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一冊 (下)風雷電閃
- 初鋒戰(zhàn)荒穹
- 浪覆西東
- 5157字
- 2011-09-30 19:40:15
金烏國氣候,邁入深秋,四處冽風呼嘯,終日景木蕭蕭。距離一月戰(zhàn)約越來越近,政務閑暇之余,季岳不忘練槍,那日方華的拜訪已經(jīng)說明此戰(zhàn)他必會干涉,如此他必須以絕對實力,擊殺閩潮為季良報仇,哪怕到時方華出手也改變不了結局。季岳長槍囂塵,凜冽賽風,力透萬鈞,雷鳴電耀,季濤六式一氣呵成。季岳還結合最近自己的體悟創(chuàng)出第七式。
“報告將軍,焰城敵軍出動了,浩浩蕩蕩而來,估計半日內(nèi)就會抵達風、雷、電、閃四寨。”哨騎說道。
“呵!何人領軍?”季岳問道。
“還是方天海,隨行的有商貴界議院兩位參執(zhí),唐凱和厲雷桓。”哨騎再說。
“嗯,傳令備戰(zhàn),大軍押在四寨前。”季岳說道。
“是!”哨騎說罷前去傳令。
不一會兒,眾軍將齊集帥堂。
“將軍,咋們只有一萬三千守軍,全都押在四軍寨嗎?”偏將樊勁問道。
“嗯,我知眾將疑慮。大帥遣人來報,說大軍在歸來途中,兩日后便可還歸。咋們?nèi)魣允夭粦?zhàn),敵軍必能看出端倪,必將猛攻我軍,到時恐撐不到大帥趕回。不若趕往迎敵,讓人探不得虛實。”
“噢,原來將軍之用意在此,樊勁想錯了。”樊勁忙認錯。
“哪里!樊將軍之顧慮本是該然。現(xiàn)在大家疑慮消除,整裝出發(fā)吧。”季岳言罷披甲而出。眾將軍隨行。
方天海一行軍馬,急急而行。
“厲參執(zhí),你說執(zhí)首是叫咋們做個樣子給政軍界與平民界看?”方天海問道。
“是,議院之決議的確如此!”厲雷桓答道。
“咋們何不趁隙奪回鏡城,大好時機!”方天海甚是不解。
“我也同意!”唐凱說道。
“方帥、唐參執(zhí),厲某也是同此希望,但是參議院命令卻是不好違背,但如若兩位欲豁力一戰(zhàn),厲某必是全力支持,縱然丟了這參執(zhí)位席亦不足惜。”厲雷桓慷慨說道。
“唉!執(zhí)首命令,參議院決定怎好違背,咋們還是看看局勢再說吧!”方天海失望的說,旋即凜然道,“如若蘇木主力果真不在鏡城,那咋們就血戰(zhàn)奪回。”
“好!”唐凱與厲雷桓贊同道。
“報,大帥,前面便是風、雷、電、閃四軍寨,賊軍由季岳統(tǒng)領,在那里嚴陣以待。”哨騎來報。
“好個季岳,該是算賬的時候了!”方天海恨恨的說道。
不一會兒兩軍對峙。
“季岳,蘇木主力不在,你這點兵馬,不是我的對手,速速繳械納降,本帥答應不殺你。”方天海怒叫道。
“手下敗將,這般囂騰,若不是策師有令,你焰城早為我所得。如今竟然前來送死,真是活膩了。蘇帥果然料得爾等將來,既來就別走了,先鋒季岳要拿你祭槍。”季岳說罷,單騎前往,長槍撩撥,數(shù)合便將前來阻擋的幾名金將打垮,狼狽逃回。
“賊軍有備而來,季岳言稱先鋒,難道蘇木已回?”方天海驚道。
“斷無可能如此迅速!”唐凱冷言道。
“是啊,路遙千里,兵馬萬千,如何悠爾之間來來去去?”厲雷桓亦是不信。
“賊人行事,常出乎意外,你們看他們所為之事哪一樁是合情合理的?”方天海仍在猶豫。
“方帥,莫再猶豫,戰(zhàn)便戰(zhàn),退便退,遷延不動,兵家大忌!”厲雷桓說道。
“這,”方天海注目季岳那囂狂神態(tài),不可一世,陡然一怒。“戰(zhàn)!豁出去了,全軍沖啊!”
