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感覺到了舒服些，窗外的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羽樺把餐廳的燈開到了最大，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卻看到的是他滿眼的擔憂。

“小嫵，你究竟怎么了？今天是你第二次吃藥了，這是什么藥？這三年你把你自己身體已經弄成了什么地步？”

很少聽到羽樺這樣嚴厲的語氣，我抽了一張餐巾紙擦掉額上的冷汗。努力地把笑容調整到最完美的弧度，我對著他和一直那么關心我的卿卿擺了擺手：“我就是有點胃病，那個是止疼藥和胃藥，沒事。”

“真的沒事？”

羽樺的語氣里帶著厚厚的質疑，我無奈地失笑：“那還能有什么事啊？你莫不是希望我出什么事啊？”

剛才一直僵著的氣氛總算是緩解了不少，雨終于小了些，羽樺就說要把我、卿卿和筱攸都送回家。

坐在羽樺的白色越野車上，羽楠因為不放心筱攸也上了車。其實我想她并不是不放心筱攸，而是不放心我，他是怕我在路上聯合起卿卿欺負筱攸嗎？

車上安靜極了，誰都沒有說話。卿卿把我摟在了懷里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兩條細長的秀眉緊緊地顰到了一起。我感覺經過了剛才的疼痛，我渾身的力氣就像是被誰抽走了一樣，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說。看著窗外點點雨絲和打著各色的雨傘的路人還有疾馳的汽車，我的心臟莫名地就痛了起來。

“先送小嫵回家”

難得聽到卿卿這樣命令式的毋庸置疑的口氣，我有些詫異，而羽樺只是對著后車鏡溫和地笑了笑然后推了推眼鏡，就在下一個路口將車拐彎了。

穿上了家里那毛茸茸的拖鞋，才感覺到了好受些。胃雖然不再疼痛，可是一陣翻江倒海的感覺卻讓我還沒有坐下就直奔衛生間。天昏地暗，原本脹痛的胃部卻一下空虛了下來，眼淚不爭氣地狠狠地砸到地板上。奚嫵，你這是怎么了？為什么還會哭泣？你在為何而哭泣？

“小嫵！”

聽到爸爸沉穩的腳步聲，他將衛生間的燈打開了，眼前一下明亮了起來。我瞟到馬桶里還未沖掉的嘔吐物中居然還有一半紅色的還未消化完的膠囊。

“小嫵……沒事，爸爸在這里，沒事！”

爸爸似乎也看到了那膠囊的碎片，將我扶了起來然后沖掉了馬桶里的臟污。他輕輕地拍著我的背，替我擦干了淚水然后將我的頭靠在他厚實的肩膀上的那一刻，我仿佛歸鄉了的漂泊者，在爸爸寬厚的懷里安心地呼吸著爸爸身上淡淡的煙草味。自從這次回來，我發現爸爸已經很少抽煙了，從前的他總是煙不離手的。

“呦呦呦，這可真是感人的父女相聚啊！我們筱攸也是和小嫵一起回來的，怎么就沒見你抱抱她啊？”

后媽陰陽怪氣的語調在衛生間的門口響起，我從爸爸的懷中抬起頭，視線剛好能越過爸爸的肩看到后媽抱著胸倚在門框上那嫵媚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