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曾經的美好

袁曉祺和方誠一邊喝著酒，一邊扯著這些年心酸和快樂的咸淡，一直到十一點多才散。袁曉祺明天還要加班，所以也不便在逗留。袁曉祺出了酒吧打了輛出租車，看著窗外燈火通明的夜晚，男男女女依舊樂此不疲的手拉手走在大街上，充斥著這個嘈雜的城市，不禁有點惆悵。

這時出租車在等紅綠燈，袁曉祺看到了一對穿著自己高中校服的情侶在街上擁抱，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于是就讓司機師傅在路邊停下了。走到自己的高中學校門口，繞到后邊，輕車熟路的爬上了欄桿，跳了進去，走到操場，坐了下來。

雖然已是晚上了，但BJ這座受污染嚴重的大都市，依舊是燥熱的。曉祺看到籃球場雖然有點變樣了，但還是感到一絲莫名的觸動。月光的照耀使整個籃球場像披上了靚麗的熒光衣，微風瑟瑟的吹著，一種莫名的懷念涌上心頭，就像這空無一人的操場擠滿了歡呼聲和奔跑人們。使曉祺還念起當年在球場上，揮汗如雨的場景。

大汗淋漓的袁曉祺在球場上不停的運球，傳球，投籃，場外站滿了人。這是一次和外校的友誼賽，總是說“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但誰都是拿這種話當做放屁似的在拼命。袁曉祺是校籃球隊的主力小前鋒，曉祺的身高在高一就已經有185cm了，本來是要打大前鋒的位置，正好有個隊友比較壯，而且運球不太好就讓給了他。不過曉祺自己倒是很高興，因為曉祺一直特別崇拜NBA里的傳奇小前鋒皮蓬，而且三分是曉祺的必殺技嘛，在關鍵時刻袁曉祺的三分球不知多少次的拯救球隊于水深火熱之中。

隨著一聲哨響，中場休息了，袁曉祺緩緩的走向場下，一個女孩兒立刻沖了過來遞上了一瓶水，然后拿起紙巾幫袁曉祺擦汗，周圍的人們投來羨慕和嫉妒的目光。這個女孩叫左小美，是曉祺的初戀女朋友，人長得漂亮，雖然算不上是校花，但也差不多，追求者顯而易見有很多，怎么也有半拉火車皮吧。

又一聲哨響，比賽又如火如荼的繼續進行了，由于是主場所以本校的歡呼聲甚至壓過了裁判的哨響，似乎拉拉隊的隊員比場上的球員還激動，一個勁的扯著脖子喊，不知道的還以為兩校是比誰吼的過誰，隨著最后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女生叫喊，袁曉祺所在學校以壓倒性的勝利完結的對手。

比賽結束后，袁曉祺和左小美并肩離開了球場，由于封建主義的官僚思想，袁曉祺和左小美并沒有甜蜜的手拉手雙雙把家還，不過內心的那種不由言說的甜美依舊籠罩著兩個人。

在這個籃球場上袁曉祺有太多的回憶，但有些已經模糊不清了，不過依然還是記得左小美在場邊有用愛慕的眼神看著自己揮舞著手臂，創造出一個又一個優美的絕殺。想到這，袁曉祺不禁嘴角上揚，會心的一笑，仿佛又回到了年輕無知的少年時代。

操場邊的大樹隨著微風的吹拂擺動著優美的舞姿，數不盡的漫天繁星閃閃發亮，整個操場就像一個大舞池，動蕩著青春的歲月。

曉祺一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經快十二點了。他仰望天空若有所思的小小感嘆了一下，回憶起了曾經的許多事兒。不過生活還要繼續，過去的終究會過去，于是袁曉祺站起身來，準備回家睡覺。養足精神，為了明天繼續折騰。

窗外的陽光無情的被厚重的窗簾擋在了外面，一片漆黑的屋內袁曉祺還在肆無忌憚的睡著。夢中的他悠哉的經歷著曾經的美好往事，仿佛一切都只是昨天發生的一樣。

隨著手機頻繁的響聲，袁曉祺從飄渺的夢中漸漸醒來。袁曉祺瞇著眼睛摸索著手機的位置，連看都沒看是誰打來就接了起來。

“喂”袁曉祺憔悴的聲音應付著這個不速之客的侵擾。

“袁曉祺，你丫死哪去了，怎么還不來上班？”電話那邊傳來驚雷般的吼叫。

袁曉祺一下清醒了，這震耳欲聾般的聲音是從袁曉祺公司老板那渾厚的桑子中發出的。袁曉祺心想。完了，完了，今兒本來該去加班的，昨天胡思亂想，加上喝了點酒，就忘了上鬧鐘，這下可褶子了。

