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祁奚不由一愣,略有心虛:“我、我干嘛了?”
見勢,楚平大長公主悄悄出去,兩夫妻的事兒,她不摻和的好,不摻和的好啊。
蕭長信目色犀利:“桓方拓桓太尉是怎么回事?”
“呃……”元祁奚環顧四周,然后尷尬道,“那個……你這段時間不是都挺忙的嘛,我沒機會跟你說這事兒。”
蕭長信眼睛瞇成一條線:“那你現在跟我說說。”
“……”她這個樣子他敢說么他!
他沉默是金,蕭長信忍不住伸手捏住他的雙頰,憤懣道:“元祁奚,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一條船上的人啊!什么都不告訴我,你要單打獨斗你早說啊你!”
元祁奚感覺委屈,他也想跟她一條船啊,可只要他靠近她一尺,她就退后一丈,這種狀態他怎么與她同心竭力嘛!
似乎感覺到元祁奚的低迷,蕭長信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訕訕的松開手,低聲道:“那個……你也不是非要同我講的,不過以后有什么大的動向還是提前跟我說一聲吧,不然很容易弄巧成拙。”
元祁奚淡淡的“哦”了一聲,蕭長信總感覺心里堵得慌,癟癟嘴準備回屋,待她快走到門口,元祁奚如夢初醒,朝她喊道:“玄機!”她駐足回身:“什么事?”
一身清爽男裝的她順著日光站在門口,傲然圣潔。
他晃了晃神,道:“裴衍來了。”
“我知道啊。”蕭長信神色如常,“他來有什么問題嗎?”
“他……嗯,有問題。”元祁奚道,他其實是想說裴衍來了她會不會跟他見面什么的,但這類話終是給憋了回去,因為在他看來,她根本不在意這些。
蕭長信輕蹙眉頭:“有問題?”能有什么問題?現下南朝盡在裴衍掌握之中,南朝與北朝關系僵硬,兩朝若想交好,作為一國之相的裴衍趁馮太后壽誕緩和兩朝關系,不是很正常嗎?
“很有問題。”元祁奚走向蕭長信,拉著她往書房走,“前幾日我接到密報,說十一弟秘密結交朝中武將,意在謀反,而且跟南朝一些大臣私交甚密。再來是謝堅聽聞馮太后壽誕南朝遣使來賀時,表情有點微妙。”
“這兩者有什么聯系嗎?”蕭長信不解,“謝堅有什么貓膩?”
“嗯,”元祁奚點頭,“謝堅之妻謝夫人的外侄女是十一弟的正妃,謝堅與十一弟表面交情平淡,實則來往頻繁。如果十一弟借此機會與南朝聯手謀反奪位,謝堅聽到南朝來使時的反應就可以解釋了。”
“你的意思是說,謝堅并不同意十一弟在這個時候謀反?”蕭長信想了想,突然一驚,道,“這么說來,立后一事很有可能是你十一弟挑起的?!”
“聰明。”元祁奚莞爾,兩人走進書房,他自書架暗格里取出一個錦盒,拉著蕭長信坐下來。
“十一弟要的就是亂,世道不亂謀反的成功率會小很多,只不過十一弟還是太單純,不及謝堅老謀深算。馮太后壽誕四方來賀,一旦被異國發現北朝內亂,他們就會乘機攻打我朝,到時候內憂外患,皇位根本坐不穩。謝堅看清楚這一點,所以沒有與馮氏明面上撕破臉。”
蕭長信皺眉道:“謝堅有沒有勸過你十一弟?”
元祁奚嘆了口氣,搖搖頭:“小九多事,安排了人蠱惑十一弟,十一弟年少氣盛,哪里聽得進去謝堅的話,只怕現在已經著手謀反之事了。”
他打開錦盒,取出一塊瑩白玉佩遞給蕭長信:“這是瑯琊王府的密探令牌,你拿去。”
蕭長信愣然:“給我干嘛……”
元祁奚牽過她的手,將玉佩放在她手心:“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再有隔閡,長信……”
他叫她,卻沒有下文。
長信,我知道我走不進你的心,就我目前的狀況,也不奢求走近你,但橋歸橋路歸路的日子過得很是不好,就算是在你生命里留下一道痕跡吧,請不要與我保持太遠距離。
這些話,是他想對她說的,可終究是不敢說出口,他怕她會因此越走越遠。
所以暗戀這種事,苦悶的很,苦悶的很吶!
蕭長信盯著手中的玉佩,涼涼的,沒有他的余溫。
這幾日心神不寧,多半是與元祁奚關系疏離的緣故,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同時也不喜歡依賴他的感覺。
矛盾,很矛盾……
書房寂靜一片。
良久,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兩人收起各自所思,齊齊望向門口。
芮姑額角冒汗的進來,福了福身,道:“兩位殿下,馮三小姐來了!”
元祁奚不以為意:“來了就來了唄,難不成還要本王親自接待?”
“……”芮姑緩了口氣,道,“不是,主要是馮三小姐穿著嫁衣來的,嚷嚷著要嫁給王爺!”
元祁奚依舊不以為意,蕭長信挑挑眉,抱著看笑話的心態瞅著他。
穿著嫁衣來,馮阿容真夠可以的,不會又是謝尚柔挑撥的吧?
芮姑心急,可眼前這兩位一言不發,她該怎么打發馮三小姐啊?!
見元祁奚如此,蕭長信轉了轉眼珠,起身從書架上拿了本占卜書,隨意翻了幾個,裝模作樣掐指一算:“寅午戌見卯,申子辰見酉,巳酉丑見午,亥卯未見子。乖乖,王爺這一卦桃花帶煞啊!”
元祁奚淡然處之,叫了聲“少君”,不過眨眼功夫少君便從門外進來。少君在暗處早已聽到剛才的事,他懸著顆心拱手一禮:“王爺有何吩咐?”
“王妃吃醋了,去,把那只雌性動物扔出府。”元祁奚道,順手將蕭長信拉著坐下,把她手里的書奪過來扔到一邊,故作沉穩道:“你瞎給我算命,仔細本王給你弄一身桃花。”
蕭長信揚揚眉,笑而不語。
這二人倒是輕松,可難為了少君大熱天的冷汗涔涔:“王爺……那可是丞相嫡女、太后的親侄女啊……”
眼下馮太后大壽降至,馮氏一族氣焰正盛,如此對待馮阿容,不是存心找不痛快么!
元祁奚道:“殺了扔出府。”
不帶一絲感情,絕對的冷漠。少君和芮姑不由一怔,王爺是不是……太囂張了點!
蕭長信把玩著袖口淡淡道:“我見不得血。”
少君和芮姑松了口氣,還好有王妃相勸。
然而元祁奚沉吟片刻,道:“那就扔出府殺了。”
“……”其余三個人同時沉默,這得是有多大仇大多恨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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