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凌霄！”

一聲嘶吼，南宮手持長劍，素色長衫盡染鮮血，劍刃上還不住的往下滴血。就連干凈清澈的面龐上也染上了扎眼的顏色，南宮一路持劍，身旁氣壓低的可怕。

看著自己身旁的一攤鮮紅的血漬，他的心狠狠的抽了幾下。

正因為凌霄把人引開了一半兒，他才有機會突圍，人生二十年以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別人的關心。

“凌霄！”一路不見人影，南宮抓住一個壯年的脖領，“剛才的那個人呢！人呢！”

“不不知道……”壯年連連后退，看著南宮一副斯文模樣，怎么這般嚇人。

南宮拳頭緊攥，手上的每個關節用力到泛白，“我問你，剛才那個人呢！”

“好像，好像被，救走了……”壯年哆哆嗦嗦的說著，“那一撥人剛要殺那個公子，就有一個人，一個人救他上馬了。”

南宮手一松，向后退了一步，腦間緊繃的神經這才松懈了一點，“他們去哪個方向了。”壯年顫巍巍的指了指城門的方向，南宮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漬，持劍奔出城門。

秋風颯颯，涼爽沁人心扉，盛夏的一切都將要歸于沉寂，隆冬正在蘇醒，綠樹變得枯黃，清翠變得深沉，一身血色妖嬈綻放在素衣之上，似與世間喧囂無一點相關，南宮和凌霄的一切，也許就是在少凌霄挺身出現在巷口的那么一個瞬間，就都已經注定了。

——

少凌霄蘇醒，手捂住后脖頸，“刑天，你是不是有病，為什么打暈我！”她從小到大活了二十幾年也沒暈過幾次，到這里可好，成了家常便飯了，“你是不是占我便宜了！”

“第一，不是我有病，是你有病，第二，你沒有便宜可占。”刑天邊說著，邊粗魯的抬起她受傷的手臂，給她纏藥，“黃老說不愿意見到你，上完藥就回你的房間呆著，傷養好之后就趕緊滾下平布山，別再給我找麻煩。”

“是你把我救回來的好嗎？別說的我好想是貼著你回來似得。”

刑天并沒有反駁，點了點，“這點我承認，我的腦子應該是被烏金踢了才會把你帶回來。”

“刑天，你的嘴巴這么毒，心里一定有很多苦吧，啊？”少凌霄一拳直接沖向刑天的面門，他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真是讓人討厭。

刑天一掌接住她的拳頭，“刑天，如果有一天我的傷好了，你一定哭都找不著調！”

“藥給你上完了，你隨便去哪兒，但最好不要在黃老這里。”刑天站起，一小廝進來通報道，“闕主，五夫人找您，請您過去一趟。”

“呵！五夫人？”少凌霄像是聽到了什么新興詞匯，說明他還有一二三四夫人了？果真是渣男一個，“刑天，我好像明白你為什么心苦了，可能還不止心苦吧，腎苦不苦啊？”

刑天一怔，似要說些什么，卻慢慢反應過來她話中的意思，“來人，給我拿饅頭把她嘴塞上。”

“是！”

小廝正要行動，門口有跑進來了一個人，氣喘吁吁的說，“不好了，闕主，山下有人闖山門還打傷了我們的人，人已經到半山腰了！”

“什么人？”

“回闕主，還不知道，只是那人一身是血，肯定是鉆著我們和回云寨打仗的空隙，好像邊走還邊喊著靈效什么的。”

靈效？凌霄，少凌霄一瞬間反應了過來，一定是南宮脫身了，一路找到了平布山，“你別傷害他，他是來找我的，他救過我的命！”刑天帶人走了出去。南宮一定是為了找她著急，刑天又這么氣沖沖的出去了，兩個人非打起來不可！少凌霄單腳站了起來。

“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你的腿要是再斷一次，神仙都救不活你。”醫閣后悠悠的聲音傳來。

“黃老，我知道是你，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也幾次登門致過幾次歉了，這次感謝你還能救我，只不過外面的兩個人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們一個都不能有閃失。”

南宮不用說，救過她兩次，刑天雖然嘴巴毒，但是事實是他真的救了她。醫閣后面沒有在說話，藥童出幕簾之后出來，拿了一根類似于拐杖的東西遞給少凌霄。

“黃老，謝謝你。”少凌霄拄起拐棍，一跳一跳的出門，好在刑天他們并沒有走遠，就在醫閣的門前。

南宮和刑天對立站著，南宮一身的血漬已經干涸成了紫紅色，身上幾乎已經看不出來白色，臉上沒有擦干凈的血液也凝結成痂，氣勢與之前認識的那個南宮完全不同，氣壓低了不止幾倍。

“南宮！”

凝結的氣氛驟然被打破，南宮猛然抬頭，當看到凌霄的一瞬間劍掉在了地上，撲過來直接將她抱進了懷里，大口大口的呼吸，似乎像是貪戀什么一般，南宮禁閉雙眼將凌霄抱得死死的。“南宮？”他的反應太異常，少凌霄在她懷里僵直的站立著，不敢動彈。刑天走過來一把將南宮拉開，“她手上有傷，你是什么人啊。”

南宮立刻放開懷抱，關切的看著她，眼睛來回巡視著她的身體尋找傷口，“凌霄，你哪里受傷了，傷口深不深？”

“南宮，你怎么了？”南宮這個樣子是極為不正常的。

被她的話一點，南宮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不會受這么重的傷。”他是知道少凌霄手腳都有傷的，所以一大早出去的時候，他壓根就沒奢望少凌霄能幫助到他什么，更沒想到他已經走了，她竟然還能追出來。這些事在他的認識中是從來不會發生在他身上的。

“這算什么呢？你救過我兩次，我救你是應該的。”

“不，這不一樣。”南宮搖頭，臉上抑制不住的笑意，看到她還好好的活著，沒有什么比這還高興的事情了。“走，跟我下山，我帶你找全京城最好的醫生，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南宮，其實……”少凌霄的話被打斷，刑天直接走到了她二人的中間，“你最好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闕主，我無意冒犯，我帶走我想帶走的人之后，自然會離開，改天一定備一份厚禮送上。”

刑天一把推開南宮，語氣不屑，“鬼稀罕你的禮？趕快給我滾，站在我的地盤上，打傷我的人，還想帶走我的人？”

“闕主，每個人都有自由，凌霄不是你的！”

刑天一步一步逼近南宮，“我說她是我的人，她就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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