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哽咽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

“什么嘛……完全就只怪我了，云葵你明明知道上次是你的父母親要傷我。”

“他們要毀了我，就因為我是妖，就因為黎瑪兒是你的未婚妻，他們名正言順的兒媳婦，那么多不順眼，就因為我是一個妖，不得他們喜愛……”

她狠狠逼回美眸里的眼淚，咬著牙一字一頓。

就因為我是一個妖，不得他們喜愛……

耳畔仿佛還回蕩著這句話，云葵的心一緊，眼前佛桑卻已經消失了。

另一邊。

山腰上狂風大作，雷霆密布在天際，不時發出沉悶的雷聲。

不到片刻，暴風雨就落下了。

佛桑身上的衣物已經被淋濕，大雨砸在她身上有些刺痛，她美眸一愣，抬起頭才發現天色的不對勁。

下一刻。

一道接一道的雷朝她的方向劈了下來。

佛桑大驚，四處慌亂躲閃。

她突然想起了佛尊凰惹提醒過她的話：“若是沉迷于情劫，就會遭來滅頂之災。”

……

回過神來，黃昏妖美的彩霞落在攤開的手掌心。

佛桑冷冷地嗤笑出聲。

“后來呢？”

她這般問自己，躺在黃昏的山腰上，聽著不遠處震耳欲聾的大戰聲，美眸里有了片刻的迷離。

抬手撐在了額際，她的腦海里緩緩浮現起了一段記憶。

……

后來的她在云葵的眼里已經變成了善妒的人。

那晚傷痕累累地回去之后，她聽到閑言碎語說，云葵整日都在照顧受驚的黎瑪兒。

她知道自己現在很猙獰。

但是每一次都控制不住自己。

她嫉妒，沉浸在自己的情劫里嫉妒地無法自拔。

一次次的壓抑，終于被她促成了悲劇。

連她也不知道自己從什么時候會這樣濫殺無辜。

每當他家族里有任何一個女子覬覦著他，她都會一個個地割破喉嚨，只有看到她們美眸里的恐慌，她才會沒覺得自己快窒息了，這樣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在她一身鮮血的時候，云葵闖了進來。

他看到她腳下瞪大著美眸慘死的侍女時，那雙優美的鳳目里滿是震驚。

最后他的聲音冷得徹骨。

讓她有些不安。

“佛桑，她們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你讓她們的父母怎么活？”

“你完全忘記你的佛了嗎，你已經忘記了你的手上沾染了你最不齒的殺戮了嗎。”

“是你說看不起戰場上的殺戮，看不起我手上染血，現在的你又和戰場上的人有什么不同——”

……

他還說了什么。

她已經聽不見了，不安交織著暴躁，美眸里的淚水突然就掉了下來。

最后。

她從他的眼里看到了倒影。

倒影里的女子，臉，身上的衣裳都被妖艷的鮮血濡濕了，那樣的猙獰丑陋。

那不是她。

不，那是她。

她陷在了走不出的夢魘里，疑神疑鬼，幾近崩潰。

在那之后，她和他一度冷戰。

后來的一天，他終于出戰了，和最初兩人恩愛的時候說的那樣，把她一起帶了過去。

時至今日。

佛桑始終記得，他當時掙扎而復雜的眼神，就像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

而她只當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