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小段飛不用石英費心，他活的很好。那天，洪震山和段夫人在花園里散步，洪震山說道：

“夫人哪，你侄兒段玉把小段飛交于咱們有四個年頭了，那小子至今也沒有露個面。這小子夠狠心的，他可是不怕咱們怠慢了小段飛，他就那么放心呀。”

“官人呀，他要是不放心就不會送給我們，也不會一走了之，連個音信也沒有。說實在的小段飛在咱們家這幾年，你待他比親生的還親，街房四鄰哪個不夸小段飛吃的好，穿的好，又白又胖的比皇太子還闊氣。再說了小段飛與洪嬌斗嘴和打架你每次都向著段飛，為這事洪嬌沒少來找我告你的狀。”

“夫人哪，洪嬌是夠聰明的，可是小段飛更不簡單呀這小家伙不但長的秀氣，他也太聰明了簡直就是一小精靈。什么百家姓、三字經你只要給他讀一遍他就能全背下來。你要是讓他看一遍他還能默寫出來呢，你看這小家伙真是前無古人。真是的，我是打心眼里喜歡這小家伙，對了夫人，我有一想法讓他進學堂怎么樣？”

“他年齡不到，學堂怎么會收他？”

“這小家伙年齡雖然只有四歲，他比十來歲孩子智商還高的多，再說了哪個學堂都歡迎高才生，將來出人頭地金榜題名了也給他們學堂裝門面。”

“你說這也是，是不是也把洪嬌捎帶去，他倆是分不開的。打是打鬧是鬧的，一會不見就念道。”

“洪嬌……恐怕……再說吧。”

“你得把她也捎上，要不然她一個人在家那可不行。”

“盡量吧。”

次日，洪震山來到了進京學堂，迎面碰上那個教書孔先生，孔先生認得洪震山急忙上前說道：“洪館長，你大駕光臨啊，失迎了，失迎了。”

“孔先生客氣了，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您洪館長是名揚四海的俠士，我們小小學堂能幫你何忙啊？”

“別說，還真有事相求呢。”

“那好，洪館長室內說話，請！”

來到室內，那個孔先生一邊給洪館長倒茶一邊說：

“你洪館長不會有學生吧？”

“正是，孔先生叫您給說中了，不過我這學生年齡是小了點。”

“今年幾歲了？”

“四歲。”

“四歲是小了點，本學堂從來沒收過這么小的學生，這個……洪館長，不好意思還是等……”

“我這學生年齡是小了點，不過他比十來歲的學生接受能力強得多，那個百家姓、三字經都已熟背如流，默寫全文還會……”

“竟有此事，他是不是你……”

“是這樣的孔先生，小家伙是我這夫人娘家侄兒的兒子，他母親我說你也應該知道，白玉仙你可聽說過？”

“洪館長說這……噢……我記起來了，段玉……對，就是他。還在這個學堂念過書呢，至于白玉仙嗎，說到這，我想起另外一個人就是白娘子。我全曉得了，你說這段玉與玉仙之子將來一定也是金榜題名的頭名狀元，好也！好也！妙哉！妙哉！介時，進京學堂也將名聲大震也！”

“其實，現在進京學堂名氣也不小，早有蘇大人進得學堂，今又有其兒子蘇為豪，將來……”

“貴公子段飛！”

“孔先生，洪某還有一事相求。”

“洪館長請講。”

“洪某還有一女，名喚洪嬌與段飛同年齡，是否……”

“一并前來也，何差一人乎！”

“孔先生，明日讓他倆過來？”

“甚好，甚好！”

“多謝孔先生了，洪某告辭。”

“送洪館長。”

洪震山回到家后，把上學的事與段飛說了。小段飛高興極了。抱著震山的大腿直喊謝謝。震山說明天送他和洪嬌到學堂報到。可是小段飛硬是不讓送，說自己完全有能力自己前去報到。洪震山相信他的能力，說去給他倆買些筆墨紙硯等，同意他倆去報到。

第二天，小段飛和洪嬌各自背著書包興高采烈地走在上學堂的路上。尤其是段飛更是興奮不已，不是蹦就是跳的。洪嬌見他這般活躍更是高興。她知道小段飛平日里沒少向鏢局里的叔叔學武藝，想要他顯示一下便說道：

“段飛，你那馬車輪子打得不錯是不是？”

“要不我給你示范一下好嗎？”對飛說著打起了車輪子來。

洪嬌站在一棵大樹下叫好道：

“打得好，好大好圓的車輪子。”洪嬌正說著突然從樹上掉下來一個軟乎乎，熱乎乎的西，正好落在她的肩上。她一看驚叫道：“段飛不好了，鳥屎。”說完兩眼閉了起來。“剛穿上的新衣服，為上學堂爹爹給買的，這我怎么上學呀，不去了。”說著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段飛抬頭一看，樹上有個很大的鳥窩。那鳥正蹲在窩上向下拉屎呢，望著生氣的洪嬌他笑了起來：

