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們穿著休閑的衣服，到步行街，一家店一家店地逛過去。在一家店里，她看上了一款橘紅的寬松毛衣，厚厚的，有高高的領子，簡單的織法，很溫暖的樣子。慕然鼓勵她買下來，這毛衣襯得她熱情、可愛。她到試衣間套了上去，把頭發束了起來。出來后，他覺得她多了幾分靈動，像一尾熱帶魚。

他們走在街上，已是深秋了。空中金黃色的落葉翻轉著、盤旋著、掙扎著，最終落了下來，成了她腳下的一聲脆響，一種很心疼的感覺。路過甜品店，可馨說想吃蛋卷冰激凌，于是買了個大大的，她把包裝紙撕開，露出巧克力色的花冠，用舌尖舔了一下，就大口地咬了起來，她喜歡這樣，像奢侈的享受。街邊巨大的廣告牌上是明星妖艷的臉，她停下來欣賞著。突然，她幽幽地問：“我們是朋友了嗎？”慕然笑著說：“是的。”她很高興地說：“一定要吃飯慶祝一下了。”慕然問：“想吃什么？”她說：“吃海鮮吧！”

于是，很快他們坐在了一家海鮮城的雅間里。可馨點的大閘蟹端了上來，慕然替她掰開了蟹蓋，擺在盤子里給她。她說：“天下美味，不著佐料而五味俱全者，螃蟹也。”她不蘸姜醋，就開心地吃起來。蟹黃軟滑香嫩，白色的蟹肉也極為豐美。

慕然要的是龍蝦套餐，他夾了一塊龍蝦肉給可馨吃，她很有興致地咀嚼著，說：“好好吃哦！”她甚至忘了讓他嘗嘗螃蟹。有爽口的茶和飲料，他們都吃得肚子圓滾滾的。可馨說：“稿費難掙，所以我自己舍不得來吃。今天為了朋友，只好大放血一次了。”慕然喝著清酒，說：“好啊！今天我買單，盡量吃吧！”可馨說：“不用了，還是AA制的好。”他想：“真是個敏感的人，誰付賬也要分得這么清楚。”喝了濃濃的海鮮湯，他們都意猶未盡。

走出門，慕然掏出相機，摟著可馨的肩膀拍照。她似乎并不介意，笑著說：“真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大快朵頤，吃相怪難看的，淑女形象全毀了。”慕然說：“不是啊，很可愛。”

他們沿著街道散步。霓虹燈很迷幻地輝映著夜色，玫紅、亮黃的光打在可馨的臉上，更添了一份嫵媚。

她說：“我們是城市鋼筋水泥世界里的草，生活在夾縫中，看不到完整的天空。常常是黑暗的心境。”慕然說：“我早已麻木了。生存是第一位的，別的就顧不了那么多了。”可馨抬起睫毛問：“你相信真愛嗎？”慕然說：“我相信。”很虔誠的樣子。

他送她回家，在樓下，她轉身的霎那，慕然拖住了她的手。但可馨始終沒回頭。僵持了幾秒鐘。慕然放開手說：“再見。”可馨也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