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岸啟醒來的時候太陽正毒辣的刺著他的雙目,鼻腔里是一股火圌藥味,嗓子火燒火燎的疼。山岸啟干咳了幾聲,在樹林間坐了起來。
山岸啟看見,不遠處的地上一名女子撲倒在地,女子穿著粉色的連衣裙,米黃色的涼鞋,如果不是凌圌亂的頭發和微胖的體型倒像是一位睡著了的公主。女子抽圌動了兩下手,也醒了。
奇怪的是女子的第一反應不是和山岸啟一樣發蒙,而是立即問山岸啟:“你沒事吧?”
山岸啟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謝謝你……”女子從地上坐了起來,兩只眼睛卻逐漸噙滿了淚水。
“你怎么了?”見女子的異狀,山岸啟問。女子一邊抽泣,一邊睜著毛茸茸的眼睛看著山岸啟。
“你說我怎么了……嗚嗚……我以為我死了呢……要不是你也躺在這兒,我真以為我死了……嗚嗚嗚……”
“我……我沒聽明白?!?
“嗚嗚……”女子竟自顧自的哭了起來,“你傻了還是怎么的,有人欺負我,你救了我……嗚嗚……”
“?。科圬??”
女子立即停下哭泣,伸手推了推山岸啟的腦袋:“你叫什么?”
“山岸啟?!?
“你多大了?”
“二……”
“你是哪兒人?”
“我……”
“你在這里做什么?”
“我……”
“完了,你傻了。”
“啊?”
“你忘了么?真的有人要欺負我!你救了我,好像還挨了人家一頓……可惜我還沒看完就暈了……”
“啊……?”
女子疑惑的看著山岸啟,突然伸出手用力地拍了一下山岸啟的后腦勺,山岸啟正在努力地回憶,沒來得及躲開,被女子狠狠地拍了一下。
“想起來了沒?”
山岸啟目光游離的看著這名女子。
“糟了!撞到哪兒了?”女子爬起來,拽著山岸啟的胳膊,“快快快,快起來——”
“去哪兒?”山岸啟皺了下眉。
“醫院,笨蛋!”
山岸啟看了一眼被女子拽著的胳膊,發現胳膊稍微有點兒疼,仔細一看,胳膊后面靠近肩膀的那塊皮膚不知什么時候被擦傷了。但山岸啟不是什么嬌滴滴的女子,便只是皺了皺眉。
兩小時后。
山岸啟這才知道這個帶自己來醫院的女子名叫松本美紗紀。
“哎哎哎哎——”美紗紀氣得大叫,但還是被護士摁在了床上。
“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鄙桨秵⑿Φ?。
“這不公平!”美紗紀在床上“哇哇”大叫,“你都撞傻了,為什么要我住院!”
“只是觀察一個晚上,我不也是?”
“哼!”美紗紀轉過身,屁圌股對著山岸啟。
山岸啟搖了搖頭,去了衛生間。
銷上門,打開衛生間的熱水器,褪去衣物,目光落在那堆衣物上,奇怪,為什么身上任何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都沒有?山岸啟又將目光落在鏡中。鏡中的這個叫做山岸啟的男人今年二十八歲,一頭干凈利落的短發,五官立體,嘴角堅毅,眼睛矍鑠,身材高大結實,除了皮膚有點兒黑外,一切都很完美。山岸啟轉過身,想要看看胳膊后面的那塊擦傷了地方,卻沒有找到今天下午看到的那塊傷。
山岸啟盯著那塊皮膚看了好半天,看來又是一件奇怪的事,下午明明看見的傷,現在卻沒了,皮膚光滑的就好像根本沒有受過傷一樣。
難道是因為腦袋受了傷,記憶短路了?
山岸啟一去想東西,腦袋便隱隱作痛,最后不得不不去想這些。下午拍了CT,醫生說自己的腦袋受到了輕度撞擊,所以這只是暫時性的,和下午坐在山林間發蒙比起來,山岸啟現在除了記得自己叫山岸啟外,已經將自己的身高體重年齡籍貫理了出來,或許睡一覺,明天就都好了。
洗完澡,山岸啟去了一下美紗紀的病房,想看看美紗紀睡了沒有。誰料輕推開美紗紀病房的門,美紗紀正菩薩似的坐在床上,盯著門口,山岸啟嚇了一跳。
“怎么還不休息?”山岸啟問美紗紀。
“我認床?!?
山岸啟走了進來。
“那——能和我說說下午事情的經過嗎?”
“哦?!?
山岸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本來是去自殺的——”
“什么?自殺?”山岸啟又嚇了一跳。
“啊,”美紗紀捧起水杯喝了兩口,好像不是在說自己的事兒,“那個地方很偏,我好不容易到了那兒,可是突然蹦了個人出來,把我一嚇。我也不知道這人是從哪里蹦出來的,反正把我撲倒了?!泵兰喖o滿臉不屑的“哼”了一聲,“荒郊野嶺的,半天都看不到一個人影兒,你說他撲我做什么?肯定是覬覦我的美色。反正不是來阻止我的,我又不認識他,再說了,我還沒自殺呢!”
山岸啟目瞪口呆的看著坐在床上的美紗紀。
“后來嘛,你又撲倒他,然后就被他打了。”美紗紀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了一番山岸啟
“我覺得你應該挺能打的呀!”
山岸啟啞然。
“不過嘛,我決定不自殺了!”美紗紀突然笑瞇瞇地對山岸啟說,“你這么帥,要不換你來撲我吧!”
“什……”
“開玩笑的啦!反正后來我暈了,也沒看到人家是怎么把你打暈的,也許你把人家打跑了才暈的也說不準……行啦,我困了,晚安!”說完,美紗紀蒙頭倒下,躲進了被窩。
山岸啟搖了搖頭,只好離開了美紗紀的病房,哪知道前腳剛跨出病房,卻突然聽見美紗紀在病房里大叫:“竹田陸人你個大混圌蛋!我找到比你更帥的了!笨蛋才為你自殺呢!不——要——臉!”
回到病房后山岸啟很快就睡著了,入睡的快,夢來的也快。
山岸啟夢見了一個巨人,準確的說是一個通體泛著紅藍銀三色的巨人。巨人一直在戰斗,無止境的般在戰斗。
山岸啟很崇拜這個巨人,所以山岸啟一直不敢驚擾到巨人的戰斗,哪怕周圍很危險,山岸啟也只是仰著腦袋看著。但一股無法滿足的情緒很快就在山岸啟心中彌漫開來,山岸啟開始挪動步伐,想要看清楚這個巨人的臉。但巨人實在是太高了,戰斗的動作也實在太快,所以無論山岸啟怎么原地打轉都無法瞥見廬山一角……
山岸啟一直在做這個詭異的夢,現實中人躺在床上也不安分起來,只見他滿頭大汗,喘著粗氣,焦躁不安,攢緊的拳頭上青筋迸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窗外月光反射的緣故,最讓人感到意外的是,他的身體竟也隱隱地透著一層微弱的光。
這時,一枚細細的針管扎進了山岸啟脖頸間,山岸啟掙扎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就好像剛才并沒有做這個夢一般,山岸啟又沉沉的睡了去。
然而替山岸啟做注射的卻不是醫生,這人裹著一件寬大的風衣,在漆黑的病房里只能依稀看出來一個輪廓。這人收回做注射的針管,塞進了風衣的口袋,伸出另外一只手,輕輕地撫了兩下山岸啟的額頭。
“噓……,全都忘掉吧?!边@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