“不就是這只鳥搞的嘛，別哭呀。待我上去給他搗了，讓它欺負我小姑姑，你給我背著新書包。”

段飛說著把書包丟給洪嬌兩手臂抱著大樹，兩腳兩腿夾著樹干，噌噌地向上攀去，不一會便爬到了樹梢上的鳥窩前。那鳥還沒有飛走，站在窩沿上兩翅膀后架著，頭向前伸著，尖嘴張著正嚴正以待地等著他，啊……段飛明白了，那窩里有三只小雛鳥，怪不得這老鳥這么兇。他手軟了，低頭對洪嬌說：

“小姑，窩里有小鳥。”

“別……別動小鳥，快下來吧，太高了，我好害怕……”

“小姑，有三只小鳥好可愛的。”段飛從樹上下來說。

“是嗎，我能上去看一下嗎？”

“別了，下次吧。別誤了學堂報到。”段飛說著便從洪嬌手中接過書包，他下意識地往包里看了一眼，吃驚地說：“不對，怎么沒有墨水？”

“哎呀，你拿的是我的。“洪嬌說。

段飛看了看，又看了看另一只書包是自己的。

“可是你沒有墨水也不行呀，你怎么這么粗心一定是落在家里了。”

“這……這怎么辦呢，要不我回去拿吧？”

“這樣吧，你走的慢。我回去拿你等著我別亂跑。”段飛說著把包遞給洪嬌便向家跑去。

洪嬌焦急地在等段飛的到來，這時從前方飛來一東西順著她兩耳邊而過，嚇得她“啊”一聲，定睛一看走過來一個十多歲的男孩。這家伙胖乎乎的，身穿紫色外衣，頭頂紫巾，身背書包，左手還攥著一土坷垃蛋（注：方言）。洪嬌看他不順眼，便說道：

“你……你是誰，為什么用坷垃蛋扔我？”

“你這小妮妮說什么，我用坷垃蛋扔你？是你想擋我這土蛋，我沒有怪你，你反而豬八戒背菜耙——倒摟！”那家伙擠眉弄眼地說。

“你……你欺負人，等會……”

“等會怎么樣，誰敢把我高少爺怎么樣！”那家伙在自己的胸脯上拍了一下說。

“等段飛來了看怎么收拾你。”洪嬌也沒示弱。

“什么段，什么飛，狗屁！等見了我高少爺他就得乖乖的給本少爺背書包，他還得給我去買好吃的，你信不信？”

“不信！”

“不信，你這小丫頭還挺嘴硬的，你這小丫頭……樣子嗎，長的還夠仙的，穿的這粉紅絲緞衣服還不錯，一看也是富豪人家的孩子。說你家老頭是干什么的，偷雞摸狗還是攔路綁縹的啊？哈哈……”說著就動手往洪嬌臉上摸。洪嬌討厭極了，猛地頭往一邊揚，那家伙的手正好抓著洪嬌肩上的鳥屎，他放在嘴邊一聞：“真臭！……你這屎妮子。弄了老子一手鳥屎，我看還是物歸原主吧！”說著用帶鳥屎的手往洪嬌臉上抹。

“你……你這個流氓！”洪嬌說著舉起巴掌就向那家伙打去，那家伙用右手抓住洪嬌，抬起的右手用盡力氣就想把洪嬌推倒，這時聽到身后有人說道：

“高求，住手！”

這個叫高求的扭過胖身子一看是自己同學堂的王進生，便松了洪嬌走到王進生面前用手指點著說：

“王進生你這個賣豆腐教養的孫子，竟敢來管我這鼎鼎大名高大夫家孫少爺的閑事，你是……”

“我爺爺是賣豆腐的，我爹爹也是賣豆腐的，我將來也要賣豆腐，賣豆腐怎么了，坑人了還是騙人了？你爺爺是個大夫，你爹爹是個大夫，你可知外人怎么議論他們嗎？坑人精，騙人鬼！”

“你胡說！”那個叫高求的說著就和王進生打在一處，王進生雖然瘦小但很會打架，兩手抓著高求的雙手，腳下使了個絆子把高求按在地上，高求雖笨但有笨氣，一翻身子又把王進生壓在下邊，王進生用力把高求推在一邊又把他壓在下邊，二人忽上忽下地在地上打起滾來，鬧得不分勝負。這時，段飛跑了來，不知原因便問洪嬌說：

“小姑，他倆怎么了？”

“那胖的欺負我，那個瘦的救了我。于是他們就打起來了。”

段飛明白了，飛身上去抓住正在上邊的高求的衣服猛地掀起又向后猛推，高求被甩出好幾步，一屁股座在地上，兩手握著屁股直叫起來：

“我的屁股摔成四半了呀，疼哇！”

