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左邊甬道一直向里,盡頭是一個小巖洞。小巖洞敞開著,沒有設門。這巖洞十分的干燥,似乎是有人故意為之。
小巖洞里整整齊齊的擺著一排排兵器架,張奉玄仔細數過來,足足有四十排之多。
每個兵器架上都擺滿了鋒利的武器,不過都只是些十分普通的刀槍棍棒,與張奉玄手中的仙劍無法相提并論。
這巖洞只有一個入口,沒有其它的出口,看來只是魔教的兵器庫,沒有什么稀奇的地方。不過,他仔細的找了找,卻是依舊沒有發現有其他人的痕跡。
張奉玄迅速退回到了來時的分叉口,這次他挑選了右邊的那條甬道,搜尋了過去。不過,走沒一會,他就到了甬道的盡頭。甬道的盡頭只有一堵石墻,其它什么也沒有。
他又退回到了來時的分叉口,他順著剩下的那條中間甬道,搜尋了過去。
這條甬道很長,張奉玄花了比左邊甬道將近一倍的時間,才走到甬道的盡頭。
石壁上的火把,將甬道的盡頭照的通亮。與左邊甬道不同,中間這條甬道的盡頭是一道厚重的石門。
石門上刻著兩只張牙舞爪的怪獸,這怪獸與方才在大巖洞中擺著的旗幟上的圖騰形象一模一樣。
石門旁還放著兩只麒麟,俱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似乎是在警告著來訪者,這處洞穴不可擅入。
石門并沒有關緊,還露出了一條小縫,小縫之中有微弱紅光散發出來。
不知為何,張奉玄見了這紅光,竟覺得心跳加速,有些悸動,亦是有些忐忑慌張。并且,他還嗅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似乎是隨著這紅光一起散發出來的。
與旗幟上相同的圖騰,兇惡的鎮門石獸,再加上這令人非常不舒服的詭異紅光與血腥味,張奉玄覺得,石門之后定然是有什么極度危險之物。
猶豫了片刻,他還是決定進去一探究竟。畢竟,他現在只是在進行感知,若是真的遇到了什么,迅速撤去感知即可。他壯著膽子,輕手輕腳地緩步向石門走去,盡量不發出聲響,免得打草驚蛇。
張奉玄透過那小縫直接鉆了進去,頓時紅光大盛,他只覺得,一陣強勁的風伴隨著一聲巨吼,向他襲來。
他剛進洞內,被強光弄的一時不適應,眩暈了一會后,慢慢恢復了視力。
張奉玄為眼前之景所震撼,這是一個極為寬廣的大巖洞,面積幾乎與天權峰頂的廣場一般大。整個巖洞被紅光照的通紅,血腥味變得異常的濃重。而方才那陣風與那聲巨吼,正是漂浮在空中的一只與石門上的圖騰一模一樣的怪獸發出的。
那怪獸怒目圓睜,狠狠盯著張奉玄,顯然是對他的闖入顯得極為不悅,一雙巨大的利爪擰在了一起,伴著驚天動地的怒吼,早已向他沖了過來。
張奉玄大呼不妙,想要撤去法力,立刻脫身。奈何,那巨獸速度快的驚人,只那一瞬的功夫,就已到了他的跟前,張奉玄雖以最快之速度撤去感知,卻還是中了巨獸一招。
黃沙之上,張奉玄突覺喉口一甜,噴出一大口黑血,背部像是被重擊了一般,撕心裂肺的疼。
那為他護法的三人俱是大驚,霖素收起仙劍,封住張奉玄幾處大穴,一掌打在了他的背上,真氣從霖素的丹田之中源源不斷的輸送到張奉玄體內。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霖素撤去了元氣輸送,解開了張奉玄身上方才被他封住的幾處穴道。
張奉玄受的是內傷,且有中毒的跡象,幸虧,霖素出手果斷,封住了人身的幾處大穴,以自己的真氣渡之,再加上張奉玄受的傷不重,中毒也不深,這才為他撿回了一條命。
不過,短時間內,張奉玄是無法再使用元氣施法了。
張奉玄緩緩睜開眼,霖素的真氣在他體內游走,一股股暖流逐漸將體內的寒氣給逼了出去,他也覺得比剛才舒服了不少。
他扶著田守常,緩緩起了身,恭敬道:“多謝師叔出手相助!”
霖素擺了擺手,道:”哎,你這么說,可就折煞師叔我了,你說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回去和你師父交待。對了,發上了什么事,怎么會受如此重的傷呢?“
張奉玄嘆了口氣,低著頭道:”哎,其實這都怪我有些輕敵了,竟然沒想到魔教會為這地下洞穴設下一道禁制,我正是遭了這禁制的殃,吃了大虧。“
霖素問道:”那下面的情況如何呢?“
張奉玄答道:“下面是一個巨大的巖洞,巖洞里放著兵器與生活用品,大巖洞后分別有三條甬道,只有中間那條甬道發現了異常。不過,最為奇怪的是,整個巢穴中,竟然未發現人的蹤跡。”
霖素奇道:“沒有人的蹤跡?”
