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郎圣的心意(3)
- 誤婚
- 王寶石
- 2374字
- 2012-03-25 16:11:17
原來,裴靜除了白內障、骨質疏松,要是不算高血壓、高血糖以外,困擾她的最大的疾病——是有一只腳的腳跟骨骨質增生,也就是腳跟骨長了骨刺,一著地就疼,甚至到了不能走路的地步。
原來,她自己也說不出是怎么來的這個病。起先是右腳的腳后跟疼,不敢著地,在走路的開始幾十米痛的一瘸一拐的,再堅持走下去,就漸漸地能感覺好一些;如果停下來,哪怕是一刻鐘,還要重新疼一遍,還要重復這個過程。
她看了骨科醫生,還看了疼痛科的大夫,還詢問了很多有這個病的老年人;有說需要手術的,有說要墊鞋墊的,有說需要貼藥的,有說疼一疼就自己能好了的,反正是各人有各人的主張,五花八門各不相同,都給裴靜支招。
原來,是在裴靜和郎圣生活在一起之前,裴靜選擇了手術治療腳后跟的骨刺。可恨她誤聽人言,輕信了旁人,或許那個人也疑是托;也怪裴靜自己擇醫不當,找了個小診所的“萬金油”的大夫。那個大夫剛剛出了一個醫療事故,小診所賠人家好多錢,老板因還沒有找著頂替他的人吶,幾時下不下崗尚在兩可之間;這個節骨眼上,他要表現得好一點呀。這下子可來了一個裴靜這樣的“離腳心近,離人心遠的”病號了,就大包大攬的滿口應承,說:“你遇見我了你就放心吧,大姐,包管你一刀病除,一個禮拜封口,兩個禮拜滿地走。”
他把裴靜的腳放在凳子上,用藥水擦了擦,打上了麻藥,在腳后跟上——就是在她的腳穿“高跟鞋”能踩在“鞋跟”上的一面——開了一個十字花的口;剔出來腳跟骨,拿刀子,刮刮刮;還嫌不過癮,又拿銼,銼銼銼;擺弄夠了,差不多時間也夠長了,大夫自己也累了的時候;也沒給她仔細點沖洗骨頭末兒,也沒給分里層外層分開縫針,拿大針就把十字花的口子縫上了。還差點忘了給打消炎藥,還順便賣給裴靜一副拐,讓裴靜就回家了。
這下子裴靜就好了病嘍!腳腫的像大包子似的,腳脖子都那老粗。幸虧裴靜是醫生,自己會給自己開藥,連吃藥帶打針,又用中藥泡腳,費時一個多月,好歹把大包子一樣的腳弄正常了。只是腳后跟還不敢著地,比手術之前還糟糕,不能走道,還疼的厲害。可憐裴靜架著雙拐,像殘廢人,也不好意思出去見人了。這樣子過了有小半年的光景。
后來,到了裴靜遇見郎圣的時候,裴靜的腳力,只能硬挺著走一小段路,就非得停下來緩一緩、歇一歇。
原來,郎圣并不知道這碼事,裴靜也“藏著掖著”不和郎圣說這碼事。還是有一回倆人去買菜,走的路多了點,還手里拿著東西,回來的道上,裴靜就忍不住腳痛,找了個莫須有的借口,說:“這里可清凈的,坐下看看風景。”非要中途坐下來歇一會兒。郎圣就感覺著不對頭,還以為她病了,就再三再四的追問:“你怎么的了?”“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叫救護車?”不得已,裴靜才說了這么一個原尾。
郎圣就把這個事時時刻刻都掛在心上,早就打算好了找機會請教一下骨科的王教授。
這一天,恰逢又要去復查骨密度,郎圣和裴靜早早地來到醫院,掛號,在王教授的診室門口等著。
王教授剛剛看過了一個病人,自動叫號的機器就叫裴靜的號了。
王教授一看是裴靜和郎圣這二位,就先笑道:“請坐下。說說感覺怎么樣了。”
郎圣還是站在裴靜身后。
裴靜一邊坐下一邊訴苦,說:“要不是親眼看見王老師開的藥,我一定以為吃了毒藥了呢。這個藥把我弄得頭暈,天旋地轉的;像孫悟空在胃里邊,攪的我翻江倒海的難受。”又聲討郎圣,道:“我不想吃吧,我該打靶的老公,像給牲口灌藥似的,捧著我的腦袋,掰著嘴給我往下灌。”
聽得王教授“哈哈”笑了,說:“對自己的女人就是要下手狠一點。”又說:“我是頭一回聽說還有你們這樣子吃藥的。也不必太恐懼這個藥了,我估計再有一個療程就差不多了。這次不必作檢查了,畢竟是有射線,檢查的太密集對身體也不好。下次來之前,你們去市立一院檢查一下骨密度,他們那里有一臺機器,能作股骨頭的骨密度,你們要點名的作一下股骨頭的骨密度。因為股骨頭的骨密度有代表性,準確性高,費用嗎,都是一樣的價錢。把檢查結果拿給我看就行了。今天我再給你們還開一個療程的藥,好不好。”
裴靜還要求:“能不能不吃這種……”
郎圣看看是機會了,就說:“王教授,我還有一個問題請教,就一分鐘。”
王教授此時心情大好,讓郎圣:“你盡管說。”
郎圣就簡單扼要的把裴靜的腳說了一遍,說著又拿出來她腳丫子的X光片,請王教授看。
王教授換了一副花鏡,仔細的看了片子,又讓裴靜脫了襪子,讓她的腳活動著,問:“這樣疼不疼?”又讓她的腳再換了一個方式活動,問:“這樣疼不疼?”然后說:“沒有什么大問題。”
郎圣趕緊說:“現在的主要問題是,她不能走多少路。是不是骨刺的問題沒解決?還是手術就是失敗的呢?”
王教授斟酌半晌,說:“還沒有那么嚴重。”他一面換了花鏡,一面又說:“有經驗的大夫,在制定手術方案的時候,會充分的考慮術后的恢復。給你手術的大夫不應該在腳后跟的著力點開刀。而應該在側面開刀,把刀口扒開操作。這樣恢復起來就容易。你想啊,腳后跟的那層肉,是你這么多年磨出來的繭子,再要把刀口也磨成繭子,能不疼嗎?病人一疼,就什么問題都來了。這里打封閉都不好使,你想啊,因為它要承受一個人的體重。你一疼,就會聯想到很多事情,精神壓力就很大。”
裴靜一聽他這么說,覺得很絕望,就問:“那可怎么辦呢?”
王教授說:“事已至此,別無他法,磨吧。”他又說:“我前幾年也遇見一個你這樣的病人,也是你這樣的狀況,來找我。我就是讓她活生生的靠走路,走好的;她是菜市場賣菜的,不走動不行。走路,說的好聽點,就是功能鍛煉,通俗一點是就得‘豁出去’了。堅持走路,我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建議了。”
見她倆都沒有可說的了,王教授又說:“每天晚上最好拿熱水泡腳,最好是那種自動升溫的腳盆,有沒有,買一個,也不貴。要保持好血液循環,放點醋放點中藥‘接骨草’都可以,還要注意保暖,穿厚點的軟底的鞋。”
話說到這個份上,裴靜和郎圣都明白了,也不好過多的耽擱王教授的時間,她倆就千恩萬謝的告別了王教授。出了診室的門,來到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