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瞞天過海
- 誤婚
- 王寶石
- 2347字
- 2012-03-25 16:11:17
上回郎光榮說要領老媽上海南,主任說好樣的,有想法,我支持。
也不知道主任這話是說支持郎光榮呢,還是說支持她老媽,還是二者兼而有之。反正,主任也被她的一片孝心感動,就說:“我跟你講,關鍵是一點點實際病情不能叫她知道,要叫她覺著自己沒有大病,配合著采取一些非常規的偽科學的辦法,認為自己就有希望病好了;所用的藥物的藥名也不能叫她清楚,盡管每個病人都有知情權,但是從醫療和病人心理學角度來說不讓她知情就是正確的,你們能做到嗎?”見郎光榮答應的很干脆,他也相信她是妥靠的人。他又說:“我曾經發誓,再也不干這種事了,今天又被你苦苦哀求得心軟了,就勉為其難的做最后一回吧。”說完便指點郎光榮:“你必須這么這么這么著--。”
之后,郎光榮便按著主任的指點,偷偷的把老爸叫到主任辦公室來。她和主任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做通了老爸的思想工作。她又將以后的打算統統告訴了老爸。郎圣聽了他們的話,盡管心里再有準備,也如挨了當頭一棒;權衡了半日,因自己束手無策,又子無良媒,只得點頭依允。當下三人計議已定,分頭依計去了。
一時,郎光榮興沖沖的捧著一個筆記本電腦來到母親跟前,說:“老媽快看看,這個節目說的就是你的病吶,我的一個同事特意下載的保健節目,專門拿給你看的。”她又叫在一旁看報的父親:“老爸,你也過來看看,我媽是不是這個病。”
郎圣媳婦看那電腦上是一個健康講座,說的是“耳石癥。”她越看越像,越看越對心思,再加郎圣在一邊點頭應允著,她越看越覺得對癥,簡直就像把病治好了一樣高興。
郎光榮在一旁觀察,她看母親精神很好,又見老爸雖心有不甘,也將戲演得絲絲入扣,就偷偷地發了一條短信。一會兒,主任就從門前慢慢的經過。郎光榮就和老媽說:“主任剛過去,要不要問問他呀。”
郎圣看著媳婦,說:“還是請教請教好。”不等她答話,又說:“病人有問題請教大夫,讓大夫給好好的解答清楚,明白點,你說問他不問?”
郎圣媳婦就叫女兒:“一會兒主任還能回來,從門口過的時候就麻煩他進來,咱們問問總比不問強。”
果然,主任又打門口過。郎光榮追過去就把主任叫屋里來了,便將事情說了一個開頭。
郎圣媳婦笑道:“剛從電腦上知道還有這么一種病,說是“耳石癥”,我也是有病亂投醫的意思,想打聽打聽我的病能不能和這個“耳石癥”掛靠上呢。”
主任說:“是有這么一種病,也能導致頭暈,確切的還要請耳鼻喉科的專家會診一下。我去馬上安排會診,你們等著。”
耳鼻喉科的專家現成的預備著呢,一會兒,他就來了。這個可是個真正的耳鼻喉科大夫,因為主任認為郎光榮的母親睿智得很,一般人不能蒙混過關,就安排了一個真正的耳鼻喉科大夫出場。耳鼻喉大夫是位中年人,帶個眼鏡,說話很令人信服的樣子。他對郎圣媳婦說:“我先說一些癥狀,如果有你就說有,沒有你就說沒有。因為這個“耳石癥”不是靠儀器檢測出來的,僅能憑大夫的經驗判斷;治療也是一樣,完全靠手法復位;所以你的回答要正確,否則會影響我的診斷;也就是說影響我們這次會診,弄明白了嗎?”
郎圣媳婦笑道:“阿彌陀佛,大夫放心,我在佛前和大夫跟前從來不敢說假話。”
耳鼻喉大夫問道:“你有惡心、嘔吐、腦暈的癥狀嗎?”郎圣媳婦回答說有。他又問:“發生在早晨起來,還是晚上睡覺前?”回答說睡覺前。他又問:“發生的時候,會突然出現劇烈的天旋地轉。哪怕是抬頭、低頭、翻身也會劇烈的天旋地轉,是這樣嗎?”郎圣媳婦回答說:“正是這樣。當時我像一粒米被裝在瓶子里,讓一百個小孩子搖晃著玩一樣,暈得我連苦膽都吐出來了。”
耳鼻喉大夫又說道:“依你的醫療條件來看,你肯定做過核磁共振,而且確診不是頸椎病。”
郎圣媳婦說:“做過,剛做過不到一年。你說的太對了。那,照你說的那樣,我就是“耳石癥”了嗎?”耳鼻喉大夫肯定地說:“是。”郎圣媳婦又問道:“那你說,我是怎么患上的呢?”
耳鼻喉大夫解說道:“其實,老年人眩暈有一半是“耳石癥”。這個聽起來很陌生,其實國外早就研究得很透徹了,學名叫“良性陣發性位置性眩暈”。簡單通俗一點說,就是人耳內有個閉環形管道,內部充滿了油一樣的液體,內壁附著了許多像小石頭子一樣的結晶體,在熬夜、煙酒過度、生氣、外力作用下都可能脫落到別的地方;當刺激到耳部神經,就會引起劇烈的天旋地轉。因為人體有一個器官叫“耳石器”,功能是讓人感覺到空間,是人體平衡的重要器官,這里的神經讓小石頭子刺激,當然就要天旋地轉的了。”
郎圣媳婦再問道:“我現在沒什么感覺了,是不是過了發病期了?還能治嗎?”
耳鼻喉大夫安慰她,道:“能治。這個病沒有什么發病期不發病期,你想啊,一個小石頭掉下來了,它能自己回去嗎,不論多長時間,還得采取人工復位的方法讓它回去。就是把這個小石頭從“半規管”中旋轉出來,重新掉到“橢圓囊”中去,病馬上就好了。不說那么專業了,現在我就給你做人工復位術,好嗎。”
郎圣媳婦笑道:“疼嗎。”
耳鼻喉大夫笑了,說:“一點也不疼。讓外行人看了還有點滑稽,來,按著我的口令先坐在床沿上。”
郎圣媳婦就拿郎圣和郎光榮打趣,說:“你倆也認真看著學學,學會了,以后就是你倆的義務了。”
說得他二人無比的悲涼,忍不住要落淚,都強忍著,郎圣說:“你一說頭暈,誰還敢動你,現在也不敢看了,我們還是不看了,出去待一會兒吧。”說完都出來了。郎圣一出來便淚流滿面,忍聲凄切嗚咽,不顧女兒的勸慰,獨自無助地踉踉蹌蹌來到走廊盡頭,他在想,這樣騙她是否公平?對一個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人是否殘忍?他心里像窩著一團火,直燒到喉嚨;他喘了幾口氣,胸中往上涌出一口什么東西,又熱又咸;他怕是書上說的,會不會是心急吐血?他狼性上來,管它是血不是血,一揚脖子又咽到肚里。他把心一恒,想:反正比讓她身上插七八根管子,靠呼吸機活著強;人一那樣,既遭罪又救不了命,更別提尊嚴了。
一時,那里做完了這個“復位術”,叫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