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瀲滟宮
“呃,初晴!這風鈴什么時候自己長腿跑上去了?”語妃小臉疑惑的望著隨風擺動的竹風鈴,竹條下面居然還多出了許多小小的銀鈴鐺,叮呤作響,清脆悅耳。
“娘娘,這是皇上在您睡著時親手掛上去的,這銀鈴也是皇上特意找人打的,皇上對您可真好。”初晴說著臉上的笑容有驕傲,也有羨慕,但更多的是驕傲。在宮里主子的前途便是自己的前途,跟了個好主子,尤其是受寵的主子,即使是小小的奴才,那身份也水漲船高,巴結的人多著呢。沒來伺候語妃以前賞心宮的方晴仗著花妃這個后臺可沒少欺侮初晴呢,現在除了方晴其它宮女太監可都是客氣著呢。
“書生?書生這幾日都沒來了,他去那里了?你帶我去找他好不好,我要他陪我去釣魚、去放風箏。”
“好不好嘛,初晴?”語妃用力的搖著初晴的胳膊。
語妃還是半迷糊的孩子狀態,從不喊宮池藍皇上,亦不喊他的名字,一直固執的喊他書生。
“娘娘,這個,奴婢實再做不了主,皇上很忙,太后快要五十大壽了,宮里都在準備呢。”初晴很耐心的解釋著,雖然這她胳膊快被搖散架了。
“大壽是什么?”語妃懵懂的問。
“回娘娘,就是生辰的意思。”
“生辰,是生日嗎?”
“生日?奴婢不知道娘娘說的生日是什么意思?反正、應該差不多吧。”初晴小臉似懂非懂似明非明。
“嗯,那有生日蛋糕吃嗎?”語妃興奮的問,她最愛那些個餅干蛋糕了呢!
“蛋糕?”初晴迷茫。
“娘娘說的生日蛋糕是什么?能吃嗎?”初晴驚奇。
“哦,沒什么。我是說我想吃糕點了,你去幫我拿些來。”語妃推著初晴的后背。
“娘娘,你一個人奴婢不放心。”初晴緊緊的抓著門框轉頭說。
“你好啰嗦,快去,快去,難道你想要把我餓死不成?”語妃佯裝生氣回身賭氣坐在了凳子上。
“奴婢不敢。”
“哼,那還不快去。”
“那奴婢去了,很快就回來,娘娘你在這里等一下。”
“放心,我會很好的。”
見初晴離去,語妃心中竊喜,天天被這個小丫頭看的死死的,她都快悶壞了,她要溜出去透透氣才行。這瀲滟宮總是靜悄悄的,不熱鬧,一點兒都不好玩兒。
瀲滟宮四面碧湖環繞,有前門,自也有后門,后門是宮中送日用的奴才們走的。語妃偷偷的跑到后門,那里她早趁初晴不注意去探察過了,還有一條小船呢。
出了瀲滟宮,語妃像只放出籠的小鳥一樣歡快的跑著,皇宮好大,她第一次逛又不認得路,腦袋也不夠清醒,一路上只顧貪玩兒,聞聞花草的香味兒,捏了片葉子在手里。隱約中有琴聲傳入她的耳朵,便順著琴聲尋去,因為那琴所奏的曲子聽起來心中格外熟悉。不知不覺,來到了御花園,順著琴聲尋來,看到飄著白紗的涼亭中一位白衣美人正在拂琴,琴曲有些憂傷,又有些慰藉,似能洗滌人的心靈一般。
“姐姐彈的真好!”語妃豪不吝惜自己的語言贊美。
“書晴,收琴,回宮。”月妃當做沒看到語妃起身要走。
“哎,姐姐,你別走呀,你能不能再彈一遍給我聽?”語妃天真的上前拉住月妃。
月妃本就不想理語妃,見語妃硬拉住了自己心中更是不快。
語妃沒有看到月妃的臉色極其難看仍喋喋不休:“那你能告訴我這曲子的名子嗎?”
月妃不想再糾纏下去,欲抽回被語妃拉住的衣袖,語妃不放,兩人你推我搡,誰知這亭子是建在湖邊的,語妃正好背對著湖,一松手后退到了湖里。
月妃見狀,連喊救人都忘了轉爾拉住書晴要走。書晴小聲道:“娘娘要不要找人救她?”
