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曜沉默,他沒想到玉粹想得這么深,從前總覺得玉粹太單純太簡單,可當(dāng)她真正為人著想的時候,卻又是那么世故通達。
的確,綠蕪雖是綠護衛(wèi),卻也同樣是綠國的蕪?fù)酰@樣的身份,很難令人信賴,在這一切都是機密的軍營里,樊盛怎會安排工作給綠蕪呢。只怕這軍營之中,全心相信綠蕪的,恐怕只有玉粹一人。綠蕪頂受著各方面的猜忌和排斥,確實不好受,除了跟在玉粹身邊,的確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好了啦,玄曜你別擔(dān)心我,做你該做的事情,綠蕪很快就會回來的。”玉粹推推玄曜,朝她笑了笑。
玄曜沒法,他也的確沒空,樊盛將操練士兵的重任交給他,他自感責(zé)任重大,如果不是記掛著玉粹,也不會回來。見玉粹堅持,便點頭起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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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粹一個人在帳篷里乖乖地烤火,帳篷外是震天的士兵操練的聲音。她有些不安,戰(zhàn)爭是怎樣的,她只在電視上和書本上看到過,但不管從哪里認識,都告訴她一件事:戰(zhàn)爭,是非常殘忍的。
她會不會死在這場戰(zhàn)爭上,又或者,她身邊的人會死在戰(zhàn)場上,今天還把酒言歡的人,到了明天便陰陽相隔了。
無瑕說她這一代的圣女,與以往的圣女都不同,不是祈禱風(fēng)調(diào)雨順,不是輔助帝王鞏固朝政,而是將破碎的山河重組,讓滅亡了的國家復(fù)活。這些,都不可能避免戰(zhàn)爭。
玉粹一直在逃避這些事情,她不想打仗,既然天下大勢已定,彩虹國四分五裂已成定局,何苦再去發(fā)動無謂的戰(zhàn)爭呢?不管成就了誰的霸業(yè),都是以老百姓的犧牲為代價,她胸?zé)o大志,只求平安度日。是以誰追殺她都好,綠國國主冤枉她都好,她能避就避,能躲就躲,最多裝模作樣糊弄過去。
但看看現(xiàn)在,她再怎么躲,戰(zhàn)事還是發(fā)生了。玉粹目光定定地望著火盆里跳躍的火,心中再清晰不過了,不管這個世界里,圣女出不出現(xiàn),是不是她,躲不躲避,戰(zhàn)事都不會因此而消失停止。
“玉粹,我回來了。”忽然,簾布被一人從外面挑起。
玉粹抬頭一看,是綠蕪回來了,他手里提著一只兔子,走到玉粹面前,臉上有些灰。
“去哪里給我弄好吃的了,怎么去了那么久?”玉粹拉起自己的衣袖,給他擦擦灰。
綠蕪明顯躲了一下,看見玉粹微微疑惑的表情,不是很自然地笑起來,把臉湊過去讓玉粹擦:“到森林里抓兔子了,入冬了兔子都躲起來了,難找,所以久了點,餓了嗎?給你烤兔肉。”
說著,綠蕪提著兩只長長的兔耳朵就要出去殺兔子。
“誒誒誒……”玉粹連忙拉住他的衣擺,“給我給我。”伸手去接兔子,綠蕪聽話地給她。玉粹把兔子抱在懷里,明顯感受到這只兔子在發(fā)抖。玉粹一手抱著兔子,一手撫摸它安撫它。
“怎么,玉粹,不吃嗎?”綠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