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哲怔了一下，點點頭：“看見是可以看見，不過這個世界，好像沒鬼。”

他從東方明珠塔下來，到楊嘉兒家里，然后陪著曲筱綃淋了一場雨，在這過程中，他一個鬼都沒有遇見，如果這個世界有鬼的話，不會這樣的。

曲筱綃聽了汪哲的解釋，微微嘆了口氣，是她想多了。

“我是問你和你堂姐的事，你為什么會說鬼，難道......”他隱約明白了一些什么。

“十幾年前，我和......堂姐的關(guān)系非常好，是一對無話不談的姐妹，甚至說過將來要嫁給一個男人。”曲筱綃說到這里瞪了汪哲一眼，汪哲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而且那個時候，她也沒有如今的冰冷，跳脫的性格甚至比我還要夸張一點。”

汪哲想起楊嘉兒用胸差點捂死他的一幕，嘴角抽了抽，確實如此，那暴力妞兒比曲筱綃夸張?zhí)嗔恕?

“但是好景不長，忽然有一天，一個男人沖到堂姐家里，二話不說拉起堂姐的母親就往外走，堂姐拼命的撓那個人，可還是沒有用。”

“后來呢。”

汪哲腦海中出現(xiàn)了這樣一幕，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沖到楊嘉兒家里，拉起楊嘉兒的母親，年幼的楊嘉兒哭著喊著，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被人帶走。

“堂姐年幼沒有能力，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男人，路上通知了還是普通警察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姑父，我當(dāng)時正好在姑父那里玩，也就一起去了。”

“我親眼目睹了那一幕，那個犯人拉著姑母，在沖出馬路的時候，被一輛橫沖出去的車子撞了出去，姑母當(dāng)場死亡，犯人不知所蹤。”

曲筱綃閉上了眼睛，當(dāng)時那一幕，一直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中，每一次和楊嘉兒見面，那血淋淋的一幕都會在眼前浮現(xiàn)。

又是車禍......

汪哲忽然想起了王小亞，那個丫頭出院之后，沒有見到自己，會是什么反應(yīng)，還有冬青......那臭小子，是不是還在吃泡面。

“從那以后，堂姐再也沒有笑過，整個人身上充斥著冷漠，幾乎是自虐的一般的練習(xí)著各種武道，高中的時候?qū)W校就沒有人能夠打過她，之后上了警校，到現(xiàn)在......”

“她是最恨犯人的，尤其是殺人犯，當(dāng)時你出事的時候，我就求過她，她如我所想的一樣很憤怒，但沒想到......最后還是救了你。”

“等一下，那個犯人到底是為什么要抓你姑母，后來警察抓到他沒有。”

“沒有人知道那個犯人為什么會抓我姑母，犯人的蹤跡已經(jīng)完全消失了，后來警方定案為那個犯人有精神上的問題。”

汪哲皺著眉頭，忽然道：“那你和暴力妞兒的關(guān)系怎么會。”

他聽到現(xiàn)在，這兩個人還沒有什么大的沖突啊。

曲筱綃微微嘆了口氣，多年以前那一幕再次浮現(xiàn)在她眼前。

那個溫柔的女人躺在血泊中，小女孩一步一步的走過去，淚水朦朧了雙眼，她跪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喊著‘媽媽’，那一字一句刺在了所有人的耳中。

血泊的后面，那個中年人雙眼赤紅，拳頭青筋暴起。

“都怪你！”

小女孩忽然轉(zhuǎn)身，冰冷赤紅的眸子盯著中年人身邊的另一個小女孩，她語氣中帶著憤恨，一字一句道。

“要不是你們把媽媽趕出家門，她也不會和我們住在這種地方，那個犯人也不會這么輕易的進(jìn)來，都是你們的錯，都是你們的錯！”

中年人雙眼赤紅，渾身顫抖，都是他沒用，都是他沒用，都是他的錯。

“那個小女孩就是我。”曲筱綃窩在汪哲懷里，喃喃自語：“當(dāng)時聽到堂姐那么說，我心里很憤怒，很多話不經(jīng)大腦就沖了出去。”

汪哲微微嘆了口氣，輕聲問道：“后來呢。”

他知道口不擇言的曲筱綃，一定說了一些她自己都不愿意回想的話，所以直接問之后的事情。

“堂姐什么話都沒說，可那種眼神，我至今還記得。”

“你父親為什么把你姑母趕出家。”

“因為我姑母愛上了一個不應(yīng)該愛的人，一個窮警察。”曲筱綃窩在汪哲懷里，輕聲笑道：“你可要努力了，我不想和姑母有一樣的命運。”

“放心吧，我會向你父親證明，你的眼光沒有錯。”

汪哲摟緊了曲筱綃，那些曾經(jīng)想過的賺錢計劃，在他腦海中一一劃過，但來不及展開，就被一道高挑孤單的身影代替了。

從2203出來，他有些壓抑，當(dāng)年的那些事情太沉重了，不過幸好已經(jīng)過去了，笑了笑，他正要敲門，和樊姐她們報個平安，身后忽然傳來一聲驚喜的聲音。

“小哲！”

關(guān)雎爾站在電梯口，抱著藍(lán)色文件夾，多日不見，不，應(yīng)該是多年不見，還是和以前一樣，乖巧可愛，只是憔悴了很多。

“我……回來了。”汪哲露出一絲微笑，看著關(guān)雎爾乖巧可愛的樣子，他心情也好了起來。

曲筱綃聽著門口的響動，撇了撇嘴，這個混蛋詞匯是有多貧乏，連開場白都一樣。

她關(guān)了電視，望著天花板，喃喃自語:“好好對待堂姐，她苦的時間夠長了，我期待著......和她完成當(dāng)年那個心愿。”

汪哲走了，她也不敢看恐怖片了，雖然知道這個世界上沒鬼，但還是害怕，女人就是不講理，你奈我何。

“誒，小汪同學(xué)！”門開了，樊勝美看著出現(xiàn)在門口的汪哲，責(zé)怪道：“你這兩天去哪了，你知不知道關(guān)關(guān)都快急死了，還有那個曲筱綃，整個和瘋了一樣。”

“對不起，我有點急事，所以沒來得及通知你們。”

汪哲被樊勝美拉了進(jìn)去，她還想叫安迪和曲筱綃，卻被汪哲攔住了，他解釋道：“我剛剛見過了那妖精了，至于安迪姐，先讓她休息吧，明天再告訴她也不遲。”

“休息什么啊，安迪是真的把你當(dāng)?shù)艿芰耍愫鋈皇й櫍恢烙卸嘀保@兩天找了好多人找你，都沒有找到。”

樊勝美敲2201的門去了，汪哲站在原地，心里暖暖的，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感在他身體里蔓延。

“小哲，你這兩天到底去哪了，我......們都好擔(dān)心你。”汪哲看著關(guān)雎爾憔悴的樣子，原本準(zhǔn)備說的話，忽然說不出口了。

原本準(zhǔn)備做的事情，也猶豫了，還是和以前一樣的理由，關(guān)雎爾全心全意對他，他要是用心不純，那就是對不起關(guān)雎爾，看著關(guān)雎爾因為自己回來，臉上出現(xiàn)的梨渦，汪哲心底有了決定，他決定和關(guān)雎爾多相處一段時間，以后的事情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