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尸尾蜂蠆 九 又見尸尾蜂蠆
- 熱血大旗斗陰尸
- 老賤魚
- 2282字
- 2016-07-29 01:00:00
在月光下,原來潔凈如白雪般的‘捕風(fēng)捉影奔雷染’身上,已經(jīng)起了變化,而且這種變化是緩慢的,是可以令人心悸看見的。就像一滴一滴的水,滴在沙子上,水滴雖然微小,卻可以在沙子上留下濕痕,滴出印記。
花燦和鳳九天都在注視著,那只佇立在馬車上,迎風(fēng)飄動的‘捕風(fēng)捉影奔雷染’,它的身體正在起著佹浮的變化。
原來,在微風(fēng)中,‘哨衛(wèi)’如白衣仙子般飄逸的身體,正在向著另一個極端變化,變得令人產(chǎn)生出詭秘、遽然、恐懼心理。
蝶身在隨風(fēng)依然飄動,但是此時的飄動,全無仙子般的飄逸,而是一種詭然的視覺沖擊。它的身體正在漸漸地改變,原來在動態(tài)下的身體,居然,又令人產(chǎn)生出靜態(tài)的怪誕錯覺。
三丈七和斑點騅,好像也感覺到了,來自未知深處的威脅,耳朵在機敏地轉(zhuǎn)動。它們跟隨主人南北奔走,東西相伴,它們能用心靈去感受主人的每一個微妙動作。
踏蹄聲聲灑落在空寂的大地上,和著漸漸改變顏色的‘捕風(fēng)捉影奔雷染’,陡然間,產(chǎn)生了兩種變化中,讓聽覺和視覺上發(fā)生錯移。
馬蹄聲聲,卻不在幾人的腦海里、耳鼓中,因為這些早已成為每個人的習(xí)慣,一直跟隨著的習(xí)慣。可以說,原本有聲的馬蹄聲,已經(jīng)在每個人的耳中被忽略了。
‘捕風(fēng)捉影奔雷染’如雪蓮般的翅膀,被緩緩地在翅邊緣染上一層尸灰色,而且這種尸灰色正在向內(nèi)里蔓延。
在灰色向內(nèi)里蔓延時,在它的邊翼,又有一層稍暗些的灰色,向第一層正在向內(nèi)蔓延的灰色涌來,如同一層一層波浪般,一浪推著一浪走,一浪跟在一浪后。又像慢慢浸入沙子里的水,雖然浸濕緩慢,卻能被看見。
當翅膀邊上一圈變得比里面稍暗色時,另一圈又出現(xiàn)。就像一波一波的浪水向中心涌來,每一浪的顏色都不一樣,。當?shù)谝焕擞肯騼?nèi)里時,第二浪更深色的浪,又跟著第一浪擠了過去。
里面和外面相比,都一直是最淺的顏色。這就是因為,尸尾蜂蠆越接近‘哨衛(wèi)’,瘟氣越濃,越是變化明顯。
“好快!這群蜂蠆的速度真是比奔馬還要快上數(shù)倍。”鳳九天說道。
“嗯。”花燦說道,“比起沈二爺偷瓜被人家追趕時逃跑的速度來說,尸尾蜂蠆的飛行速度要慢上許多了。那時候沈二爺?shù)乃俣缺日Q鄱伎臁F綍r,沈二爺挺著那大肚子,比蝸牛爬得還要慢。”
當‘捕風(fēng)捉影奔雷染’探測到尸尾蜂蠆后,幾個人的心反倒放松了下來,至少,比剛才沒有發(fā)現(xiàn)它們蹤跡時要放松許多。
當有一件事總會要來,卻不知何時到來時,人就會產(chǎn)生一種焦慮的情緒,無論好事還是壞事都是如此。當事情終于到來后,人的心態(tài)反而會放松下來。
“那天晚上我去引開老婆婆,沒想到她在半路上折回,正好將剛剛摘了瓜,正要從園門里出來的二胖給堵了個正著。”花燦說著,臉上露出了回憶兒時,快樂的笑容。
