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媽，可別打趣妾身了，哪里是妾身擔心病的，便是夜里少穿了衣服罷了。”

蘇氏假意否認，卻更加坐實了這一個慈母位置。

老夫人睜開眼，嘆了口氣：“罷，無論如何，這些年你蘇姨娘為府里上上下下操勞，人人可都看在眼里。

這回，無暇能夠在外邊安心打勝仗，沒有后顧之憂，蘇姨娘功不可沒。”

“老祖宗，您謬贊了，妾身哪里擔得起這些。”

蘇氏了無痕跡的改了口，由“兒媳”改為“妾身”，這些年，老夫人疼她疼到允許她自稱正夫人才可自稱的“兒媳”，不過，有些人前，還是要避諱的。

老夫人目光鎖緊蕭楚，咄咄逼人：“楚丫頭，你說，祖母說的可有錯？”

蕭楚心里暗笑，蕭無暇在外邊打勝仗，說句不好聽的話，便是跟那些個臟軍妓有關系，也不會跟府里的姨娘有關系，這老夫人，蠻不講理，還喜歡端架子擺威風，可笑！

“祖母，蘇姨娘的確將府里上上下下打點妥貼，可見父親和祖母當初沒有選錯人。”

她不著痕跡的避開話鋒，直夸老夫人和國公爺。

老夫人卻不放過，直截了當起來：“祖母與你父親自然是不會看錯人，蘇姨娘持家有道，有大功，這回無暇打了勝仗回來，立下軍功。

倒不如，讓你父親抬了蘇姨娘做個平妻，咱們府里雙喜臨門，豈不更好！

話說起來，老身為了府里操勞半身，臨到老了，這把老身子骨，好久都沒沖過喜氣了，便指望著這次，樂呵樂呵。”

“老祖宗，您辛苦了，給您怎么喜慶都是應該。

只是，這抬了妾身的位份，也是萬萬不敢當啊。”

蘇姨娘驚得當堂跪了下來，言辭懇切：“妾身出身卑微，從不敢肖想身份，就是姨娘，也是國公爺憐惜，額外施恩。

哪里敢再奢望什么平妻呢？

夫人才是這府里老爺的正室啊！”

蕭楚冷眼看著這些女人唱戲，一個比一個精彩，忽然有些同情起“蕭楚楚”來，她雖族滅家亡，可前十四年，受盡親人疼愛，哪里像這里，放眼府里，處處是刻毒人。

老夫人搖頭：“唉，蘇氏，你別說這些話。老身雖老，這雙眼還是明凈的，楚氏雖是遠兒的正妻，可是久病昏聵多年，壓根兒擔不起什么重任。

苦了你，在這府里忙前忙后，十年如一日。

這些年你將楚楚和無暇視為己出，疼愛有加，老身看在眼里，若是不給你個身份，便是老天爺，都看不過去。”

蕭楚暗暗震驚了，這老夫人將蘇姨娘抬得如此高，便是被收買了徹底，她可再怎么乖順，也沒用，只能由著她們串通起來拿捏。

“祖母這么一說，孫女若是不同意，也太忘恩負義了。”

“嗯，你知道就好。”老夫人點頭：“你素來也是喜歡蘇姨娘的，你忘了么？你小時候，可還以為蘇姨娘就是你親娘呢。”

蕭楚假意含羞，“哎呀，這么久遠的事，祖母怎么還記得？”

這時，蕭可人也插進來，點了點她的鼻尖，“對呀，二妹妹，那時候你可還跟我哭鬧搶姨娘呢，你都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