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微茫的眼睛瞥見他們二人身上的喜服,膽子頓時大了起來。手伸了伸,卻還是沒敢碰觸他的身體,卻是支在了他身后桌子的兩邊,再次咽下一口口水。言微茫眨眨眼睛,忍住激動的心情,踮起腳尖,想要……一親芳澤。
可是!楚棠卻是一陣難過與害怕,她這就要吃掉自己了嗎?可看著她燦若星眸的眼睛,他竟還是舍不得,舍不得就此看不到她的笑顏!他終于鼓起勇氣,生平第一次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期望:“你,不要吃了我,可不可以?”
言微茫被他這一句話說的愣住,差點兒就一個踉蹌倒了下去,她勉強抓緊桌子,她竟然表現的這么明顯?這么一個明顯有些呆的人都發現了?“呃,我,我,誰說我要吃你了?”可抬眸一看,他的眼中滿是期望,竟是讓人無法拒絕一般。
但她卻不愿就此輸了陣仗,言微茫撇了撇嘴,輕嗤道:“等一下誰吃了誰還不一定呢?!闭f完,臉上卻又不免是一陣紅暈。
“我,我不會吃了你的?!倍乙渤圆涣税?!楚棠不明白她為什么會這樣說,卻還是急急的回答了她的話。
言微茫臉色一僵,像是被打擊了一般,泄氣的靠到另外一邊,小嘴撅的高高的,口中委屈的說道:“你果然還是討厭我。”洞房花燭夜,他一個古代男人,竟然不要她,她這都已經是送上門了,他卻還是不要。思及此處,言微茫不禁更加委屈,再想起自己和爹爹以后的生活定是好不了,甚至連面都見不上,眼中甚至有了水光。
楚棠在看到言微茫眼中蓄著的淚水后,立即大驚,她的淚水讓他心疼不已。趕緊對言微茫說道:“沒有,我不討厭你,我怎么會討厭你呢?”他手忙腳亂的,卻是不敢碰觸言微茫的身體,生怕她會如他的那些兄弟一樣反感。
“那你為什么……為什么不吃了我?”言微茫氣呼呼的喊著,卻在中間不由得軟了聲音,說出那幾個字以后,臉上就像是著了火一般,熊熊的燃燒著。
楚棠被她問的愣住,難道……喜歡她,就要吃了她嗎?楚棠思索之后,先放下了自己的問題,回道:“我,我舍不得?!蔽⑽⒁活D之后,想到言微?;蛟S有著特殊想法,或是她的家鄉有著別樣的習俗,喜歡誰就吃了誰,便又補充道:“你會疼,你疼了,我便心疼?!彼f話時直直的看著言微茫,沒有絲毫逃避或是虛假。
言微茫在聽到他的第一句話后,與他對視的雙眼便有了笑意,而在聽了他后面這一句話后,更是無盡的敢動,那樣簡單的語言,若在別人那里聽到,她必然會當作甜言蜜語嗤之以鼻??墒撬f的,她卻是莫名其妙的信任。眼中的淚珠突地掉下來一顆,言微茫別過頭去不看他,嘴里依舊不依不饒:“那你為什么不讓我吃了你?”
這話一出,言微茫自己面上則是更紅,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卻不想,楚棠竟再一次認真的回答,只是,這一次卻帶了些許不好意思:“我,我也怕疼,而且八弟說了,你一定會把我吃干抹凈,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楚棠微微一頓,言微茫卻是汗顏不已,這個八皇子怎么如此……如此敗壞她的名聲?她可是沒有得罪他啊!
“那樣我便是死了,我聽說,沒有尸首的人死去,只能下十八層地獄。到時候,我就是想化作鬼魂在你身邊看你都不成。我還是舍不得,舍不得你的笑顏?!背恼f著便繞到了言微茫面前,與她對視之后才接著認真的懇求道:“所以,我不吃你,你也不要吃我,好不好?”
這一番話說完,言微茫才真正明白了楚棠口中的‘吃’是多么的純潔,而自己的思想,又是多么的齷齪!此時卻是哭笑不得。他那樣認真的一番話,說的笨笨的,卻讓她竟連嘲笑的話都說不出。原本這樣一個大男人,在洞房的時候卻如此無知,放在往常,她必定是要大笑一番的,可是面對著他,她做不到。
言微茫仰起頭來看著他,楚棠依舊是一臉的緊張與期待。言微茫終于忍不住,笑著伸手擁住了他,在他懷里鄭重的點頭:“好,你說什么都好。”
楚棠立即放松下來,更是一陣大喜。懷中香軟的身體讓他有些不適應,但這樣主動的靠近,他卻是生平第一次遇到,他笨拙的伸手過去反抱住她,卻是一點也不敢用力,生怕會勒疼了她,或是唐突了她。
言微茫感覺到他的笨拙與僵硬,眉頭不自覺的皺在一起。他不懂男女之事,所以才會被那個八皇子那樣騙到,被那人如此玩笑。怎么他連擁抱也不會?她不敢肯定他這是第一次,卻可以肯定他很少被人擁抱,所以他才會顯得如此生疏笨拙,這么多年,他到底過的都是些什么日子?他怎么會……連擁抱都如此生疏?
她退出他的懷中,楚棠有些貪戀的不愿放手,卻還是習慣性的遵循了他人的意愿。言微茫有些心疼的看著他,問道:“你,這些年都是怎么生活的?”
楚棠連思考都不做,直接回道:“衣食都有太監來照顧,我平時就是看書、作畫,或者自己跟自己下棋,再要不就是吹簫彈琴之類的,期間也養了一些小動物和花花草草。”他坦誠的回答,言微茫卻皺起了眉頭:“那你生活的地方呢?跟什么人一起生活呢?”
“就在國寺中的小院啊,除了兩位師傅和千痕之外,便每年都會有兩個不同的太監來照顧我的衣食。我出來之前,見過的人就是父皇和那些人了?!背囊琅f是毫不猶豫的回答著,言微茫的眉頭則越皺越緊,怪不得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怪不得他總會害怕會惶恐……他之前生活的二十年里,所見到的人竟一共只有不到五十個人。他跟自己下棋,養動物和花草,他是一個人啊,他們怎么可以這樣對待他?