月妃有些魂不守舍,顫抖的說:“回宮”
二人匆忙離去。
其實月妃也有私心,她當然就此希望語妃消失,所以她不會去喊人來救語妃。
月妃轉身的剎那,一個白色身影躍入池中救起了連喊救命都來不及的語妃,語妃是沒有一點兒水性的,甚至有些怕水,早昏過去了。
白衣人卻是清王宮亦俊,他剛從太后宮中請安出來,路過御花園剛巧看到了這一幕。
清王抱著語妃兩人渾身濕透的衣服一路滴著水飛奔到了宮池藍的御書房。
福瑞公公大老遠的看到,忙上前請安,驚呼:“喲,清王爺這是怎么了?”
清王不理他仍抱著語妃朝殿里走。
福公公沒攔住“清王爺,您?皇上正在和諸位大人議政呢!”
吱呀一聲,推門而入。
宮池藍和幾位大臣正在議事,轉頭看了一眼,隨即下令:“眾卿先回,改日再議。”
幾位大臣都是人上人的聰明人齊齊告退。
“皇兄這是?”起身看到渾身濕漉漉的清王抱著一名女子。
“皇弟如果照顧不好美人,不如由本王來照顧好了。”清王嘲諷的語氣不知是真是假。
“那是不是把江山也一并交由你照顧豈不更好?”本凝郡主風風火火的突然出現,針鋒相對宮亦俊。
“姑姑,俊兒不敢,俊兒不是這個意思。你也知道俊兒只愛美人,不愛江山。”清王邪魅一笑。
“那可未必。”本凝郡主傲然道。
“福公公,還不去宣太醫。沒見清王爺落水了嗎?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拿你們試問。”宮本凝先發話了。
宮池藍這才看清清王懷中抱的女子是語妃,上前欲接過語妃,不料宮亦俊和他作對,硬是不給,兩人的雙手在語妃腰下拉扯了幾個回合,暗中斗起了內力,宮亦俊才放手。
接過語妃,宮池藍心急的抱著放在了御書房內室的軟榻上,右手輕拍著語妃的臉頰。“語兒,語兒,別睡,千萬別睡啊!”
“皇弟,她是落水。”清王從沒見過宮池藍如此手足無措的樣子,上前卻被宮本凝擋住。
“不勞清王爺擔心,本宮自會處理,來人,給清王爺準備沐浴、更衣。”
“多謝姑姑。”宮亦俊只好悻悻的走了。
“藍兒,快將她扶起來,拍后背,許是被水嗆住了。”
“孩兒一時心急,給忘了。”宮池藍有些臉紅。
“看來,藍兒真是長大了,都有了心上人了。”本凝郡主笑著打趣。
“皇上,萬歲,萬。。。”太醫進來請安話未說完。
“免,快看看語妃怎么樣了。”一向溫文爾雅的帝王形像再一次顛覆了,像尋常百姓人家的丈夫關心妻子似的。
一群人還在手忙腳亂,剛才經過宮池藍的拍打語妃已緩緩吐出了一些水了,只是還沒醒來。已換好衣衫的宮亦俊復又進來,一手拉開太醫,一手推開皇上,不顧眾人驚疑的眼光,俯頭給語妃度氣,宮池藍想阻止被宮本凝拉住了。
“皇上,救人要緊。”本凝郡主低聲道。
宮池藍立即下令:“你們全部都給朕退下去。”
“是”太醫和宮人們俯首紛紛退出。
關系著皇家的臉面,就算是這些奴才臣子此時看到這不該看的也不敢亂說半個字,項上人頭都想穩穩的扛著呢。
反復度了幾十口氣之后,語妃不停的輕咳,眼睛仍閉著,口中反復低語著兩個字:”葬心,葬心。”
宮亦俊附耳仔細聽,卻是這兩個字,葬心,她說葬心是什么意思。清王深思著,這個女人真搞笑,生死關頭喊的不是救命,也不是皇上,而是葬心。
宮池藍再也受不了了,他心中極度不平衡,立刻換上了皇帝的威儀。“皇兄府中若缺少美姬,朕多賜些便是。”
“那臣多謝皇上美意。”清王見語妃無恙準備告辭。
“臣先告退了。”稍稍拱手便算是向皇上行了大禮,瀟灑離開。
宮池藍上前一把抓住語妃的手,意識不清的語妃仍反復呢喃著兩個字:“葬心。”
宮池藍看向宮本凝,兩人神色復雜,葬心,她說的是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