“快滾，不然廢了你！“段飛說。

高求停了哭聲，兩眼瞪了瞪段飛，爬起來撿起了書包狼狽地走了。

“我叫段飛，請問你叫？”

“他叫王進生，要不是他我會被高求打傷的。”洪嬌說。

“謝謝你幫了我小姑姑，我們是去學堂報到的。”段飛說著從兜里摸出一個紅薯來送給王進生又說：“這是我剛從家里拿來的還熱著呢，你吃吧，咱們邊吃邊說、邊走，不然會遲到的。”

“好吧。”王進生從地上拾起書包，又把掉在地上的筆墨等拾起裝進書包中，還有一件玩具，是個竹筒做的，段飛見了稀奇問道：

“這是什么玩具？”

“你來看這個粗的兩頭透氣，這個一頭是實的正好能塞進去，若是裝進石子什么的，這么一搗就能飛出好遠。”王進生試著說。他看了看段飛又說：“你好厲害呀，高求被你……你好像是……你爹爹是不是有名的石匠叫段……”

“你爺爺是豆腐王對吧，聽我老姑夫說過，他們三人還有知府蘇大人是朋友對吧？”段飛說。

“我也是聽我爺爺說的。”王進生說。

“今天這事太巧了。”洪嬌說。

“真是！”三人齊說。

于是，三人一邊走一邊吃著紅薯一邊說著向學堂走去。

三人來到進京學堂，王進生指著一座房屋對段飛說：

“那里就是孔先生辦公室你倆先去見見先生吧。”

“好吧，你先到學堂里吧。”段飛說著就和洪嬌進了孔先生的書屋。

二人進得屋內，孔先生正在準備講課的用品，一抬頭看到來了兩個孩子便問道：

“你二人是？”

“孔先生，學生段飛有禮了。”段飛說著便深施一禮。

“噢……我明白了，你莫非就是洪館長所言之內侄之子段飛？”

“孔先生所言甚是！先生真所謂通天懂地之圣人也！”

“哈哈…真不愧是白……石匠之后。英才是也，哈哈……”先生笑畢又說：“聽你老姑夫洪館長所言，那百家姓、三字經你可都已會背誦還能默寫出來可有此事？”

“先生說的對，段飛都會。”洪嬌說。

“這些段飛都能做到，那你洪嬌能否？”先生對洪嬌說。

“我……我……”洪嬌也不知道怎么說了。

“本來我想考你一下，皆因上課時間要到了，這樣吧，你二人先進學堂聽講，如果真像洪館長所言，就把你二人留下怎么樣？”

“好，謝孔先生。”段飛說。

孔先生把二人帶進學堂里，用手指了指最后僅有的一張課桌示意他兩個坐下，便走上了講臺。這時幾十個學生都把目光集中在段飛和洪嬌身上。那個叫高求的一眼就認出了段飛與洪嬌，這家伙看來有點不服氣，還對段飛施著鬼臉兒。這時孔先生用竹杠敲了一下桌子說：

“大家都坐好了。”

同學們立刻都端正了。孔先生又說道：“今天我們把百家姓第一頁再熟悉一下，王進生同學把頭兩句說出來。”

“趙錢孫李，周武鄭王。”王進生道。

“孟繼圣同學把下邊兩句說出來。”孔先生說。

“馮陳褚衛，蔣沈韓楊。”叫孟繼圣的同學說。

“高求同學把下邊兩句說一下。”孔先生又說。

“趙銀高求，知我是娘。”高求胡言道。

“你……你這高求胡言亂語，這第一頁我們都學了十來天了，別的同學都能熟背，你真……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孔先生生氣地說。

“孔先生，并非我高求沒學會，都是……”

“都是什么，別拉不出屎來怨茅房！”孔先生怒道。

“都是剛來的那個段飛給我弄的，他把我學到的字全都給趕跑了，所以……”

“嘻……哈……”學生們一陣嘲笑聲。

“看你渾身泥土的，像什么樣？”

“先生，是段飛他打我，把我……”

“先生，我當時在場。是高求欺負洪嬌被我撞見。他不聽我勸竟和我打起來，在地上打滾后把我衣服弄臟的。其實段飛并沒有打他，只不過是段飛見高求騎在我身上把他拽起來罷了。”王進生搶過高求的話說。

“你這高求，學習不用心。歪門邪道倒是特長。”孔先生話題一轉又說：“同學們，今天進學堂的段飛雖然是第一天到來，但此學生已把三字經、百家姓熟背甚至還能默寫，現在就讓段飛展示一下。”孔先生說。

“不可能吧？”一些同學低聲說。

“除非他是神童！”一些同學說。

“大家安靜，聽段飛背來！”孔先生道。

段飛慢慢地從板凳上站了起來，對同學們抱一拳，微笑誦道：

趙錢孫李，周武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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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初，性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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