“你丫的跑的跟兔子一樣快,老婆婆明知追不上你,她當然就是回頭了。”沈二胖子笑吟吟的罵著花燦,“你如果不是跑的那么快,讓她感覺捉不到你,她自會一路追下去,看看前面拽著半截瓜頭在跑的小壞蛋到底是誰。”
‘捕風(fēng)捉影奔雷染’身上的顏色,在慢慢地越變越暗,連它頭上的兩根觸須也被染上了一層灰色,漸漸地暗灰起來。
起先,它的潔白無瑕,讓人感覺月亮就是因為得到它的光澤,才變得比往日更加的明亮。就是因為它仙子般的妙曼秀逸,才越加令人向往。
而現(xiàn)在,如果沒有了月光,它的身體就會和暗夜一樣溶入無盡的黑蒼暗穹。前后不到根有抽完一鍋煙草的時間,‘捕風(fēng)捉影奔雷染’身體的顏色就產(chǎn)生了二種極端變化,由潔白如仙子轉(zhuǎn)而變成充滿邪惡的詭暗色。
黑夜里,只剩下根有煙鍋里的煙火在忽明忽暗閃爍著,給夜間趕路的行人帶來一絲溫暖,給四處死沉的暗色帶來一點活潑,雖然在這種氣氛中稍不和諧,卻真實存在。
緩直的官道只能向不遠的前方蔓延,遠處已經(jīng)和黑暗溶為一體。那些未知的黑暗里,就像一只沒有盡頭,沒有邊際的大蜘蛛,正在織著一張邪佞巨網(wǎng),將人的靈魂,人的生命一點一滴的織進去,溶入它不停揮動著的細絲里,任那些生命在不住地掙扎,無聲的嘶吼,無助的尋找著攀爬物,就像被溶進無盡的空間里,四處只有死亡氣息和惡魔的喘息聲。
在尋找不到攀抓物而下降的過程中,慢慢地體味死神施展出來的恐懼和漸漸由恐懼造成的麻木、抽促。令人忘了呼吸,忘了心跳,忘了生,只剩下在死神喘息里煎熬的過程。
當根有又一次將煙灰向下倒出時,花燦已經(jīng)點燃了一根火把。他和大車已經(jīng)拉開了六七丈的距離。火把上的豬油和著松枝燃燒的焦臭味,在空寂的夜里彌散開來,在風(fēng)的引誘下忽濃忽淡,忽遠又忽近。
根有將煙絲裝進煙鍋里的過程,依舊是不緊不慢。整個過程中,他根本就沒有看一眼手中的煙葉和煙鍋,只是目視前方黑暗,仿佛要從前方無窮無盡的黑暗面感受什么,想要預(yù)知什么。
突然,一道黑影從馬車前方掠過,就像一支褐色矢箭劃過,驚得左邊的馭風(fēng),一聲嘶叫后前蹄騰空,后蹄掌蹬地站起。
懂馬的人都知道,再好的俊馬或是最低等的閹馬都有眼茬的可能。
剛才花燦點燃火把,光亮從后面影綽綽的映了過來,給前面原本已經(jīng)適應(yīng)黑暗的馬匹瞬間產(chǎn)生一種模擬兩可的錯覺,又加上馬也能感覺到危機的存在,就像前方未知的黑暗里,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窺視行人時,對人的影響是一樣的。
當深夜里的一只山雞,也被這詭異的、看不見卻能感覺得到的兇薏所撼攝時,它竟然在慌亂中向著明亮的方向飛來。
當它看見那亮光原來是火把時,骨子里對火的恐懼和剛才被兇薏所攝的壓迫感,使它急需尋找黑暗掩護。于是,它便順著馬車的陰影處飛了過來。
當快要撞上馬時,又如褐色急矢,從馬的眼前疾刺而過,嚇得久經(jīng)考驗的馭風(fēng)也是一聲長嘶,立起前蹄。
當受驚的馬立起前蹄時,就證明它已經(jīng)無法控制自己的判斷能力了,原始的野性在瞬間就會被激發(fā)。
跑——在受到威脅時,馬的原始本能就是跑。
它現(xiàn)在的姿勢,就是為了下一步的‘逃跑’而做,待前蹄一落地時,后腿就會像一張滿月的彎弓順勢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