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沉默著，一張臉繃得可以夾死一只蚊子了。

屋里的人大氣也不敢出一個，誰也不敢站出來發聲。

蕭楚頷首，撩開衣擺，雙膝跪下，給老夫人磕了一個頭：“孫女給老祖宗請安。”

她既然要取代蕭楚楚，那便不介意演戲演到位。

反正以后在這鎮國公府的時日長著呢，現在只當是鋪路。

這么想著，她又磕了一個頭，“孫女不孝，這些時日沒能在祖母面前盡孝，孫女有錯，請祖母責罰。”

錢氏見她破天荒乖順的給她磕了兩個響頭，在這些人面前給足了她威風面子，總算冷哼一句：“哼，責罰，老身可不敢，你這么個惹禍胚子，責罰了你，萬一哪天再把府里拆了。”

她故意不叫蕭楚起來，蕭楚捏了把汗，她忍！

“祖母說的是，孫女都聽著，但求祖母別為了孫女氣壞了身子，那便是孫女的罪過了。”

寥寥數句，已經驚詫了三房人。

這還是二小姐么？

這么乖順伶俐，莫不是在做夢吧？

“嘖。”

錢氏威風八面，端了一杯茶吹了吹，不緊不慢喝完，才放下茶盞：“楚丫頭這一回，倒沒白病，腦子清楚了不少。”

蕭可人適時站出來，溫雅一笑：“二妹還不起來，祖母原諒你了。”

蕭楚不知這站出來說話的是幾小姐，心里估摸著應該是庶姐蕭可人了。

這蕭遠膝下人丁單薄，除了正妻所生的一對兒女，也就是姨娘蘇氏生了個女兒，侍妾劉氏生了個兒子，再便是另一個姨娘，趙氏生了一兒一女。

只是其他兩位小姐平日里是個沉默的，不敢多話。

這種時候能站出來說話的，只有老夫人最疼愛的大小姐蕭可人了。

“大姐姐。”

蕭楚微微點頭，莞爾一笑。

蕭可人眼中劃過一抹驚詫，但很快便被掩飾下去，走上前拉住她的手：“二妹妹回來就好，家里人可想你了，總掛念著你呢。”

蕭楚被她拉到一邊，面上帶笑，不多說話，謹慎得狠。

這時，蘇氏忙走過來，抱著她，一個勁兒的抹眼淚：“我的兒，你總算是回來了。”

“姨娘擔心得整夜整夜睡不著，做夢都被嚇醒多少回啊，楚楚。”

蕭楚被蘇氏抱住，這才打量起她來，這蘇氏生得白嫩，又保養得不錯，三十好幾的年紀，看起來如二十多的美貌少婦一般，一雙眼眼淚說下就下，最是惹人憐。

蕭楚原是無感，但回來的路上被周仙蕊那個鼻涕蟲哭吵了好幾回，對于這種人，望而生厭，自然也親近不起來。

“勞姨娘掛念了。”

她嘆了口氣，佯裝哀愁，也跟著逢場作戲。

老夫人閉了眼，幽幽出聲：“楚丫頭，你最該孝順的，不是老身，而是你蘇姨娘。自你走后，她日思夜想，擔心得吃不下睡不著，幾次要親自出門去追你回來。”

“對對對，是啊，二小姐，蘇姨娘還擔心病了呢，都不讓我們下人跟老爺夫人說，唯恐惹他們更憂心。”

老夫人身邊的婆子李媽媽附和著。

蕭楚心里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她怎么覺得這些人有后招兒等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