張奉玄點了點頭,道:”是,沒有人活動的蹤跡。不過,我估計,中間甬道后的巖洞定然有什么古怪。“
”嗯,你說的有理。洞穴的入口在何處,我們需要下去一探究竟。“
張奉玄指了指那塊奇形怪狀的巨石,道:”就在這石頭的正下方。
霖素看著那塊巨石,眼睛也沒眨一下,拔出手中的祿存古劍,朝那石頭一揮,一道無形劍氣呼嘯而出,砰!那巨石頓時炸裂開來,化為碎渣,隨風而去。
鄭思思與張奉玄俱是一臉吃驚,這就是天璣峰首座的實力,實在恐怖!田守常的表情則是與方才無異。他跟著霖素走南闖北,這場景見了不知多少,早已不覺稀奇。
四人走近,方才巨石所在地露出了一個大洞,一條石梯出現在眾人的視野里。
霖素道:”我先行,思思與奉玄走中,守常你斷后。“他安排好眾人的順序后,率先走下石梯。
照明的問題無須他們費心,石梯旁的巖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根火把。霖素邁著小步,謹慎的看向兩邊巖壁,他輕聲提醒道:”大家小心巖壁,可能會有機關。“
他這一提醒,氣氛變得更加緊張,張奉玄與鄭思思心中更為的不安。
還好,并未被霖素言中,直到他們走下石梯,也沒用出現什么異動。
走下狹窄的石梯,便是巨大巖洞,視野豁然開朗。
如張奉玄所說,巖洞里堆放著桌椅、炊具、桶、缸等生活用具,還有刀劍之類的兵器,不過,那面大旗更為的突出醒目,其余三人立刻注意到了它。
霖素盯著旗幟上古怪的獸圖騰,十多年前的記憶立時翻騰而出。斑斑血跡,悲慘哀嚎,無盡殺戮,一幅幅畫面在他眼前浮現,仿若就是昨日發生的一般。
霖素喃喃道:”是它,就是它!這是魔教的獸圖騰!這里就是魔教的巢穴!“
他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
田守常趕忙阻止他道:”師傅……你先別激動,這里可能還有其他魔教的人在,莫要打草驚蛇了。“
他的心中十分傷感,每次提到魔教,霖素情緒都會非常的激動。
霖素回過神,他呼出一口氣,強行壓制住心頭冉冉升起的怒火,道:”抱歉,讓你們見笑了。我們先看看這里有沒有魔教余孽吧。“
四人十分細心的將大巖洞搜尋了一遍,的確沒有發現魔教徒的蹤跡。確認大巖洞沒有問題后,他們向后走去,一直走至岔路口。
霖素問張奉玄道:”奉玄,你剛才說只有中間的甬道有問題?“
張奉玄道:“是的。左邊的甬道通往一處兵器庫,我已經確認過,沒有任何問題。右邊的甬道是個死胡同。”
“好,大家小心,我們直接走中間的甬道。”
五人徐徐向中間甬道的盡頭走去,張奉玄特別提醒,此處應該布置了強力的禁制,故霖素走在最前頭,以手中祿存古劍之力護住整個隊伍。
甬道盡頭,一道石門赫然立在眾人面前,魔教圖騰、兇煞石獸、詭異紅光,無不昭示著門后的危險。
石門厚重,若是要手動打開,在這種環境下,定然是十分的危險。霖素控制著力道,未執劍的左手朝石門中央揮出了一拳。
只聽砰的一聲,石門中間部分爆裂開來,立時出現了一個可供一人通過的小洞。
霖素提醒道:“大家跟緊,別出了保護圈,都打起精神來!”
他緩步向前走去,后面的四人靠的很近,緊緊跟在霖素身后,紅光愈加的強盛,空氣之中竟飄出一絲血腥味。
嗡嗡嗡......
五人進了石門,紅光大盛,暫時封住了他們的視覺。一陣煩人的轟鳴聲響起,弄的他們腦袋酸脹,十分的不舒服。
那血腥味也是愈發的濃烈,甚至有些刺鼻。
適應了一會,他們的視覺也就恢復了。睜開眼,除了張奉玄外的三人顯然都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如張奉玄先前所感知到的那般,這是一處非常大的純天然巖洞,與天權峰的廣場相比也毫不遜色。
滾滾黃沙之下,竟然有這么一片廣闊天地,這不免讓人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那詭異的紅光布滿了整個巖洞,在祿存古劍綠色保護圈內的四人便顯得極為突兀。
霖素疑惑,他環顧四周,想要找到紅光的來源。忽的,柳儒風像是發生了什么,驚呼道:“快看下面!那是什么?!”
四人聞聲向下看去,這是?!他們為眼前的景象所驚呆。
巖洞的中央是一個大的深坑,坑內堆滿了密密麻麻的尸體,足足有一萬具!深坑的中央有一處小石臺,石臺之上漂浮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紅色珠子,紅光應該就是它散發出來的。
那些尸體個個血肉模糊,姿勢各異,表情扭曲猙獰,看來都是剛死不久。
一陣陣血腥氣息自上而下噴涌而出,鄭思思看著眼前這慘烈景象,覺得胃中翻江倒海,一個沒忍住,直接吐了出來。
霖素內心震撼不已,他曾在一本苗疆的書中讀到過,上萬祭品,紅色詭光,這是一種名為“血靈陣”的陣法的兩個必要條件。魔教布置這種邪陣,究竟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