袁曉祺沉默了一下，立馬計上心頭。發揮了他那優良的故事編排技術，干脆裝病吧，反正周一用的設計資料和底稿之類的都已經定下來了，憑借自己的boss平時的交情應該沒問題，糊弄一下就能蒙混過關了。

“老大啊，我這不是病了嘛，昨天跟跟哥們兒喝酒被灌了好多（根本就沒人灌，更甭提喝多了），加上回家時被風吹了，現在是發燒加胃疼，哎呦。。。。。”袁曉祺把他在大學演話劇的功力全部使了出來，裝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感覺。

“哎呀，這樣啊，要不要緊啊？”boss那關心的口吻，讓袁曉祺實在是想笑，強忍著憋了回去。想想自己的演技還真是不錯，要是當年選擇去影視傳媒之類的工作，沒準自己都成大明星了。

“沒事，沒事，休息休息就好了。”袁曉祺依舊裝著虛弱的聲音，假裝勉強的回答著。

“好吧，你休息吧，但別把正事耽誤了就行。”boss瞬間又回復了他那強有力的聲音，領導范兒拿捏的特別好。

“得嘞，您放心。”隨著手機屏幕又絢麗多彩變成了渾濁的黑色，袁曉祺心中到感覺特別扭。

由于袁曉祺上班從來不遲到，更甭提曠工了。搭上工作能力強，領導也就不好說什么了。掛了電話之后，袁曉祺也就沒什么心思再睡了。于是就爬了起來，打開窗簾，坐在床邊，點燃了一支煙。

煙絲在微弱的火中燃燒著，生氣飄忽不定的煙云。

還沒等抽完，袁曉祺想起了昨晚回學校的事兒，于是準備今天再去一趟，反正今兒也沒事了，順便看看以前戰斗過的地方。

因為學校看門的大爺是不會讓曉祺大搖大擺的進去憶苦思甜的，所以袁曉祺通過一番的冥思苦想，由于高中時的校服歷屆都沒有更換過，所以袁曉祺決定穿著高中時的校服以便能更好的混進去。

經過長時間的翻箱倒柜袁曉祺終于找到那一股衛生球味兒的而且令人懷念的青年時的麻布，由于當年訂的校服都跟麻袋那么大，所以指定是能穿上的，稍微處理了一下后，袁曉祺穿好校服，又往年輕捯飭了一下，出門打車直奔學校。

青春就是這樣，當你經歷的時候，你不覺得有什么，可是一旦你已經告別了那段時光，回憶起當年的辛酸苦辣，才正真意識到稚嫩的自己為什么不知道珍惜。

為了掩人耳目，袁曉祺并沒有讓出租車司機直接停在學校門口，而是在學校附近停了下來。袁曉祺向學校的方向悠然的走著，正好趕上學校高三補課的學生放學，袁曉祺低著頭，為了避開那群孩子的目光，畢竟袁曉祺當年上過的高中時重點高中，要是那群孩子看見自己和他們方向完全相反，可定會引來關注的目光。

可是袁曉祺錯了，現在的孩子已經全然不顧曠課﹑逃學之類的事兒了。那群孩子只是嬉笑怒罵的討論著游戲和女明星的私生活，根本沒人理會他這個打算渾水摸魚進入學校的畢業老學生了。

到了學校門口，學生們還在陸陸續續的往外走著，所以袁曉祺很順利就混了進去。當時袁曉祺很是后悔，自己好不容易琢磨的想法和處理好長時間的衣服沒能派上用場，真是白折騰了。

袁曉祺走進學校，覺得學校基本沒變什么樣兒，大致的設施都跟幾年前差不多。教學主樓還是有種像地獄深淵的感覺，雖然袁曉祺學習很好，但當年深處叛逆期的孩子們仇視中國這種古板的教育制度是家常便飯的事兒了。

袁曉祺信步走在學校的主道上，思緒萬千，感慨斐然，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以前奮斗過的地方——自己的班級。走廊是新裝修過的，門窗也是新的，那個橫掛在班門口的班級牌兒也已經換了新的，依舊沒變的是那種書本散發出的特有氣味。

袁曉祺站在班級門口，看到里面凌亂的桌椅和擺的跟垃圾堆似的書本，不禁會心一笑。看到自己曾經快要坐穿的座位已經換了新式的桌椅，浮想起曾經的酸澀曲折與美好過往。

袁曉祺走到自己以前做過的位置，坐了下來，那種熟悉的凌亂，那種對過往的不舍，深深的觸動著他，仿佛就像自己還是在這個教室上課的學生。

窗外的風景依舊是青春的摸樣，空氣中飛揚著青春的過往。袁曉祺閉上眼睛，呼吸著帶有粉筆末的空氣，感受著曾經的點點滴滴。不知不覺間，以往的很多事飄進腦海，像是回到了歸去一般，有一種穿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