方天海一聲令下,戰(zhàn)事鋪展開來,萬余荊軍與數(shù)萬金軍血戰(zhàn)一處,混亂不已。季岳槍式連環(huán),一路披靡。樊勁雙錘重出,巨力千斤。厲雷桓也長劍上手,殺入戰(zhàn)場。唐凱雖是年老仍是氣貫長虹,殺將起來,凜冽無比。方天海亦是親上戰(zhàn)車,揚劍揮灑。
兩軍在四軍寨前相斗兩個時辰,雙方互有死傷。季岳、厲雷桓斗到一處,槍劍爭鋒;樊勁、唐凱殺到一起,少老爭雄。荊軍訓練有素,攻守嚴密;金軍方天海指揮,毫無慌亂。
“季風掀濤”季岳再出一式,“劍厲雷旋”厲雷桓劍招迎上,龐然巨響,震蕩方圓。
“你,不差!”季岳贊道,攻勢不少減;“你也夠強!”厲雷桓橫冽迎上。
一旁樊勁狂戰(zhàn)唐凱,雖是以少征老,卻是未占便宜。
“想不到你老邁如此,氣勁竟是不遜于我。”樊勁雙錘不息,攻勢連貫。“你太年輕,浪費了不少力氣!不懂四兩撥千斤,此戰(zhàn)你必敗無疑。”唐凱不競速不競力,卻是從容納招,從容支招。
雙方再戰(zhàn)香炷時間,忽然一千余人馬殺入戰(zhàn)局,旗舉‘蘇’字,威風凜凜。為首者登高一吼。“季將軍勿懼,大帥命我等先趕來支援將軍,他隨后就到。”說罷,這新到之小股人馬沖殺而入。荊軍聽聞援軍已到,士氣大振,銳不可當。
方天海忽聞變數(shù),方寸已亂,忙下令“眾軍且退!”
“方帥,不可啊!”厲雷桓正與季岳廝斗,無暇他顧,可笑這方天海竟是如此不濟,昂聲一呼,絕招即現(xiàn)。“雷光銘閃破大千。”
“你,值得此招!”季岳季槍磐起,手按玄訣,正是季濤七式之“濤鋒季浪怒方圓”,飛槍破空,迎上厲雷桓絕招,突破劍勢,奪命只在頃刻。
忽然一人竄入戰(zhàn)圈,快不及眼,招不及閃,瞬間擋招救人而去。
“是他!罷了!”季岳槍回手,轉身趕去支援樊勁,心底對方華救走厲雷桓也不是特別在意。
唐凱決心掩退,且退且與樊勁廝殺。樊勁想截住唐凱,殺招上手,“千斤奪殺”應聲而出。
“幻步迷蹤”唐凱詭譎步伐,翻身雙掌拍來“氣貫長虹!”
樊勁巨力一擊堪堪被躲過,勉強回力抵擋唐凱混元雙掌,后退數(shù)步!正要提勁再戰(zhàn),不覺遠處一利箭快速逼近。
“小心!”季岳脫馬甩槍,猛然攔住利箭,唐凱趁勢退去,口中婉笑。
“多謝將軍救護!”樊勁說道。
遠處閩潮挽弓立于馬上,大聲對季岳說,“當初你若肯如此,你那位忠仆應該還活著。”說罷轉身欲走。
“一月臨近,你要有覺悟,季岳誓取你人頭。”季岳背過身冷冷說道。“好好苦練,準備后事,勿留遺憾!”
“放心!我不會避你,同樣的話,我也送你!駕!”閩潮收弓與唐凱縱馬離去。
過了一會兒,樊勁打掃好戰(zhàn)場對季岳說,“此戰(zhàn)咋們傷亡三千余人,斬敵五千余。幸虧將軍藏有一千軍扮演鐵帥歸來這一幕。”
“方天海非是鼠輩,不消多久他便會回過神來。咋們需加強戒備。”季岳說到。
“嗯。想不到那個唐凱老邁如斯,體力卻是這般好!”樊勁不服氣的說。
“呵呵,他講的對,你要多在氣勁集中于一點上下功夫,蠻干只會落得下乘,四兩撥千金方顯從容。”季岳拍著樊勁肩膀說道。
“是,謝將軍提點。”樊勁道。旋即又說,“方天海他們折回來咋們?nèi)绾螒獙Γ。俊?
