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趁素繆走開的空擋，蕓兮故意歪著腦袋，眼神中帶著濃濃的玩味。

“就……跟先前十指不沾陽春水，傲嬌任性的性格不一樣嘛！”趣兒結結巴巴的說，單純的眼瞳緊盯蕓兮，像是希望從她嘴里聽到答案。

蕓兮邊蹲下清理散落在青磚上的泥土，邊不緊不慢的問：“那趣兒喜歡娘娘現在的性格？還是先前的？”

“當然是現在！”

趣兒回答得幾乎不假思索。

“呵呵。”蕓兮有些不耐的苦笑，說：“那娘娘就還是娘娘，人沒變，性格也沒變，只是外出游玩一趟心情舒暢，人嘛，心情好自然脾氣就好，懂嗎？”

“哦。”

趣兒似懂非懂的答應。

“兩個小丫頭捯飭什么？”

和煦的光線被身后纖細修長的影子遮蓋，趣兒迎上竟瞅懵了，她看到的是一雙淡褐色的晶瑩眼瞳，帶著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味道，瓔紫繡花的長袍被風吹起，有股柔弱書生般優雅謙和的氣質。

“將軍。”

蕓兮拉著著魔似的趣兒跪地，語氣冷冷的說：“娘娘仍被罰閉門思過期，不便會客，請將軍先回吧。”

“哦？”秣陵食指挑起趣兒圓潤的下巴，看她一臉嬌羞，他笑。

明知他的到來不被歡迎，他卻沒表現的羞惱，只是笑瞇瞇的說：“秣陵此次只為前來探望朋友，無意滋事，難道娘娘如此孩子氣，仍在記恨昨天的事不成？”

“娘娘大度，只是將軍身為朝野大臣，胡亂在后宮走動已是有違常理，娘娘一向潔身自好，所以將軍還是請回吧。”

蕓兮不比趣兒好哄騙，給點甜頭就天花亂墜。昨個，要不是他故意添油加醋，素繆也不至被打吐血。她若康健無恙，昨夜尊主也不能責罰自己，甚至差點以身殉教！

他挑逗的指尖收回，趣兒有些落寞，眼神埋怨的瞪著身邊冷冰冰的女子。

秣陵斂起玩世不恭的嘴臉，依舊微笑，他自知在這個倔強的婢女面前討不了好，剛準備離開，只聽身后屋里一個似水如歌，空如幽蘭的聲音忽然響起：

“讓他進來。”

聽到她的話，秣陵失落的臉很快烏云褪去，他剛要進屋，蕓兮卻猛地攔下他，難以置信地問：“娘娘三思，將軍畢竟是男人身。”

“同樣的話別讓本宮重復兩遍！”

素繆唇角勾起冷魅，說話迸發出一種令人恐懼的寒意，她耐著性子最后一遍警告：“讓他進來！”

蕓兮阿秀臉色煞白：“是，是娘娘……”

看著那抹驕傲身影朝她挑釁的一笑后，便消失在門外，蕓兮咬住嘴唇，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握拳。

銅鏡背著陽光，以致讓人看不清她的絕色容顏，牛角梳在她手心靜靜梳理著柔順的墨絲。見秣陵已然走進，她停下動作，將梳子隨手扔到桌上，嗤之以鼻，清冷的眸光從他微笑的臉上一掃而過，哼道：

“將軍果真好膽識，昨天的事本宮還沒去找你算賬，你今天倒假裝獻殷勤自己找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