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事情都已經調查得差不多了。”

在何青平遇到老校長的同一時間，教師宿舍的頂層，徐志興走進了老師趙千山的屋子。

看徐志興還想繼續說下去，趙千山立即使勁眨眼睛止住他，然后把手指指向廚房的方向。徐志興秒懂，立即閉口不言。廚房里面，傳出來洗碗的聲音，不一會兒，一個滿臉慈祥的老奶奶走了出來。

“原來師娘也在呀！”徐志興連忙起身跟師娘打招呼。

“志興還沒吃飯吧，我們剛吃過，還有點剩菜，要不要將就一下？”老奶奶問道。

趙千山擺擺手道：“剩菜也好意思拿出來，不吃了不吃了，改天做酸菜魚請人家吃還差不多。”

“是你自己想吃吧？”老奶奶瞪了老頭一眼，審問地問道：“剛才你們說調查什么調查得差不多啦？”

一向狡猾的趙千山支支吾吾不敢說話，只好拿出求救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學生。

徐志興笑了笑說道：“沒什么，都是學校籃球隊的事情，調查我們對手的信息呢。”

本來這次事件就是以籃球比賽為導火線的，而被調查的那些人也是籃球隊他們的對手。所以徐志興這話也不算是對師娘說謊，他說得心安理得。

趙千山激賞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那意思是對付女人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可以出師了。

不過這個眼神可沒有逃過老奶奶的法眼，她冷哼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們男人的事，女人不能管。那好，我出去跳廣場舞，你也不要管我！”

“跳吧跳吧，一會兒你早點回來就成，我先去體育館了。”

在得到老伴兒象征性的同意之后，趙千山才敢出門。他擦了擦汗，重新做出一副高人的樣子。只有這樣，才能讓球隊那群家伙認為自己的遲到是耍大牌，而不是因為膽小懼內，迫不得已……

“這么說的話，一場地震馬上就要來了？”走出教室宿舍之后，趙千山高深莫測地問道。

“應該說已經開始了比較貼切。”徐志興回答：“雖然還沒有正式的通報下來，但是我們已經針對幾個重點人物實施了全面的監控，他們想跑是跑不掉的。今天早上，在機場還截住一個，這下子算是已經暴露了，他們上面相關的人大概都相互通了氣，知道形勢嚴峻了吧。具體的行動，應該就會在最近這兩天。”

“這也是你敢把這個秘密告訴我的原因吧，大家都知道了，你說出來才不算違規。”趙千山精明地說。

徐志興跟在他旁邊沒有答話，算是默認。

“不過你們的速度倒是挺快的嘛，這才幾天而已，就已經出結果了。”趙千山感嘆道。

“這都要多虧了老師提供的錄音，”徐志興感激地說：“雖然胡秘書在錄音里面說的很模糊，但是他還是指向了一個大致的范圍，讓我們之前還捉摸不透的調查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我們順著這幾條線索，一個個地排除，最后才鎖定了現在的幾個人。今天做的事情，也算是在打草驚蛇。”

想不到我也參與到這種高端的爭奪當中來了呀，而且還提供了決定性的證據。

趙千山想著得意地點點頭，繼續問道：“那為什么選我們球隊開刀，問出來了沒？”

“具體的原因可能要等到逮捕行動之后才會知道，不過就當下了解到的情況來看，應該是為了這次的全國賽。”徐志興分析道。

趙千山對徐志興的話明顯不相信，“你要是不能說就別說，不要唬我老人家，一個籃球比賽有什么好爭的。”

“這一次的西南賽區小組賽，舉辦城市剛剛確定下來，就在龍海市。”徐志興提醒地說。

他這么一說趙千山就明白了，作為高中三大聯賽之一的籃球賽，雖然只是一個賽區的舉辦城市，但是也會吸引很多的目光。里面包含了政治、經濟、文化、人氣等等多方籌碼，這就值得去爭一把。他自己之前沒有想到這點，是因為他本身就處在這個賽事里面，沒有往這方面去想。真要是做得成功，在上面又有人的話，這就可以做成濃墨重彩的一筆政績，升上去的時候就會多一分把握。

只是他們的這一分把握，又要犧牲多少人的利益啊。

趙千山仰頭對天感嘆著，冷不丁瞥見兩人旁邊還跟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兒。

趙千山立即問道：“小耗子，你什么時候跟上來的？”

“不要叫我小耗子，讓我爸聽到又得罵你了。”正是唐胖子家的公子唐浩回答：“從你們出門的時候，我就一直跟在你們后面。”

“那你都聽到了？”趙千山跟徐志興對視一眼緊張地問道。

這些都是機密，要是被一個小孩兒傳開了去，要不要留活口——當然是不用想的。他心里面已經在考慮著，要買多少棒棒糖來作為對方的封口費才合適了。

唐浩白了一眼，說道：“什么上面地震，亂七八糟的，跟籃球比賽有什么關系？不過，我對那些才不感興趣，我只是跟你去體育館找人而已。”

趙千山松了口氣說道：“你有什么事要找我的話，直接去我家不就完了嗎？”

唐浩：“我又沒說是找你。”

趙千山：“那你找誰，籃球隊的其他人你都不認識啊？”

唐浩：“就不告訴你！”

趙千山：“……”

走了一會，趙千山又問道：“小耗子，最近怎么沒有見你打籃球了？”

唐浩：“這段時間，我看別人打球去了。”

趙千山：“咦，我們訓練的時候也沒看到你來吧？”

唐浩：“我又沒說去看你們打球，說得好像所有的高手都在你們球隊似的，我是去二中的初中部觀戰了。”

趙千山調侃道：“能讓你看得都忘記了打球，看來是個高人啊，有沒有175公分？”

唐浩不理會對方的調侃，回了句：“你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真是！”

趙千山偷偷抹了一把汗，終于成功把話題轉移開了。

徐志興贊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師，意思是說姜還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