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別在這瞎折騰了，我告訴你們，那三個丫頭我都看不中，訂誰家的姑娘，我早決定了，媒人我也托下了，就等著回話了。”

“你看中了誰家的姑娘？托誰做媒的？”陳四聽了老婆的話，吃驚地問。

“這你就別管了，就等著跟兒子后面享福吧！都回屋睡覺了，明天要干自家田里的活了。”陳四嫂說著，站起身，回屋睡覺了。

父子倆互相看了兩眼，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也都回屋睡了。

這天，新月又一個人在他家的田里干活，傍晚時，感覺口渴，拿著水瓢到土井喝水。這土井有大半人深，一層一層的石階走下去，它離路不遠，附近干活的人，都在這里喝水。新月喝完水，又舀了一瓢，想帶回田里去喝。

“妹子！”忽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在井上響起。

“啊！”新月端著水剛站起身，忽聽到叫聲，猛抬頭，竟見幾個男人站在井邊，嚇得驚叫一聲，水瓢掉到水里，濺了她一身水。

“妹子，嚇到你了吧？”牛蛋見新月嚇成這樣，笑著問。

新月仔細一看，原來是牛蛋帶著幾個人。她知道這些人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忙低著頭，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又不能不說，吞吞吐吐勉強地說道：“嗷！沒，我，”

“妹子，我們山上和你們莊上是朋友，我們都是自己人，你別怕。”牛蛋知道，她一個姑娘家，在這荒山野嶺的，忽然看到他們這些男人，更何況她又知道他們是土匪，她怎么會不怕呢！

“嗯!”新月聽了牛蛋的話，點點頭，臉上有了笑意。

牛蛋見新月笑了，他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動，他笑著對新月道：“妹子，你把瓢借給我們喝一下水，行嗎？”

“嘔！”新月忙蹬下身，揀起瓢，在水面上蕩了一下，舀起一瓢水，雙手遞了上來。

牛蛋道了一聲謝，接過水忙遞給身邊一個二十六、七歲，身穿黑衣，腳穿黑靴，披著黑色斗篷，背背一個裹著黑布兵器的青年道：“少卿！”

那人忙把水推回道：“五爺先請。”

“少卿，我們以后是兄弟，別五爺、五爺地叫，太見外了。”

“是！五哥。”

牛蛋見拗不過這人，只能自己先喝。新月聽牛蛋這么敬重此人，感覺很好奇，不由得拿眼偷看這人，見此人身材高大，濃眉、虎目、獅嘴，真是威風凜凜，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牛蛋在他身旁，只到他的肩膀高，顯得小的可笑。新月正呆看著此人，忽看到此人也在看她，嚇得滿臉緋紅，慌忙低下頭。

此人見新月，烏黑如緞的秀發，梳、編成兩條辮子，辮梢扎著兩條綠色綢帶，垂在胸前，雙眉修長，二目如冬夜的寒星，閃著哀愁的光，清瘦、白皙的面孔上，沒有涂脂抹粉，雙唇緊閉，小小年齡，臉上卻帶著一絲風霜。上身穿粉紅色，對襟到膝褂，下身穿綠色褲子，腳穿綠色繡花鞋，加上剛才濺的一身水，恍如清水中的荷花仙子，在夕陽的照耀下，讓人感覺嫻靜而溫暖。

牛蛋喝了半瓢水，把乘下的半瓢潑到地上，又忙笑著把瓢遞給新月。新月又舀了一瓢遞了上來，牛蛋接過遞給那人，那人接過先請牛蛋的幾個手下喝。幾個手下堅決不先喝，牛蛋忙勸那人先喝，那人無法，把一瓢水喝光。這些人喝完水，牛蛋向新月道了謝，帶人離去。

新月見那些人都走了，端了一瓢水從井里上來，往自家田里走去。

牛蛋見顏少卿，又回頭看了一眼新月的背影，神情黯然，便笑著問道：“少卿，見這姑娘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