夢鄉中漸漸醒來,揉了揉眼睛,用瘦弱的手指理了理頭發,也饒有興趣地去看那幾個唱歌的人。這時宋心澤才看清自己旁邊這個女孩長什么樣子,彈指欲破的白潤肌膚,一綹發絲垂在額前,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后面歌唱的大媽,一副認真欣賞的模樣。宋心澤愣愣地看著這個女孩深邃的眼睛,充滿靈性和聰敏,不過女孩的打扮卻很一般,蛋黃T恤藍黑色運動褲,整體看上去很普通,但是宋心澤仔細觀看卻是越看越看美。女孩一扭頭和宋心澤目光相遇,看到宋心澤直勾勾的眼神,臉頰緋紅地把頭扭回去。宋心澤也漲紅了臉為自己剛才的失禮不好意思地把頭扭向窗外,自己的小心臟怦怦的跳動,一時間不知所措。這時宋心澤突然發現自己對面的男子消失了,都沒看清楚什么時候走的。車廂后的幾個大媽一連唱了幾首歌,在大家熱烈的掌聲中也停了下來。車窗外的夜幕降臨,黑色漸漸吞沒大地,遠處幾盞燈火發出微弱的光芒,如懸墜在漆黑蒼穹中的幾顆明星,孤寂荒涼。車廂內的燈打開,里面的氣氛比外面熱鬧起來,人們好像不能忍受孤寂,外面的景象太過凄清時,人們會自動地打開話匣子肆無忌憚地和周邊的人聊起來,大多人其實不知道這是一種對寂寞的恐懼,不論人們再怎么熱鬧也擺脫不了孤獨的命運,人是群居的動物卻是孤獨的心!

宋心澤從過道另側女孩和身邊老人的聊天中得知,那個老大爺和老婆婆是她的爺爺奶奶,是送她去大學新生報到的,而且還和自己一個學校。好像那位爺爺年輕的時候曾經在東北當過兵,所以他總是指著外面給老伴和孫女解說。女孩站起來拿了一桶泡面幫爺爺接開水,在從宋心澤身邊走過時,用眼角的余光羞澀地瞅了一眼走開。宋心澤看著她高挑的身影向車廂頭走去,很想站起來去搭訕,心想自己不能再錯過任何機會了,他明白有些事情一旦錯過就是一生無緣,不過內心又矛盾起來,又不知別人對自己有沒有意思,這么唐突的去搭訕是有些輕浮,就這樣急的自己汗都涔出來了。人世間的癡男怨女很多在人生路口就此別過,而后各奔東西消失在滾滾紅塵。宋心澤看到她從對面走過來,自己假裝靜靜觀望著車窗外夜闌人靜的黑夜。女孩把碗面小心翼翼地遞給爺爺,然后和自己奶奶親熱地聊起來。時間像沙漏中的沙粒一樣一點一點地遺落在指縫間,很快這趟充滿古典浪漫情懷的綠皮車就到站了,宋心澤看著過道另一側的姑娘拎著大包小包和自己的爺爺奶奶陸陸續續的下了車,消失匆忙的人群中。宋心澤心中有幽幽的難過,但也收拾下行李下車了。

“熱烈歡迎新!我們有專車接送!新生請到這里集合!”在火車站門口擴音喇叭反復地播放著這句話,在人員吵雜的車站廣場上,宋心澤看到在前面昏黃的路燈下有幾個穿著校服的學長打著一個長長的條幅,上面寫著“熱烈歡迎新生的到來!”宋心澤看到學校這么熱情心中甚是感動,就上去打招呼。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學長接待了宋心澤,又是扛包又是拿行李的,還熱情的詢問宋心澤是哪里人,報考的什么專業?這位學長領著宋心澤上了一輛學校雇傭的公交車,里面坐滿了新生的家長和學生,宋心澤用眼仔細的掃視車內,希望能發現火車上遇見的女孩,但很失望根本沒有她的身影。隨后上來的學生和家長越來越多,車內有點像BJ上下班高峰時的地鐵十分擁擠。學長們看到車內人員差不多時就讓司機往學校開去,路上一個漂亮的學姐站在平時售票員的位置,用擴音喇叭給學生講解著學校的輝煌歷史,講著這個小城市的厚重底蘊。后來在這學習生活了一段時間才知道這是個因煤而起的小城市,它曾經是共和國的功臣,用自己豐富的煤炭資源哺育著這個勤勞樸實的民族,歷史中往返的一列列的火車像尖利的彎刀,在這豐韻的肌膚上一刀刀地剜割,把新鮮的骨肉化成一團團的火焰燃燒在貧瘠的大地上,帶來一股股的暖流呵護著幾代人的成長,當我們榨取完了她的膏脂,她變得枯瘦嶙峋,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孱弱的老婦在艱難地復蘇著,按照官方的說法叫著加快資源枯竭型城市順利地轉型。當到學校時看到學校門口設立各個學院的新生接待處,每個學院都舉著自己學院一個大大的牌子迎接新一屆學生的到來。校園也煥然一新,幾乎每個角落都打著五顏六色的橫幅或條幅歡迎新生的到來,校園里好似過節一樣熱鬧,每個人都是笑嘻嘻樂呵呵的,一屆一屆的學生都是以這種熱烈情形開場的!但是每一次這個熱鬧的開場前的一兩個月也都有一個狂歡和悲情的畢業季作為結尾,其實這個結尾就是以一個青春的落幕來迎接另一個青春的開始的隆重儀式,只不過它是用眼淚作鮮花的!

宋心澤被學長領到寢室,他非常感謝學長,拿出飲料讓學長解解熱,學長推說還要忙別的就走了。他看到一間干凈整潔的小屋,四張床位,每張床位上都有主人的名字學號等,此時只有自己來了,其他的床位都還空著,宋心澤好奇地想“不知道自己的這幾位室友都張什么樣?是什么樣的人?”宋心澤看看手表已是八jiu點鐘,突然想起來自從今天早上吃碗泡面到現在還沒進食,此時感覺到饑腸轆轆。他摸了摸自己的褲兜發現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神色慌張起來,自己的錢包呢,怎么不見了?不會是丟了吧?一連串的疑問涌上心頭。宋心澤打開自己的書包、皮包,幾乎所有的地方都翻遍了也找不到錢包,他一屁股蹲坐在凳子上反復地回想,怎么會丟呢?想著想著他猛然想到什么似的,就是他!那個在火車上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對,是他,在自己幫他撿包的時候,他的右手碰到自己的大腿部,自己被硌了一下,還以為他手中的手機硌的呢,就沒有太在意,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出遠門就遭遇這么倒霉的事情。坐在凳子上的宋心澤臂肘支在桌面,用手托住腮幫,眉頭緊鎖地算著自己的賬單,本來打算在大學勤工儉學,所以只帶了學費和錢包里一千塊錢,學費已經交上,錢包又丟了,剛到這人生地不熟的,該怎么辦呢?自己坐那里愁眉苦臉的埋怨自己怎么這么粗心大意!饑餓感在此時更加強烈,就不知覺地回想到在家里的那種溫飽的幸福,像寒冬里一碗熱氣騰騰香噴噴的雞肉面條,一口筋道的面條會溢滿香味,凍的通紅皸裂的雙手捧著熱乎乎的大腕,喝一口美味的熱湯,那種農家的清香就侵潤全身,透著的暖氣蕩流肌膚順著棉襖的夾縫滑出,沒有品嘗過的人是感受不到這種幸福的。宋心澤想的垂涎欲滴口水泛濫,自己就此打住,不然總是想這些問題只能越來越痛苦,所以就拿出旅途剩下的飲料充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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