“如法炮制,方天海多疑,必以為可一不可再,猶豫不決,咋們要行攻心戰(zhàn)術。”季岳儒雅說道。
“是,我來去安排!”說罷樊勁下去重新布置。
金軍狂退三十里才按住腳步,此時方天海已知中計,懊悔不已。
“唉!是我的過錯,白白錯過了一次光復鏡城的好機會!”方天海自責道。
“無妨,兩軍損失差的不多,咋們不算太虧。”唐凱解圍道。
“多謝少將軍救難!”厲雷桓向方華抱拳一拜。
“參執(zhí)請起,份內(nèi)之事。”方華扶起厲雷桓。
“哼,你知道回來了?為父差點被季岳殺了,幸得潮侄救護。如今鏡城也丟了,你才回來,你回來做什么?快滾,我方家沒你這樣的子孫。”方天海這才注意到方華回來了,按不住怒火,一陣痛罵。
“父親保重!”方華說罷欲走。
“華哥,世伯說氣話呢!你別往心里去,他天天盼著你回來,如今你果然回來了,哪能再就這么走了。”閩潮說道。
“讓他走,我不需要他的幫助,讓他去跟那個季岳結友攀交。”方天海仍是怒焰不滅。
“閩潮,照顧好家父,你與季岳決戰(zhàn)時,我會回來見證,保重。”說完,方華頭不回離開了。
望著漸行漸遠的身影,方天海五味雜存,想呼喚,想妥協(xié),終究盡是哽咽。父子,難道只是血緣;情感,真就這般難得。方天海始終難以明白,為什么自己的兒子,會因為一個賊敵,變得這般逆叛。目光停留在形影消散處,久久不改。
“世伯,華哥走了好久了。”閩潮打破靜默。
“噢!算了,逆子,不去想他。”方天海收拾心情,思考對策。
“剛才我失策了,咋們現(xiàn)在再殺回去,季岳必是不備。”方天海提議道。
“我同意。”厲雷桓贊同道,“只是唐佬,你要不先回去休息。”
“哈哈,厲參小看唐某了,走吧,咋們把鏡城奪回來。”唐凱高聲一呼。
說罷,金軍數(shù)萬人調(diào)轉方向浩蕩再出。
三個時辰后,四軍寨下,兩軍再次對峙。
“方天海,你真執(zhí)著,是真真嫌命長嗎?”季岳輕描淡寫說著。
“廢話少說,剛才讓你逃過一劫。這次本帥要將你活捉,再行斬首,以儆效尤。”方天海怒眉喧騰,“全數(shù)鏟滅!”方天海劍指一揮,戰(zhàn)斗再次拉開。
“可笑至極”季槍再度出擊,所經(jīng)依舊披靡,凜凜攻向厲雷桓與唐凱。
閩潮翻潮弓上手,獨對樊勁,稍顯游刃,樊勁氣勁萬鈞,但與閩潮實力懸殊,戰(zhàn)斗險象環(huán)生。激斗數(shù)刻,季岳這邊戰(zhàn)局僵持,樊勁這邊卻漸感支絀,周身衣物破破凌凌,輕傷數(shù)處。
“你非我對手,讓我戰(zhàn)得無趣了,結束吧!風卷浪囂!”閩潮張弓數(shù)箭激射而出。
“重影分殺!”樊勁認真以待。招式?jīng)_突既過,高下立判,樊勁肩腳負傷,戰(zhàn)力頓受壓制。
“咦,沒死,倒是意外,”閩潮輕描淡寫,“那就只好補招了。翻潮止蕩!”
“休想”,季岳見戰(zhàn)局不利,抽槍欲救麾下,“風季互換”應聲而出。
“你之對手在此,劍厲雷旋”厲雷桓強招逼上。“氣貫長虹!”唐凱也運招配合。
雙強聯(lián)手,季岳援救被掐斷,局勢危急萬分。赫聞。
“風炎雷”樊海猛然殺出,掌式連環(huán),不怒自威。“我正要去焰城找你,你卻自己送上門來,好得很!倚天雷!”
