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忪的雙眼迷糊地看了看后黑板上方的掛鐘，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龜速進行，一十、一十一……趴在桌上無神的許向上不時揉了揉眼，以防時間看走眼。驀然，第四排倒數(shù)第二張的人影慢慢地移動，擋住許向上迷糊的鏡頭。

“同學，可以走旁邊點嗎？”

面對許向上的要求，那人半信半疑地問：“許向上？是嗎？”

許向上撇了撇嘴，不情愿睜開惺忪的眼，圓寸頭、黑框眼鏡還有擋住時鐘的高度，“有什么事嗎？”

“我，王一元。”喚作王一元的男同學顯得很是興奮

“哦。”

相較于他人的熱情，許向上的臉上只找到了平淡。

“咱以前同班的，在縣六中的時候，你坐第一排。”

圓溜溜的眼珠勉強打起精神活動，眼前的寸頭好像有點熟悉，“好像……不認識耶。”

王一元騰的一下拿下了眼鏡，黑白分明的眼，帶著笑意的不深的酒窩，許向上最終確認并諷刺道：“同班是同班，好像沒見你上過幾堂課吧。”

“我是藝術特長生，上學期去考試，只有快高考那陣子才出現(xiàn)。”

許向上瞥了眼后面的時間，暗想著：虧你還特長，文化分只要一點，這也沒考上呀，真是……

王一元他校遇同學，那個熱情不亞于外面攬客的商家：“那個許向上你怎么也來復讀呀？”

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王一元，文化課看來真沒學到多少，察言觀色居然都不懂。本來還是20°C的表情瞬間零下，許向上冷冷地回答：“因為不是特長生，所以沒有那么好的文化分待遇！”

“我是特長生，可是我的文化分不是考得很好！”

許向上真的相信他文化分考不好這一事實，原因很簡單明顯——笨！真相擺在眼前，如果還要浪費口水再解釋的話，那么光榮的你也同某人一樣一樣的。

【考得不好】說也是要有技巧的：讀書好的人說考得不好那叫謙虛，讀書不好的人說考得不好那叫事實，讀書不好不壞的人說考得不好那叫作假——既不會考前茅又不在孫山，反正都是在中間的周圍波動著，同人哀怨什么考不好！

零度以下的許向上顯然沒有把自己多年修煉的【考得不好】之說同眼前這個說自己考得不好的人說叨的，皮笑肉不笑地繼續(xù)挖苦著：“顯然我們不是同一層次的，我是考得很不好！”

王一元的聲音突然放低說道：“再怎么說你都是會比我好啦！我54號耶！”

“我55，lastone！”許向上干笑

王一元尷尬地沉默，末了，又勸勉著許向上說道：“沒關系，現(xiàn)在是什么都不重要，明年六月見真章！有道題不懂，我先去找班長請教……”

圓寸頭沒有了，擋住時鐘的高度也沒有了，許向上恨恨地咬牙切齒看著某人好學的背影，內(nèi)傷瞬間加重！

她，居然敗給了一個曾經(jīng)同班的但是上課次數(shù)用手指腳趾累加可算的他！可恨可恨！

回宿舍的路上，愛卿叨了句——

“向上，剛和你說話的那男同學你認識？”

“你不也認識？”

“我說的是之前！”愛卿嫌棄地看著某人，有些質(zhì)疑她的大腦是不是忘在教室了

“嗯！”許向上突然機警地回神問：“你偷聽！你不是在讀書嗎？怎么這么不用心居然一心二用在竊聽旁邊的一草一木！”

“拜托，我就坐在你旁邊不遠！是你們自己說得太大聲了。”

“那是我干擾你的學習了？”

“有自知之明就好！”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許向上禮尚往來地回了愛卿

“得了你有理。不過向上人家是藝術特長生都這么努力了，我們也不能懈怠！”愛卿語重心長說著

“對呀！所以下禮拜五月考試，goodgoodstudy，daydayup。”

“不是打落榜的那時候就開始goodgoodstudy，現(xiàn)在才說開始daydayup，不會太晚嗎？”

愛卿一邊默認了許同學的中式英語，但所說出的話，聽起來諷刺，卻也是事實。

“愛卿我發(fā)現(xiàn)你和我不是在同個思想層面的，”

“和你同個思想？拜托，用你的腳趾頭想想，我的智商明顯同你不一樣。”愛卿不屑道

許向上鄙視地瞅了她一眼，用上【腳趾頭的智商】抗議道：“愛卿同學兼舍友，讓我這個小你一年又三個月的妹妹免費慷慨告訴你吧，事情出現(xiàn)意外后，總需要緩沖的，過渡期懂不？花費必要的時間整理喪氣的心情，這對于整裝再出發(fā)是多么么重要！再說，我比你們小，承受力也比你們小，所需要的過渡期當然會比較漫長，現(xiàn)在daydayup也不是很晚的事嘛！哼，這就是【腳趾頭的智商】！”

激動的許向上解釋的同時顯得義正言辭，慷慨激昂的勁讓人特容易分神地想象成為革命時期的愛國者，愛卿沒有再說什么下文了。

灰白的水泥帶石子的小道上，昏黃的路燈努力地盡一份力發(fā)一份光，盡管一旁的圍墻步滿三角梅，躲在墻后的未曾見面的夜來香混合柔柔的晚風吹來陣陣微香。夜里的操場還有活動的物體，不時發(fā)出幾聲吵鬧的精神處于亢奮的少年仔，遠點的成雙對的大概是關系友好的【地下情侶】。關于早戀這個問題，校方屢屢教導屢屢強調(diào)，可——蘋果的誘惑，不是每個夏娃都禁得起。

后來，許向上很是后悔，后悔當初太聽話了，以致于連早戀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牽連甚廣的是連暗戀這東西也不曾學會。

今晚，許向上睡得特別香甜，不知道是晚自習花費的腦細胞太多以致太疲憊了，還是宿舍的那群人提早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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