樊海一招阻斷閩潮殺招,也不多話便與閩潮廝殺到一處。
“是你這蠻牛,來得好,翻潮弓正愁寂寞!翻潮席卷!”閩潮怒道。
“不入法眼,鬼陰雷!”樊海從容應招,一邊像季岳吼道。“我們到處找你,你卻在這里高興,兄弟,他分給我了,一月之約提前了,俺今天就要他的命。”
“樊海,不可,來咋們交換對手,季良的仇,我要親手處理。”說罷季岳、樊海交換戰(zhàn)圈。
“盜勵鋒芒”閩潮不堪欺辱,弓勁再提三分。
“疾風掀浪”季岳正色應招。
“無趣,雖分我兩個,卻不敵一個。”樊海掌周厲雷桓劍氣,足撼唐凱步踵。舉手投足,更添游刃。
“誰講你有兩個”,“你只有半個”周康、姚晨接連殺到,雙雙振臂一呼。
“你們無聊透頂,在旁閑著不是同樣,非要來搗鬼。”樊海覺得無趣。“算了,趕緊結束,發(fā)個大招。厲罡風,欲海伏龍,天南海北轟冥雷。”
“我呆,真有這個必要嗎?好吧,一不做,二不休!刀戟滅魂”周康也要競殺。
“我也奉陪,七竅凌鞭!”姚晨也要競速。
“厲雷桓你快閃,喝!金剛無量!”唐凱功體滿提,無奈接下賊敵三招,一掌送走厲雷桓,頓時爆體,尸骨無存。”
“唐佬啊!”厲雷桓起身痛哭,無奈凜凜殺招再度襲來。
“這個歸我,風炎雷!”樊海再贊一掌,意欲格殺厲雷桓。
“小心”姚晨一聲提醒,只見方華再度竄身而入,戟槍環(huán)旋,擋住樊海攻勢。
“來得好,今天可以痛快一戰(zhàn)了。”樊海戰(zhàn)意高漲,方華卻意在救人,招不著實,盡皆虛晃。
一旁閩潮季岳酣戰(zhàn)更高。方天海見大勢已去,急忙收兵,閩潮、方華二人拼命掩退。不消多久二人便已被團團圍困。
“華哥,看來今天這里便是咋們的埋骨之地了,遺憾的是咋們的高下到現(xiàn)在還未分出。”閩潮苦笑一聲。
“哈哈,那便看今日咋們誰先倒下,誰便是下者。”方華昂喝一聲。
“好,同意!”閩潮戰(zhàn)意亦是一燃。
“好友,投降吧!”季岳勸道。
“好友,戰(zhàn)魂不辱,成全我,就是我歡喜的。”方華說道。
“戰(zhàn)約毀棄,我先的,你不用在意!”閩潮也道。
樊海、周康、姚晨三人正欲上前。季岳橫槍在中,半分不退。
“三位兄弟,一月死約,不可背棄,方華有恩于我,今日便當還之。鐵帥怪罪,季岳一肩承擔。”季岳吼道。
“娘的,真掃興,算了,隨你吧!”樊海無可奈何,郁悶離開。
“季岳啊,不知該怎樣說你,明天你自己跟大帥解釋吧。”周康說罷也郁郁離去。
“大帥主力,明日才到,可笑這方天海,哈哈哈。”姚晨走時扔下這樣一句話。
“你們走吧,記住一月之約。好友,屆時你不可干涉。”季岳最后說道。
“這…”方華想再說。
“華哥,我也是這個意思,你不可干涉。小子,今日戰(zhàn)魂被污,到時要你償還。”閩潮收弓而去。
“唉!”方華也搖頭離開。
方華、閩潮兩人緩步行在路上,思緒各異,一路無語。
“呃!”方華忽的口嘔朱紅。
“華哥,你無恙吧!”閩潮忙扶住方華。
“樊海、周康、姚晨三人皆非泛泛之輩,你日后遇上,不要硬拼。”方華囑咐道。
“我曉得。這次出來,見到許多強手,方覺自己的渺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是自己見著,始終不會相信。”閩潮感慨道。
“呵呵,你明白了。武道并非拼武這條唯一道路,戰(zhàn)魂并非死戰(zhàn)這段唯一路途,這都是我遇到季岳后才明白的道理。”方華分說道。
“你和他很熟很要好。”閩潮不解的問道。
“嗯,戰(zhàn)罷相惜,相見恨晚。”方華嘆道,“可惜立場難改。”
“他選擇了面對,華哥你卻選擇了逃避。”閩潮說道。
“是啊,世上能有幾人有逃避責任的勇氣,面對感情的勇氣。”方華哽咽道。
“嗯,聽華哥你這樣說,我好像明白了。我答應你,如果將來一戰(zhàn),我和他都沒死,那就跟他做朋友。”閩潮誠摯說道。
“你不可欺心!感情最重純潔。”方華正色說。
“哪有,雖然我現(xiàn)在不了解他,但我相信華哥的眼光,你看上的,錯不了!”閩潮認真的說。
“哈哈哈!咋們快走吧,回去晚了,恐阿爹要擔心了。”方華說道。
“噢!你還心掛著世伯。”閩潮意外道。
“親情亦是情,養(yǎng)恩亦是恩,恩情雖不能一混,但都需考慮。雖然我不能屈從于阿爹的抉擇,但我仍希望他活得好。”方華緩緩說道。
“嗯,咋們快走吧。蕓姨、芳妹都還在等咋們。”閩潮說道。
“好!”方華答道,兩人拖行在蒙著細雨的道路上,吐露心衷,天氣雖寒,心卻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